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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澈直接送了沈星若回到天策营前。

    当时已经子时,沈星若跳下马车之后朝着云澈挥手告别,而后才进了主营。

    城内发生的事情天策营现在还不知道。

    方才沈星若和云澈两人一路坐车过来,云澈建议她回到营中与沈靖禀报一声,让他多少心里有个准备,以免姚相忽然发作措手不及。

    沈靖这个时辰还没休息。

    听初一禀报沈星若求见,摆摆手示意把人带进来。

    沈星若进帐后刚行了礼,沈靖冷淡地说:“回城送一趟卷宗,照理说一个来回三个时辰怎么也够了,你多用了一个时辰。”

    “是的。”

    沈星若早知他会是这个德行,很淡定地说道:“因为纪将军出了点事情,我和哥哥前去营救耽搁了一点时间。”

    沈靖一怔,眯眼看来:“什么事?”

    沈星若就把姚廷绑架殴打纪英楠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和沈靖说了一遍,“现在纪将军受伤很重,我来的时候哥哥在照看伤势。”

    “姚廷也在将军府上地牢关着。”

    “知道了。”

    沈靖果然不再说回来迟了之事,摆手道:“你回去休息吧。”

    沈星若便退了出去。

    立在沈靖一侧的初一拧眉说道:“少将军不是莽撞的人,能把姚廷拿住,必定是姚廷这次做的太过了,姚相只有姚廷一个儿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南潇若不能处理,不会轻易把人抓回自己府上。”

    沈靖缓缓地站起身来,“这件事情没什么好‘恐怕’的,上次我被行刺的事情,十有八九和姚钟海有关,迟早是要和他撕破脸的。”

    现在只是早了些。

    但那个姚廷实在是京中毒瘤,如今更欺负到自家头上,断然没有忍气吞声的说法。

    ……

    沈星若回去之后就吩咐七弦注意京中动向,尤其是关于纪英楠重伤这件事情的。

    这一晚,沈星若裹着丝裘暖暖地睡了一整夜。

    第二日训练照常。

    到下午的时候,七弦带来了消息。

    昨晚沈星若出城之后,相府便找沈家要人。

    一开始是派相府总管出面,当然被拒绝了,后来再派姚钟海的一名门生,现如今在吏部任职的官员前去。

    沈南潇依然不给面子,连门都没有让人进去。

    之后姚钟海竟然再没有派人,更没有亲自登门。

    沈星若听得唇角微勾:“他这是想玩以退为进,等着哥哥主动把人给他送回去呢?这手段在春城的时候,银月族和突厥人都和哥哥玩过,哥哥可太懂得这其中玩法了。”

    七弦迟疑:“小姐的意思是,少将军不会主动把姚廷送回去?”

    “不错,现在比的就是耐心和定力,看谁更能稳得住……哥哥既然敢把姚廷带回将军府,就自然做好了和姚相博弈的准备。”

    沈星若轻笑道:“毕竟姚廷是姚相的儿子,他如果自己不担心,那旁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至于说在朝中找人攻击中伤,恐怕也不能够。

    沈家虽然和同僚们往来不算多,但如今沈靖位高权重手掌兵权,朝臣们望风而动也不好随意得罪。

    莱国公府经营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沈星若吩咐道:“你这两日就辛苦点,京城营中两头跑吧,有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带回来告诉我。”

    七弦是沈星若的亲卫,并不在天策营兵丁名册之中,因而夜不归营这军法也是管不到他的。

    如此一来偶尔离营办事倒是方便了很多。

    ……

    相府广源阁

    素来运筹帷幄春风得意的姚钟海微拧着眉头,端着一盏茶好半晌都不曾抿过一口。

    一旁的管家欲言又止,“相爷,公子那边,真的不再派人过去一趟吗?”

    姚钟海冰冷说道:“派人去做什么?这个逆子!上次的教训才过去多久,便又膨胀了起来,什么人都去招惹,被人家抓去也好。”

    “好好吃点苦头,他日才能懂得收敛!”

    他可不信沈南潇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要了他儿子的命。

    他猜测沈南潇不会伤到姚廷一根汗毛。

    但这件事情的确是姚廷放肆在前。

    以前他招惹一些末流贵族或是平民百姓,那些人碍于姚家的名头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而沈家不同。

    连女皇都莫名提拔沈靖那个老匹夫,朝臣们更是望风而动。

    这两日没在朝堂上参他教子无方就不错了。

    等过两日,风声淡一些,他再与沈家协商把姚廷接回来便是。

    有家仆快步进来禀报:“相爷,那位来了。”

    姚钟海眉心一拧,摆摆手站起了身。

    片刻后先前的家仆带着一身劲装的秋今歌走了进来。

    “秋统领来了,请入座。”

    姚钟海和秋今歌一起坐定。

    病退左右后,秋今歌询问道:“为何不去接姚廷?”

    “暂时不接了。”姚钟海淡淡道:“让他吃点苦头,也好知道厉害,以后便不会如此跋扈放肆。”

    “倒也是。”

    秋今歌点了点头,端起桌上茶水来,“沈靖上位天策上将之后,沈家也跋扈了,以前他们可安分的很,绝不会冒这种头。”

    “如果当初林将军没出事就好了!”

    姚钟海依然淡淡,“嗯”了一声之后闲聊了两句朝事。

    送走秋今歌后,姚钟海才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他半辈子费尽心机位极人臣,一心都在社稷之上,也是达到了寻常人难以达到的高度,可偏偏有个姚廷这样的儿子。

    真是老天不公。

    继而姚钟海又想到方才的秋今歌,那话里话外,尤其是提到林同辉的时候语气之中的埋怨之意,姚钟海听的一清二楚。

    他在埋怨自己放倒了林同辉,叫他失去对天策营的掌控呢。

    可若不是秋今歌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