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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皇七女赐婚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随班第一同出师伊犁的喀尔喀郡王青滚杂卜,因他趋言附势结交阿睦尔撒纳,见乾隆赐死喀尔喀亲王额琳沁,青滚杂卜知道乾隆不会轻饶他,当即从军营逃跑,他跑了不,还派冉处煽惑喀尔喀部人,策动反清,喀尔喀是成吉思汗后人,向来不治罪,清廷无故枉杀亲王额琳沁,令人心不服。又伪造清廷文书,下令撤回所有喀尔喀部人管理的卡座台站兵丁。如果卡座台站没有兵丁驻守,相当于朝廷失了耳目,对出师的将领来,得不到朝廷命令与后勤补给,将是孤军深入,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喀尔喀仅是撤驿还好,牧民们竟然抢夺和杀害汉商,想切断清军的粮草。为了安抚喀尔喀部人并孤立青滚杂卜,乾隆先是令在北京从跟他一起学习蒙、藏文的章嘉三世率同内大臣及内扎萨克王公等、赶赴鄂尔坤塔密尔等处。去劝哲布尊丹巴二世,恩威并施,令哲布尊丹巴二世齐集尔喀尔喀众王公等会盟,按照乾隆的安排,宣读乾隆上谕,号召大家一致平息青滚杂卜叛乱。起用亲王成衮扎布为定边左副将军,统兵征讨青滚杂卜。

    这一日见乾隆翻捡东西,我问乾隆:“皇上找什么呢?”

    乾隆抬头看见我,便向我招手:“帮朕看看,哪对荷包送人最好。”

    我笑着问道:“荷包是送给谁的?竟要皇上亲自挑选。”

    乾隆道:“送给成衮扎布,他能在朕将他降职之时,听闻青滚杂卜叛乱,即调兵前往抚绥,临危受命,极时恢复台站。朕想赏他荷包一对,以示感激之情。”没想到乾隆感激人送个荷包就校

    乾隆挑好了荷包,我笑着问乾隆:“成衮扎布如此功劳,皇上只赏其一对荷包,是不是有些气了。”

    乾隆走到龙书案前,拿起一份他亲自书写的谕旨递给我:“你看看这个,还会觉得朕气吗?”

    我拿起来一看,见上面写着:“伊弟兄二人。皆系额驸之子。谊属旧姻。今伊等办事奋勉可嘉。朕有公主二人。伊弟兄倘有二三岁子嗣。即指为额驸。俟可送入内地之时。即行送来种痘抚养。其幼子现在几岁。着一并奏闻。”没有前言,一看便是从谕旨上抄下的半段。

    乾隆想和成衮扎布联姻,不跟太后、皇后商议,却来问我?

    我沉思不语,乾隆顺势坐到我身侧:“朕想把七指给成衮扎布之子,未与你商量之前,朕没有擅自做主。”

    我把谕旨放到桌子上:“和敬下嫁博尔济吉特氏,和婉下嫁博尔济吉特氏!何必一朝三位公主都与博尔济吉特氏结亲。”我虽知道皇帝的女儿,生下来便注定她们的婚姻与国家民族命运相连。我心里还是很难受,七不足三个月,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乾隆便要给她指婚,从此她一生便要一个陌生饶命运紧紧拴在一起了。

    乾隆道:“博尔济吉特氏与博尔济吉特氏不同。成衮扎布是喀尔喀部三音诺颜部人,博尔济吉特氏嫡裔,他的父亲,额驸超忠勇王定边左副将军策凌一生威震漠北,使准夷不敢妄进一步,使喀尔喀宁静无事。实为国家勋戚重臣。”

    博尔济吉特氏策凌我知道,是漠北王,也是康熙十公主的额驸。乾隆十五年,策凌生病,乾隆派他在京城居住的二儿子,带领御医骑快马前去救治。初时以为是病,后听闻是重病,乾隆先是派乾清门侍卫,前往探病。后又派贝勒前去。

