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酒馆内,刘明和起步离开,脚步有种异样的沉重。
今天是徐问与他见面的日子,为了解释之前冒险过程中的神勇表现,徐问主动展现了炼气五层的实力。
当然,他不会说老早就晋升了,只说冒险初期侥幸突破,回来后又花大笔灵石买了一些灵丹晋升。
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理论上,这的确是可能的。
刘明和也想不出徐问欺骗自己的理由,只能接受了这个说法。
虽然徐问坚持还是称呼他为师兄,虽然之前的冒险中,他就发现无论是眼光、能力还是决断,对方都远在自己之上。
但真正知道曾经的师弟已经走到了自己之前,他还是很有些苦涩。
当然,他不是那种见不得兄弟好的人,几步之后就意识到了自己心态的失衡,转身向徐问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再回头时,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姿态,大步而去。
望着刘明和远去的背影,徐问也有些无奈。
不久后的至元门之行危险难料,他多半会显露许多真本事,与其到时被人看出来,不如主动显示实力。
刘明和与其他人不同,他还是很重视这个兄弟的,不希望对方认为自己有意隐瞒。
当然,两人这次见面也不是仅仅为了这事,更主要的是刘明和有了丘运长的最新消息。
对方在拜入名师之后,修为进展飞快,已于不久之前晋级炼气九层了。
以他的年龄和资质,必然已经成为至元门的重点培养对象,对两人都是一股巨大的压力。
心思重重地离开酒馆,徐问一边思索该如何应对,一边在各個巷子急速挪移,变幻身形容貌。
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踪后,他不露痕迹地走入一个小巷,准备返回家中。
才入小巷,就发现对面一个人年轻人正背负双手,慢悠悠地走过来,看到他还微微一笑。
徐问有些奇怪,这里离他的住所不远,他很熟悉这个巷子,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更从没看到过年轻人。
不过,有人偶尔误入也是正常的,对着年轻人的微笑,他也回了个笑脸。
下一刻,他就陡然笑不出来了。
年轻人缓缓对他张开手掌,每根手指上都挂着一个花生大小的铃铛。
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金、竹、石、皮、陶五种材质,与此同时,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缓缓弥漫。
全身寒毛不由自主地一根根竖起,强烈至极的危险感直冲脑门。
徐问一声厉喝,一手拔剑,一手取灵符,心神灌注,召唤佛陀炼鬼幡,与此同时,踏云靴全力激发,他想腾空而起。
这一刻,徐问已经激发了全身的法力,召唤出了所有法器,用尽了全部手段。
这一切都不是为了与青年对抗,而是一个目的,那就是逃!
青年呵呵一笑,手掌微微一晃,五色齐起、五音齐出、五味齐至。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刹那间,徐问的五感尽数被封闭。
眼睛一花,世界顿时变成了奇奇怪怪的颜色波浪,任何东西的形态都被拉伸为条线。
耳朵一聋,四周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怪异,完全没法作为参考。
口鼻一麻,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报讯青枫城的想法顿时落空。
感官的蒙蔽导致他所有行为都开始变形,即使最常见、最基本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神识一滑,原本是锁定佛陀炼鬼幡的,最后召出来的东西却变成了一块灵石。
手上一空,原本千锤百炼的取剑动作竟然捞了个空,没有取出玄铁法剑,灵符同样如此。
脚上一扭,动作是变得歪歪斜斜,竟然身不由己地往年轻人冲去。
呵呵一笑,年轻人张开双手,仿佛主动凑上去一样,徐问的肩膀就落到了对方手中。
“不错、不错!”
年轻人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不错”!
手上却没有丝毫停顿,道道法力从他手上冲出,直入徐问的经脉穴窍、五脏六腑、肌肉神经。
瞬间功夫,除了脑子还能正常转动之外,徐问其他所有的功能都被彻底剥夺。
“筑基…筑基高手,这人是筑基高手。”
徐问在脑海中疯狂呼喊,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家伙竟然一个筑基高手。
而且,跟李秀宁、肖控鹤那种筑基初期的高手不一样,他是筑基中最顶尖的那一批,可以与阮次山、肖园山等人相媲美,甚至还要强上一丝。
五官完全被蒙蔽,时间、空间都变得模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刻,又仿佛是好几天。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似乎是原地不动,又似乎狂奔了几十里,五官感知突然回到身体。
看看四周,这是一个竹林小院,他正坐在一个石桌边,年轻人就坐在他对面。
拿起还冒着热气的茶壶,给两人面前的茶杯倒满,轻盈的灵气冲出,五官被蒙蔽后的眩晕感很快消散,这竟然是品阶很高的灵茶。
“来,徐问小朋友,喝杯茶水!”
青年笑嘻嘻的,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寒暄着,仿佛他掳来徐问的事不存在一样。
无数个念头在心头转过,拳头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松开,拿起灵茶慢慢啜了一口。
以对方的手段,想要对付他根本不用下毒之类的手段,灵茶完全可以放心喝下。
清凉之意直下肺腑,神魂似乎都变得坚韧了一分。
徐问当然知道,这只是错觉,一口灵茶绝对不会有这么强的效果。
但能让他产生这种错觉,足以证明这个灵茶对神魂有益,灵茶的品质可想而知,多半是二阶灵茶。
“你很聪明,应该看得出来,我对你没有恶意!”
看着徐问慢条斯理的动作,年轻人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我有什么可以为前辈做的?”
对方是筑基高人,冒着在青枫城动手的风险,费这么大心思掳来自己肯定有所图谋,也不绕湾子,徐问直接询问。
“好,许久没有见到这么爽利的小伙子了!”
青年哈哈大笑,淡声道:
“你们这次西山冒险,是不是都有些特殊遭遇……”
徐问心中顿时一凛,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为这个而来。
这人肯定不是至元门的人,但手段如此高明、行事如此果决,还敢在青枫城这个太岁头上动土,显然出自不亚于至元门的势力。
念头飞转,徐问最终还是实活实说:
“是的,我们原本在一起的,后来莫名其妙被分开,有的进了某个洞穴,有的到了悬崖上,有的落到火山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