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夏猛地想起那块玉佩,她从赵广渊身上薅下来的玉佩。
急忙找了出来,给吕善长看。
吕善长看过,“我知道这枚玉佩。先帝得了一块玉髓,让宫匠刻了两枚玉佩,先太子一块,广渊一块。”
所以,是因为这块玉佩广渊才找到照夏的?
林照夏不确定。而且……
“这玉佩是后来他从林家给我带来的。”
吕善长眼神一暗,那就不是因为玉佩的缘故。
“总不会无缘无故就有了这一番境遇。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这样……”结束了。
一定有什么机缘,只是他们都没弄明白。吕善长安慰林照夏,让她别着急,也许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广渊真的因为事情耽搁了。
但二人心中都明白,赵广渊惦记他们母子,不会半个月都不过来做一声交待的。
只能是他真的过不来了。
林照夏想不明白,赵广渊同样也没弄明白这里面的机缘。
这些日子,能想的法子他都想过了。甚至找路夜要来江湖毒苭,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他初见夏儿那回,就是他濒死的一刻。他想着,长至也是因为遇到危险才见到夏儿,他也是临死前见到的夏儿。
所以是不是他遇到危险了,就能见到夏儿了?
结果他仿佛看见母后和皇兄来接他了,也没穿过去。还好曹厝和方二在一旁守着他,在最后关头喂他吃了解药,才苏醒了过来。
从那天起,赵广渊就把自己关在了大殿里。
京城太庙,已是三更时分。大祭司赵刚缓缓睁开眼睛,从蒲团上起身。走到殿宇之外,望着满天的繁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溃散的龙气总算让他修补好了。
这大齐的龙脉让他心力交萃。十八年前龙气溃散,大齐汲汲可危,先是文帝驾崩,后又是本该继位的明德太子忽然暴毙……京城风声鹤唳,人人闭门不出。
他以为大齐就要止步于此,传不到十八代了。他急忙带着一众弟子,亲往皇陵堪查,知龙气溃散,急忙着手修补……
后来,当今皇上在岳家的帮助上坐稳了皇位。
赵刚仰头望天,皇宫方向,紫薇星忽明忽暗。
赵刚叹了一口气,他能做的都做了。十八年前用童男童女献祭龙脉,一直是他的心魔。六年前,因他说了一句先太子是天命所归,青出于蓝胜于蓝……
不久后,先太子就全家下狱,吕国公更是阖族被灭……
这又成了他的心魔。
赵刚又转向皇陵方向,盯着漆黑的天际出神。
皇陵行宫内,赵广渊颓靡不振已经多日。不管谁劝,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几天都说不了一句话,曹厝和方二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这日,方二拿着两封截获的信件急急走入大殿。
“殿下,属下发现那四名美人正悄悄往京中递消息!”
还好殿下事先交待过陵卫那边,魏德光安排层层关卡,她们的信件这才被截获下来。
见赵广渊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方二急性子上来,“殿下,您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啊,您跟属下说,属下粉身碎骨都替殿下办了!”
知内情比曹厝更少的方二,见殿下这几日了无生志,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他在京城细密布署了一番,天天都有或大或小的消息往行宫回传,可他却不知殿下是出什么事了。
“殿下,你想想先皇后先太子,你想想在越地的孙闾父子还有我哥,他们都盼着殿下振作,可以回京给先太子和吕国公平反呢。”
赵广渊眉眼动了动。
是啊,他还有未了的事要做呢。也许等他把事情做完了,他就能再见到夏儿和长至了。
朝方二伸了伸手,方二差点哭出来,立马把两封信递上。
站一边还不忘暗骂那几人不老实。“定是受不住了,想着回京呢。也不知京里许了她们什么好处,让她们到皇陵当暗探。”真是可恨。
赵广渊早知她们几个必不会甘心守在皇陵过清苦日子,他早已查明四个佳人的来历,个个都带着目的而来。
好在他早早把她们安排到他处,并没有接近他,倒也让她们探不到他的信息。
小恩小惠贿赂给行宫杂役和陵户、陵卫们,也得不到关于他的确切消息。信中无非是说她们的近况,说他枉顾旨意,没把她们安置在行宫,暗中告了他一状。
赵广渊看完,对方二交待:“把这两封信送到蒋府,让蒋项安排人仿着她们的笔迹重写两封信再送出去。就说本王安份守己,每日不舍晨昏到陵园祭拜、抄经,盼着回宫给皇上分忧。”
“是。”
“另外,去找魏德光,让他加紧皇陵各关卡的排查,与四女同来的侍女婆子,无本王首肯,不许出陵园半步。”
“是。属下这就找魏把总去。”
方二走后,赵广渊呆坐半晌。是时候回京了,等他该做的事情做完,他就去找他们母子,他想他们了。
下晌,曹厝拎着一个竹篓子进来,“殿下,你快看!这个东西老奴都没见过呢。林家特特送来给殿下的!”
林家?赵广渊目光看向殿门处。
曹厝进来,把竹篓里的东西拿给赵广渊看,“殿下看,竟长这么长,还油亮亮的,这紫色真漂亮!”
赵广渊眼睛一亮,是夏儿给林家送的茄种,竟种出来了吗。
拿在手里细看,好像看到了他和他们母子在一起的时光……“林家还交待了什么?”
“林家说已经快一个月没得到小殿下的消息了,想念得很。”
赵广渊目光垂下。
林家是因为近一个月没等到他送去手机视频,没得到他们母子俩的消息,着急了。可他又何尝不是。他想她,想他们,日夜看着手机里他们娘俩的相片,暗自伤神。
“殿下?”
“嗯。这是茄子。咱们这边没有,你送到厨房,让他们做出来,做好给林家送一份去。跟林家说,就说长至现在课业太重,等过段时间得闲了有信了,我再告知他们。”
“是。老奴记下了。”
想着小殿下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以前三不五时他就能收到小殿下给他的好东西,各种吃食,可现在竟没有小殿下的消息了。
曹厝心里焦急,可也不敢问殿下。
举着竹篓子,“殿下,这要如何做?厨房的人怕是没见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