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这一家子畜牲果然是一脉相承。”
知晓原主之死来龙去脉的卡尔不禁感到一阵反胃，同时内心也更加坚定了要宰掉柯克和克莱门特的想法。
哦，还有那个尖酸刻薄的男爵夫人，一家子就应该整整齐齐。
皮尔斯察觉到卡尔情绪的不对劲，遂开口问起了缘由。
卡尔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与了皮尔斯听，只不过他隐瞒了自己穿越以及符文的事实。
听完这一切，皮尔斯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唉，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在过去的那些历史中，又发生了多少起类似的事件呢？”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两人内心都非常清楚。
食灵的选择不可违逆、不可操纵，但家主却能利用这条信息差人为地去改变继承结果，从而引发无数的杀戮和流血事件。
尤其是当这些事情是在血缘关系的基础上时，就显得更加讽刺和令人恶寒。
男爵是这样，菲利普他们也是这样，日复一日无限上演着夺位的惨剧，如此竟还不如顺序继承制度。
虽然顺序继承同样有可能引发兄弟相残的局面，但起码能从获益者的角度出发推测凶手，从而实现道德上的约束。
可一旦是这种随机继承，在继承人未公布之前，任何候选人的死亡都可以被掩去痕迹，死无对证，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两人没在这件事情上多花时间讨论，把话题拉了回来。
“如果食灵的选择不是我，你要怎么帮助我成为莱斯范德的家主？”
虽然卡尔是否被食灵选中还有待确认，但话已至此，这门交易已经算不得等价了。
不管事情发展到何种地步，柯克、克莱门特这两个参与到谋杀原主行列中的帮凶，卡尔必杀无疑，届时他作为家族中唯一的孩子，食灵也不得不选择他。
皮尔斯看出了卡尔的意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如果只是这样，确实还不足以当作筹码来进行交易。”
随后他看向米戈拉斯的妖精宝石，从那双沧桑的眼睛里露出思念的神色：“在听到老师对你坦白关于寂灭魔法的事情后，我想一并把食灵、乃至莱斯范德家族都交托在你手中。”
卡尔沉默了，现如今的莱斯范德家族已经是黯的老巢，柯克和克莱门特都可能是他们的爪牙，于情于理，他都是目前最好的家主继承人选择。
不管是出于食灵的授意还是皮尔斯的请求，这个事实都无法改变。
当然，风险几何，卡尔也是要斟酌思量一番的，若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那费劲心力虎口夺食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没等卡尔是否应允，皮尔斯自顾自地说道：“我曾游历世界各地，北大陆、西大陆、南大陆以及东边的无垠暗海，南边的塞莱鲁荒漠，北之极的冰天雪地，这些地方充满了未知和神秘，极大地开拓了我的眼界。”
“在决定制造食灵之前，我曾亲眼目睹黯教徒利用寂灭魔法毁灭掉一整座城市的骇人行径，为了保护妖精，我利用【倒悬穹天之悴】把妖精庭院藏在镜心湖底，但那样还不够。”
“寂灭魔法一日不除，世界永难得到安宁，为此，我利用毕生的知识与米戈拉斯老师的妖精宝石进行研究，设计出了能够对抗寂灭魔法的武器——反寂灭魔法。”
“寂灭魔法不可逆转，反寂灭魔法能做到的只有在它发动之前摧毁亦或中止回路的运转，阻止寂灭魔法的深化。”
“食灵，就是纠集了反寂灭魔法回路的人工生命。”
听到这里，卡尔不禁提出了疑问：“既然你研究出了这么厉害的食灵，为什么不在王国境内进行推广？”
卡尔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反寂灭魔法真如皮尔斯所说能够克制寂灭魔法，只要进行全域推广，人人都会一手，还用得着怕黯？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黯的活动依旧频繁，甚至在二十年前发动了震惊全国的“受难之夜”，一度成为北大陆的重点清除对象。
对此，皮尔斯颇为无奈：“我本意也是如此，但反寂灭魔法的门槛太高，非常人能够施展，而且相当一部分回路的设计处在不确定的变化之中，若非我的职业是【贤者】，恐怕也捕捉不到这种变化的规律，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把反寂灭魔法统制成人工生命的原因之一。”
“并且当时的王国处在北大陆的卡特雅图战争中，无暇顾及南方黯教徒的活动，此事也就被耽搁了下来。”
说完，皮尔斯的眸子暗了下来，整个人仿佛又苍老了十几岁。
因为这件事情花费他太多的心血，但最后却没能起到什么作用，这一直令皮尔斯感到十分的后悔。
关于卡特雅图战争，卡尔倒是在历史书上看到过，是发生在五百年前的一场席卷整个北大陆的浩大战争。
北大陆面积广大，地域辽阔，资源又丰富，盘踞着大大小小数百个国家，其中，圣提尼斯王国、因罗王国和坎特利帝国是最强盛的三个国家。
这三个国家信奉着不同的神灵。圣提尼斯王国信仰辉耀女神，因罗王国信仰月之女神，坎特利帝国则信仰好战的炽阳之神。
其他国家也大都信仰这三位神灵，还有一些名气较小的神灵信仰分布在地势较为严峻的地方，不被三大教会的势力波及。
战争的起因便是一个曾经笃信炽阳之神的联合国家卡特雅图内部发生叛乱，新上位的执政者举国改信辉耀女神，引起了坎特利帝国的不满，出手干预卡特雅图的内政。
后来在这件事情上，圣提尼斯王国联合因罗王国对坎特利帝国施压，条件是让月之女神教会获得在辉耀女神教会范围内的一些国家的传教权力。
坎特利帝国在外交场合的失败让他们忍无可忍，在卡特雅图境内发动了长达十年的战争。
虽然圣提尼斯王国和因罗王国联军击退了坎特利帝国，但这场战争给卡特雅图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此后更是纷争不断，直至两百年前才逐步稳定下来。
至今卡特雅图国内存在辉耀女神和月之女神两种信仰，十分敌视炽阳之神的信徒。
因为这场战争起源于宗教信仰的分歧，主战场处在卡特雅图境内，因此被称作卡特雅图战争。
作为战争的参与者，卡特雅图无疑是彻彻底底的输家，而圣提尼斯王国、因罗王国和坎特利王国遭受的损失反而是最小的。
坎特利帝国及其邻边的附属国也因此更加敌视辉耀女神和月之女神的信徒，一经发现，甚至会直接判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