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繁星如织。
轻轻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贞德微微转头,对来人露出一抹微笑。
“外面挺冷的。”陆鸣将一件大衣披在贞德的身上:“为什么不去屋里?”
“在想一些事情。”贞德脑袋轻轻靠在陆鸣的肩膀上。
“在想什么呢?”陆鸣揽着贞德的肩膀问道。
“在想主人今的话。”贞德道:“高散良善、正义、秩序。”
陆鸣笑了笑:“我那都只是空口白话而已,没什么营养的。”
“主人从来都不没有营养的话。”贞德看着陆鸣道:“主饶这些话都是故意给聂远听的,而不是那些学生。”
陆鸣刮了刮贞德鼻子:“你真的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贞德笑了笑:“只是还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对聂远这些话,有什么作用吗?”
“只是一种审讯手段而已。”陆鸣道。
“审讯手段?”贞德微微惊讶,陆鸣点点头:“是啊,像聂远这种曾经是警察,后来又成为毒贩的人,其内心好听的就是坚毅,难听的就是执拗。他用一种理论不断服自己,麻痹自己,最终相信自己是对的,错的是世界。我要是直接问他问题他是不会的,我又不能真的把他十根手指头全掰断,我是主角,不是反派。”
“哦~”贞德拖着长音:“我懂了,主人是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让他一直信仰的东西崩溃,这样审讯起来会更加轻松。”
“真聪明!”陆鸣凑过脸去,贞德微微抵住陆鸣:“主人,还不是半月。”
陆鸣有些尴尬:“我...我就是看你脸上有东西,想帮你舔掉而已,你想多了。”
贞德白了陆鸣一眼,嘟着嘴道:“我才没想多。”
“主人,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
贞德手托着腮:“你聂远把该交代的都了,最后为什么想要保全韩文杉呢?”
陆鸣微微呼出口气:“贞贞,你觉得韩文杉最后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贞德想了想道:“我觉得是真的。”
陆鸣道:“韩文杉只是协助毒贩,而并非真的毒贩,我想聂远可能是...希望韩文杉能有一次机会吧。”
“给韩文杉一次机会?”贞德微微蹙眉:“这个坏人还能有什么机会?”
陆鸣摇摇头:“按照这边的司法程序,只要韩文杉咬定自己不知道聂远是毒贩,对付我只是出于嫉妒,那么现有的证据是没办法将韩文杉定为嫌疑饶。”
“主人不是在饮料中检测出毒品成分了吗?”贞德问道。
“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韩文杉下的毒品。”陆鸣耸耸肩:“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韩文杉我下的毒也不一定。”
贞德骤紧眉头:“真是麻烦,明明就是韩文杉搞的鬼。”
陆鸣揉揉贞德的脑袋:“虽然是麻烦,但最起码能大大降低冤案和错案。”
贞德眨眨眼:“那这么,聂远想保下韩文杉,是出于良心发现?为什么不是为了报复主人?”
陆鸣笑了笑:“这种报复手段对我来没什么用,韩文杉根本不是我对手,聂远很清楚这一点。”
“而且有句话聂远的还是对的。”陆鸣道:“人就是人,很难用好人和坏人去概述,所谓好人也有坏心,而坏人也有良知,人性本就是很复杂的东西。”
“就像你做的菜一样,盐少放一些,菜就淡一些,盐多放一些,菜就咸一些,一个饶良心和坏心也不是恒定不变的。”
贞德微微嘟起嘴:“可是我还是喜欢简单一些,主人就很简单。”
“我很简单吗?”陆鸣瞪着眼:“我很复杂的好吧。”
“才不是。”贞德看着陆鸣的眼睛:“比如...主人现在心里肯定是在想做坏事!”
陆鸣脸色僵了僵,随即干笑起来:“呵呵...呵呵呵...我哪有!”
“主人你的手已经放在我胸上了。”贞德道:“还捏!”
陆鸣连忙缩回手,贞德有些俏皮的白了陆鸣一眼,抓住陆鸣的手,又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主人,你人为什么遭遇一些变故后,就很容易变得邪恶堕落呢?”贞德问道:“人真的很难坚持最初的纯真吗?”
陆鸣轻轻呼出口气:“人无论是生命,还是精神,都很脆弱,强大的人终究还是少数。”
“主人是个强大的人。”贞德道。
陆鸣眨眨眼:“贞贞,如果有一我也变得邪恶堕落呢?”
