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别担心,儿子心里有数。”
颖太嫔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然请个大夫来府里看看?许是你前几年太劳累了,找个大夫来调理一下也未尝不可。”
四皇子倒是不以为意。
“儿子知道母妃担心什么,您放心,肯定不是我的问题,前两任正妃都曾经有孕,如今这府里的女人怀不上,只能说明她们没有福气,我再换人就是了。”
说到前两任正妃有孕,颖太嫔脸上也不太好看。
前面的儿媳妇都是出身京都高门,身家地位一等一的,也先后有了身孕,但都因为宫里、家里的这点事没有保住孩子。
自从她们之后,自己的儿子就再没有让女人有孕过,饶是颖太嫔再如何嘴硬,也不得不怀疑是之前的所作所为伤了阴德。
府里一直没有孩子降生,对颖太嫔来说是心事,对四皇子来说就事关面子了,所以颖太嫔也不好跟儿子说太多,怕他颜面上不好看。只想着自己要多去庙里拜拜,再给府里请一座送子观音才好。
第二日,侧妃果然打着散心的旗号带着贴身丫鬟出府了,颖太嫔以为她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同自己置气,也懒得理会,问都没问一句侧妃去了哪里。
远郊的一家医馆门口,一位带着帷帽的夫人被丫鬟扶着,仔细看,她的浑身都在发抖。
丫鬟赶紧把她搀到了旁边的酒楼里,要了一个僻静的包间,给人把帷帽摘了,拿扇子使劲给她扇风。
好半晌,四皇子侧妃才缓过劲儿来。
“你听到了对吧,那老大夫说我什么问题都没有,是能三年抱俩的身子!”
丫鬟连连点头,眼圈也有些红。
“是,奴婢听到了!夫人……这么多年,您受委屈了。”
侧妃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先是轻轻笑了出来,然后就是控制不住地泪流不止,终于,她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婆母的阴阳怪气,丈夫的冷言冷语,她都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而现在才发现,她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她明明最不应该承受这一切!
她的丫鬟也是百感交集,陪着自家小姐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等两人好不容易收了眼泪,丫鬟赶紧去问酒楼老板要了冷水和帕子给侧妃敷眼睛,怕回府之后被人看出端倪。
“夫人……咱们回府之后要把这些告诉太嫔娘娘吗?”
侧妃发泄了一场情绪,现在整个人都冷静了很多。
“不必。”
丫鬟不解。
“为什么?他们知道您没有问题,日后便不会再拿这件事与您为难了呀?”
侧妃冷笑一声。
“两个人的事,我没有问题,那你说问题出在谁身上?”
丫鬟张了张嘴,又咬住下嘴唇,没敢说话。
侧妃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而且我那个婆婆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她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善待我的,说不定我还会有性命之忧。”
丫鬟吓得脸都白了。
“不……不至于吧……”
侧妃淡淡看了她一眼。
“何香悦是怎么没的你忘了吗?多荒唐,在咱们离京的车队里,正妃被人从悬崖上推了下去,又往前走了那么远都没人发现,这里面没有郡王的授意谁信?
再说他为什么突然被降为郡王?”
丫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先郡王妃的事情……确有蹊跷,但夫人为何说太嫔娘娘会对您动手呢?”
侧妃声音冷冷的。
“因为何香悦并不是郡王身边第一个出事的正妃。”
她的丫鬟紧紧地捂住嘴巴,以防自己叫出声来,片刻,她压低了声音。
“夫人,您说第一任郡王妃也是……”
侧妃点点头。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这么多年,我也算了解他们母子的为人,郡王这个人薄情寡性,他身边这些女人,他其实一个也不在乎,娶何香悦是为了之前太师府的势力,娶我也是看中了我父亲在户部的影响。
现在看来,第一任郡王妃出事,要不是肃忠伯府及时出手,他已经把当年的小皇孙成功拉下水了不是吗?”
丫鬟觉得自家夫人说的有道理,但是提到何香悦,便又有事情说不通了。
“可是……夫人,那第一任郡王妃和何香悦都是有过身孕的啊,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把脏水泼在您一个人身上了。”
侧妃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你说的也有道理……
只是自何香悦的孩子掉了之后,府里确实再没有女子有孕过。
总之,我现在不能把我的情况告诉他们,大不了再装着喝几天补药罢了,我不信任他们母子的为人,还是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丫鬟也点点头。
“夫人说的对,咱们就当做今天只是出来散心了,今日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侧妃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四皇子心情也不错。
他今日在无眠坊又宠幸了一名女子,听说是新来不久的,还带着些青涩的意味,很有些新鲜感。
四皇子虽然此生与皇位无缘了,但骨子里一直自诩皇室正统,有一种傲慢的占有欲。
他总觉得他是皇族,自来皇家可以凭自己的喜好娶二嫁之女,但从没有嫁入皇室的女人再嫁他人的可能。
所以他碰过的姑娘,只要是觉得合心意的,不管喜不喜欢,都要抬进自己府里,哪怕日后只是白养着她们,也不会再让其他男人染指。
大不了日后府里放不下了,再另外置个宅子,几个女人而已,他还是养得起的。
无眠坊的灵蝶姑娘,还满怀期待地想要攒钱为自己赎身呢,没想到就被老鸨告知要被昭平郡王纳入府中了。
任灵蝶又哭又求,老鸨丝毫不为所动。
“我就不明白了,进了郡王府做主子娘娘,不比你沦落风尘要好?
多少姑娘一辈子也不过就求一个恩客能为自己赎身,你才来了几天,就能碰上昭平郡王这样的大贵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知道,你有个相好的,但是你听妈妈一句劝,这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远没有银钱和稳定的生活来得实在。
再说你毕竟在烟花之地待过,你就不怕日后你那个相好的嫌弃你?
你现在哭也没用了,人家昭平郡王是皇家的王爷,人家开了口说要纳你,哪里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反抗的!
快别作了,这几天好好收拾收拾,等着郡王府来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