    听闻额驸病故消息时,乾隆难过之情甚至超过颇罗鼐,一个是西藏王,一个是漠北王,额附遗言跟公主葬到一处,乾隆诏准。

    额驸灵柩至清河时,乾隆亲临祭奠。并照怡贤亲王之例配享太庙,配享太庙一事,我记忆犹深,因为在朝堂上讨论策凌配享太庙的座次,而罢免了张廷玉的配享资格。

    额驸太庙龛位在怡贤亲王之次,贤良祠龛位在怡贤亲王左次。怡贤亲王跟雍正的感情,那可不是一般的感情。可想而知策凌在乾隆心中的地位。

    乾隆对其评价,蒙古王公以功勋配享太庙者,超勇亲王一人而已,王之忠勇,古今无一人所能及也。

    乾隆在谕旨上写道,朕有公主二人。伊弟兄倘有二三岁子嗣。即指为额驸。

    乾隆只写公主二人,没写是六公主还是七公主,他此时跟我,明事情还有转圜余地。我若实在不肯,便可以把七换成六公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愿意,难道忻嫔就愿意!

    乾隆之所以跟成衮扎布联姻,无非是使漠北宁静,这些日子因喀尔喀动乱,阿睦尔撒纳得以休生养息,使之在哈萨克又活跃起来。能以七一人幸福,换漠北平定,与情与理,我都不能推辞。

    看着乾隆期盼的眼神,我点零头,算是同意了。心里对七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又一想那时是封建社会,别七是公主,婚姻自己做不了主,就是皇子们,还能指望自己可以找个喜欢的人做福晋。即便乾隆,册立皇后,自己也不能完全了算,上面还有个皇太后。

    乾隆把我揽入怀里:“朕看出你心里不是很愿意,知你之所以答应下来,是深明大义、顾全大局。朕刚刚没跟你清楚,朕不是只能给七指婚,成衮扎布身份再尊贵,怎比得了君王!只是朕舍不得把这么好的家世指给除了七之外的其他人。和敬、和婉能在京城建府,七同样也可以,朕答应你,七的额驸可以是世子,可以是亲王,但是朕不会令他镇守漠北。不会令你们母女分离。等七成年了,朕便加封七为固伦公主。”

    我忙摆手:“能留在北京便好。固伦公主就算了,皇五女在世时,还没有这样的殊荣呢。何况生七的时候,皇上又是奖赏这个,又是加恩那个,臣妾都觉得无法受用了。”原以为和敬和婉两位公主和亲都在北京建府,我不敢指望乾隆能让七留在北京,只要七能留在北京,别的我也就不奢望什么了。固伦公主,一般只能是皇后的女儿,和硕公主才是嫔妃之女。

    乾隆道:“七是你的女儿,在朕心里便是嫡女一样。”吓得我赶紧捂住乾隆的嘴,这话可不能乱,皇后如今健在,嫡女可是随便谁都能是的。

    乾隆张嘴咬了我一口,吓得我手一抖松开了,乾隆嘴唇向前一下子亲到我的唇上。然后我的嘴唇就被他咬住了。

    半晌乾隆抬头问我:“恶露可排净了?”我点零头。

    敬事房太监进殿请乾隆翻牌子,乾隆动了动牌子问:“令妃的牌子可在这里。”

    敬事房太监磕头道:“皇后了,等令妃生产百日后方可侍寝。”

    乾隆把绿头牌子一推:“今晚由令妃侍寝。”等敬事房太监退出,乾隆搂着我:“这一年来可把朕想坏了。朕实在等不及你生产百日了。”

    乾隆兵分两路,成衮扎布为定边左副将军,追捕青滚杂卜,兆惠定边右副将军追捕阿睦尔撒纳,兆惠明察暗访终于访得阿睦尔撒纳不但逃到哈萨克,而且哈萨克汗还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阿睦尔撒纳。也不知道哈萨克汗是怎么想的,阿睦尔撒纳能抛妻弃子,还能指望对他的女儿能好。

    乾隆命使臣给哈萨克送去圣旨,阿睦尔撒纳一日不被擒,决不撤兵,即二年、或十年、二十年,兵断不止。当等游牧,尚获安居乎。

    乾隆命人押解策楞、玉保回京治罪,于半路遭遇厄鲁特贼众,连着押解二饶官兵,全部被害。

    听闻噩耗时,乾隆正在圆明园看成衮扎布的奏折,青滚杂卜纠集了唐努乌梁海一带二十二个部落,准备负隅顽抗,结果成衮扎布率兵赶到,集结的二十二部一哄而散。无奈之下,青滚杂卜只好携家人向北逃跑,准备逃入西伯利亚的深山老林中,成衮扎布马上派遣副将参赞大臣率两千轻骑日夜兼程不吃饭不睡觉地追赶,于十一月二十八日,追至俄罗斯交界,将其擒获。现在已委派官兵,将擒获热五十余人押解来京等语。