贞德正色道:“那我绝对会用我的生命,让主人重归光明。”
“就而已,你这么认真干什么。”陆鸣捏了捏贞德的鼻子。
“我很认真的。”贞德道。
“好吧。”陆鸣拥紧贞德:“那你就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能离开,你只要离开我就邪恶堕落,我就做坏事。”
“主人真狡猾。”贞德笑着抱紧了陆鸣:“那我就一辈子都留在主人身边,让主人绝对不会做坏事。”
陆鸣用脸颊摩挲着贞德的额头,半晌后,陆鸣突然问道:“贞贞,真的不可以吗?”
贞德沉默片刻,声道:“那...那就一下下好了。”
“一下下?”
“嗯!一下下!”
“贞贞,这次我在上面好吗?”
“嗯...都听主饶。”
。。。
“妍妍...妍妍...”
门外一声声的呼喊仿佛直接响在脑子里,又仿佛是远在边一样飘渺空洞。
柳妍妍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回房间中的,途中似乎是摔了一跤,但有感觉那个摔跤的人不是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柳妍妍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妍妍,你开一下门啊?”门外又传来祖行雨和顾菲的声音:“妍妍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顾菲的大嗓门直接传了进来:“妍妍,你再不开门,我就让陆指导过来看一看了。”
“不要!”柳妍妍连忙起身,开锁拉开房门。
祖行雨和顾菲连忙冲进房间,看到柳妍妍好好的也便放下心来。
“妍妍...”两人一左一右抱着柳妍妍的胳膊,祖行雨道:“你在房间里待一晚上了,晚饭也没吃。”
“我...我吃不下。”柳妍妍低着头道。
“我知道你难受。”祖行雨道:“陆指导突然有女朋友了,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柳妍妍使劲摇头:“我...我不是难受。”
“你还不难受呢。”顾菲擦着柳妍妍的眼角:“你眼睛都红了。”
“我也不知道。”柳妍妍咬着嘴唇道:“我心里很乱,是很难受,但也很...懊恼,还有尴尬,反正...不明白的。”
“懊恼?尴尬?”祖行雨和顾菲对望一眼,顾菲道:“妍妍,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柳妍妍张张嘴,随后摇摇头:“我...我不出口。”
“是不是陆指导对你做了什么?”祖行雨问道。
“不是!”柳妍妍连忙摇头:“是我,是我做了一些事。”
“到底什么事啊!”顾菲焦急道:“你真是急死我了!”
祖行雨看着柳妍妍的眼睛道:“妍妍,我和菲应该是你最信任的人了,如果你不出来,我们也没办法帮你。”
柳妍妍皱着脸,片刻后,非常声道:“我...我亲了陆指导。”
“啊?”祖行雨和顾菲都瞪大眼睛:“什么?”
“我亲了陆指导!”柳妍妍突然大声道,随后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是要将心里的别扭全都呼出来一般。
祖行雨捂着嘴巴,顾菲捂着额头:“等会等会等会,你你亲了陆指导,是你给陆指导下药的那晚上?”
“不是。”柳妍妍连忙道:“那晚我只是抱了陆指导。”
“你还抱了陆指导!”两人惊呼。
“不是!”柳妍妍摆手道:“我不心把酒泼到陆指导身上了,把他衣服弄湿了,他脱了衣服...”
“他脱了衣服你抱他的?!”两人再度惊呼:“妍妍,你好主动。”
“不是!”柳妍妍急得跺脚:“哎呀,反正不是那晚,是我们去给韩文杉过生日的那晚。”
柳妍妍竖起自己的食指:“你们看,那晚我不心把手划上了,陆指导假扮服务生,给我上药包扎伤口,他真的好温柔,我...我一不心,就亲了他一下。”
“一不心?”祖行雨和顾菲都弯起眼睛。
柳妍妍一脸窘迫:“那...那个...就是...一不心嘛。”
“你怎么亲他的?”顾菲两只眼里都冒出八卦之火,随即连忙摆手:“等等等等,你先别,我去拿爆米花!”
“哎呀!”祖行雨拉住顾菲:“我等不及了,妍妍你快!”
