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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内,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之声悦耳动听。

    女皇懒懒地靠坐在龙椅之上,后方左右各跪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近身服侍女皇的人从太监变成了这些少年,然而女皇手腕铁血,有些不满的朝臣也是敢怒不敢言。

    到如今所有人几乎都是习以为常,而后麻木不仁。

    镇国公主坐在女皇身侧不远处,唇角含笑,眸光淡漠。

    沈靖如今升任天策上将,位高权重,坐在镇国公主下首,这样的宴会他素来敬谢不敏,现在也是面无表情。

    姚钟海坐在沈靖对面,他如今依然是春风得意,满朝文武都暗暗巴结。

    对于那些看不惯他的目光,也半点不理会。

    云澈和云灏坐在临近位置。

    云灏因为成了亲,这次是携妃子参加,不过来的依然是楼千月。

    女皇还专门问了一声:“纳侧妃也有些时间了,可传出喜讯来啊?”

    楼千月脸色微红,“还不曾……”

    女皇轻笑:“那就多努力一些,总会传出喜讯。”

    楼千月脸色更红。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是羞涩,是尴尬。

    云灏也尴尬,勉强回了句“孙儿知道了”。

    女皇又问起沈南雪,“听说她身子不适,回了将军府去调养,过年都留在将军府上了……如今调养的如何了?”

    云灏面色微僵。

    沈南雪回了娘家,走时甚至没有当面和云灏说,也没有去拜别镇国公主,而是让人给凌元朗递了句话便走了。

    镇国公主因为这件事情对沈南雪更加不满。

    前两日,云灏想去接沈南雪回府过年,也被镇国公主拦住了。

    镇国公主说:她不知礼数私自回去,如今还要你放下身段去接她?她这段时间可有递过一句口信来,哪怕是句客套的问候?

    你却送了不少补品过去问候吧?仗着你喜欢她,她便要翻天了是不是?

    云灏被这话戳了心肺。

    这些年来他对沈南雪情深义重,素来纵容,可这几个月来沈南雪一而再再而三地蛮不讲理,动辄冷嘲热讽,冷脸以待。

    他平素忙于朝务,还要分神照顾她的心情,早已是心力交瘁。

    又被镇国公主这样一说,便也没有强硬去接,

    他觉得两人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否则接回来也是吵架冷战,只会让人更加身心疲惫。

    只是云灏心中到底是有沈南雪的,便不愿女皇也对沈南雪不满,自然要为沈南雪周全一二。

    谁知还没开口,镇国公主便淡淡笑了一声:“这天底下没有什么地方是比自家母亲的身边更温暖舒适的了。”

    “沈夫人亲自让人照看雪儿的身体,想必调养的很不错,索性就留在将军府上多调养一段时间,等彻底养好了再说。”

    “哦?”

    女皇漫不经心地说道:“听说沈夫人也缠绵病榻多年,那现在到底是母亲照看女儿,还是女儿去为母亲侍疾?这样都能照顾的好吗?”

    “这……”镇国公主转向沈靖,“沈将军应该可以为母皇解惑吧。”

    女皇也看向沈靖,目露询问。

    沈靖微皱起眉头。

    他现在常驻天策营,一月回家三日,最多待半日就得回军营去。

    沈南雪忽然回娘家的事情,他大约知道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又与郡王闹了什么矛盾。

    沈靖虽心中担忧,但对“生育”和“感情”的事情又无能为力;而梅氏虽然卧病,对于内宅女眷那些事情却素来是熟悉的,沈靖相信梅氏会好好安抚教导沈南雪。

    前几日,他看着年节将近,想着沈南雪毕竟已经嫁为他人妇,便建议沈南雪回公主府过年。

    沈南雪不太乐意。

    梅氏也并不太愿意让沈南雪回去。

    沈靖想,梅氏与公主相交甚密,应该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这些年他们一直就是男主外女主内,他不与梅氏诉军中的苦,梅氏也不会与他说家中的烦,分工明确也配合默契。

    但他没想到,公主现在会话里话外流露出对沈南雪过年不回公主府的不满。

    这次没有处理好?

    女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沈爱卿,你在发愣?”

    “……”

    沈靖立即回神,平平说道:“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最近南雪回来她开怀了不少,气色倒是好了很多,南雪也许久没有见过夫人了……”

    “那孩子自小任性,总觉得药苦不愿好好喝,如今母女二人伴在一处,夫人盯着她,她倒也能认真喝药,调养身子了。”

    女皇笑笑:“那就是说,都挺好的?”

    “是。”沈靖又说:“只是南雪为夫人侍疾,就没法回到公主府上去过年……还望公主体谅她的孝心,不要介意才是。”

    镇国公主笑道:“有孝心是好事,本宫自然不会介意这个。”

    女皇的视线从镇国公主身上缓缓扫过,眸光暗沉没有再多说什么。

    云灏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母亲不满,但好在岳父大人滴水不漏,也算圆了过去。

    否则女皇也对沈南雪生出不满,一纸诏书废她正妃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澈坐在云灏身侧,微垂的眼眸之中一抹复杂一闪而过。

    看起来,云灏不知道公主和沈家的嫌隙?

    他以为上次那药的事情,云灏应该会知道点什么……

    就在这时,大殿廊下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八面宫扇退散,大殿正中出现八名修长精瘦,裸露一条手臂的青年男子来。

    青年们身穿战衣,手拿长剑,随着鸣钟击磬之音,上演了一场气势雄宏凌冽的剑舞。

    剑刃相接,既有舞蹈的美感,亦有厚重的力量感。

    力与美相结合的表演,与那些看惯了的轻纱漫舞的节目区别极大,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皇眉毛微微一挑,坐正了一些,饶有兴味地看了起来。

    姚钟海却是眼眸轻轻眯起,而后视线就落到了镇国公主的身上,幽暗莫测。

    镇国公主毫不畏惧与他对视,唇角勾出几分浅笑:用男色,不是只有你这个奸相会。

    姚钟海似乎看出了镇国公主眼底的轻蔑,忽而一笑,以眼神回击: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