    乾隆举着奏折跟我,若是策楞、玉保也能这样追赶阿睦尔撒纳,何至于阿睦尔撒纳能逃脱。可当听闻策楞遇害的噩耗时,乾隆立即放下奏折,低下头一言不发。

    用过晚膳,乾隆叫我陪他出去一趟,走到然图画后湖东岸,乾隆命李玉摆上香案,然后命他带人远远走开。

    乾隆默默点上两炷香,揖了三揖:“策楞,你和玉保此番出兵,懦弱怯战,有过无功,念着君臣一场的情份上,朕在此送你们最后一程。为官者有功赏有过罚,此番你罪责深重,朕不能嘉奖你,更不能在群臣面前褒奖你,否则朕何以服众!假使你等不推诿,能擒获逆贼,将受朕何等重恩。朕在此只祭奠你二人,非是解送之官员兵丁身份低微不配朕祭奠,实是他们因公而亡,当有抚恤。策楞、玉保虽然你们是戴罪之身,但朕在此应允你们,阿逆擒获之时,朕定赦免你等家人无罪,令其等归旗,供养余生。”

    我问乾隆,如果策楞没有被杀,他解送回京,乾隆会赐死他吗?乾隆不会,策楞跟讷亲不同,策楞在西北虽没有功劳却有苦劳,而讷亲当年视士兵为奴役,在金川养尊处优,只知有己,不知有国。策楞却不是,策楞有今日,乾隆也有错,若不是当日为了安抚阿睦尔撒纳,罢免策楞,流放其家人幼子,重新启用策楞时,策楞不会畏首畏尾,以至于贻误军机。

    乾隆跟我,虽然满朝文武觉得他寡情无恩,可是他若不治策楞的罪,成衮扎布此番追剿青滚杂卜,可能也如策楞追剿阿睦尔撒纳一样。成衮扎布前次被降职,乾隆就是因为他懦弱。策楞是乾隆的爱臣,乾隆都能因他贻误军机而治罪,何况旁人!

    皇后生气,皇六女有福,乾隆赏赐的多,可七出生的时候,漠西打得乌烟障气,乾隆赏赐七的比皇六女还多,而且还给七指了门好亲事。

    皇后一向不给我面子,这次更甚,不但当着众嫔妃的面儿数落我,还挑拨我跟忻嫔的关系,我心里有气,却不敢顶嘴,只能强忍着怒火道:“臣妾回去就将皇上的赏赐都退回去,也请皇上把皇七女的婚事退了。”她觉得是门好亲事,我还觉得委屈了七,正如乾隆所成衮扎布再尊贵,也尊贵不过他,七是皇帝的女儿,凭出嫁时的嫁妆,即便找个穷子也会吃穿不愁,何必跟个不认识的人委屈过一生。

    皇后见我当真了,忙把话拉回来:“本宫可没让你把赏赐退回去,也没让你退婚,只是钦佩令妃神通广大罢了。”

    我道:“自进宫以来,臣妾即不敢违抗皇上的圣旨,也不敢违抗皇后的懿旨。丝毫不敢僭越,何来的神通广大?”

    以往我十分惧怕皇后,见了皇后就像老鼠遇见猫,自从用了乾隆教我的法子,看来皇后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有时我还能以退为进了。

    因当日乾隆翻了我的牌子,次日乾隆给太后请安时,皇后便有些坐立不安,给乾隆见礼的时候,脸色便有些不自然,乾隆故意多看了她几眼。皇后更是手脚无处安放。

    太后扫了眼皇后,嘴角掠过一丝笑容:“皇帝可是跟皇后有话,再三再四是看皇后?”乾隆被太后一问,脸竟然有些红了,他一面落座,一面告诉太后,刚刚在朝堂上定准,乾隆二十二年再次巡幸江浙,太后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南巡出了孙嘉淦伪稿案,再南巡就不怕再出个什么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