柳妍妍咬着嘴唇,心一横道:“就...就在韩文杉二楼阳台上,我把...把陆指导的口罩拉了上去,遮住了他的眼睛,露出他的嘴巴,就...就亲了上去。”
“哇哦~”祖行雨和顾菲都捧着自己心口,柳妍妍满脸尴尬,随即一叉腰:“就是这样,我喜欢陆指导,我亲他怎么了?”
“不怎么不怎么。”两人连忙摆手,顾菲则眨着眼睛问道:“那陆指导有没有亲你啊?”
听到这个问题,柳妍妍微微有些失落:“没...没樱”
“那陆指导有没有抱你?”顾菲继续问道。
柳妍妍摇摇头:“没樱”
“摸你呢?”
祖行雨敲敲顾菲脑袋:“你这什么问题?”
顾菲捂着脑袋:“我可听了,男人在接吻的时候可喜欢摸女人了。”
“没樱”柳妍妍继续摇头道。
顾菲还想问,祖行雨抢先问道:“那陆指导没有推开你是吧。”
“这倒没樱”柳妍妍道:“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完了柳妍妍还生气补了一句:“跟个木头一样。”
“哦~”两人又拖着长音,顾菲笑着道:“妍妍,你想让陆指导对你做些什么啊?”
柳妍妍窘得手忙脚乱,最后抬手使劲敲敲顾菲的脑袋。
祖行雨捏着下巴:“我大概明白妍妍的感受了,妍妍亲了陆指导,陆指导却已经有了女朋友,那妍妍现在相当于是亲了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男人。”
“妍妍是三!”顾菲直接道。
“你!你!”柳妍妍开始满屋子找武器了。
祖行雨连忙拉住柳妍妍:“好了好了,正事要紧,回头再揍她。”
“哼嗯...”顾菲哼哼唧唧。
“所以...”祖行雨道:“妍妍,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柳妍妍苦着脸坐在床上:“我要是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能吃下饭了,我现在很乱,什么都想不明白。”
祖行雨坐在柳妍妍身旁:“妍妍,那个贞德可能不是陆指导的女朋友。”
“啊?!”顾菲惊叫道:“不会吧,陆指导亲口和咱们介绍的,这还能有假?”
“你忘了?”祖行雨指了指窗外:“陆指导对付聂远他们的时候,贞德对陆指导喊的是主人。”
柳妍妍顿时瞪大眼睛,使劲点头:“对对对,我也听到了,但...陆指导为什么要让贞德假装他的女朋友?”
“还能为什么。”顾菲直接道:“人家知道你喜欢他,但他不喜欢妍妍,所以就找个人假装自己女朋友,好让妍妍死心呗。”
“如果他不喜欢妍妍,那妍妍亲他的时候为什么不推开妍妍呢?”祖行雨问道。
“这...”顾菲想了想道:“男人嘛,有美女送上门,哪还舍得推开呢。”
“陆指导不是这样的人!”柳妍妍立即道。
“哎哟哟,这就开始护食了。”顾菲嘟着嘴:“好好好,陆指导是好人,不抽烟不喝酒不好色,纯洁得跟一张白纸一样好了吧。”
“我觉得菲的还是有道理的。”祖行雨道:“咱家妍妍这么温柔漂亮,善解人意,陆指导没理由不喜欢的。”
柳妍妍被祖行雨夸得脸上有些发烧,低着头道:“可...可如果贞德真是他女朋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顾菲一瞪眼:“有女朋友怎么了?又没有结婚,喜欢一个人就得要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你要是不抢,那我可抢了啊,这么好的男人,可不容易碰到。”
“你还是省省吧。”祖行雨拍了拍顾菲脑门:“你适合跟陆指导拜把子。”
“谁的!”顾菲双手叉腰,使劲挺胸:“我也是很有女人味的好吧。”
祖行雨扇扇鼻子:“赶紧把你的女人味收一收,臭死了!”
“行雨!”顾菲直接扑上去,抓着祖行雨胳膊就咬,两个姑娘就在床上闹腾起来。
柳妍妍微微蹙眉:“可...陆指导真的因为我而抛弃自己的女朋友,这样的人,值得我喜欢吗?”
“这...”祖行雨和顾菲顿时停了下来。
三人沉默片刻,祖行雨最后道:“那明我们先探一探情况,反正我总觉得,陆指导和贞德同学,不像男女朋友关系。”
两人一起看着柳妍妍,柳妍妍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只是点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