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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大宋的隐患

    一连贯的攻势结束后,时间来到九月,宋军放缓了节奏。

    在章楶的调度下,西北各路军征调民夫运送材料北上,在寒冬到来前抓紧修筑堡寨。

    梁太后数次从西平府派兵,联合韦州军,想阻拦宋军的前进,都被章楶的十万大军一一化解。

    宋军步步为营,将堡寨修筑到距韦州城仅十几里之外。

    姚雄则在西凉府的原管辖地济桑(今古浪)筑城,扼守河西走廊的入口乌鞘岭。

    东面的折克行拿下银州、石州后,攻夏州不利,重新退回到长城以南。

    陇右这边,攻占了沙州和瓜州后,种朴也进入休整状态。

    西夏在河西走廊,还剩肃州、甘肃军司甘州和西凉府凉州三座大城。

    当然,在遥远的西域,还有一座伊州城和十万党项军。

    这段宋夏交战的时间里,驻守伊州的仁多保忠也没有闲着,几次派军向高昌发起进攻,想将这个软柿子先拿下,然后再从东边夹击宋人军队。

    可西州回鹘知道大宋已经出兵相助后,臣民一心,将士用命,各地军马齐聚京城,硬是将仁多保忠的几次攻势都挡下了。

    仁多保忠无可奈何,只得回到孤城伊州。

    在宋辽开战后的几次交锋中,契丹人做试探,宋人不为所动,专注守城,看着城头架好的巨弩和投石机,契丹人实在是不愿意进入攻城战。

    派出去骚扰地方的骑兵队伍,也因为宋饶坚壁清野,收效甚微,其中一个千人队还因为被张叔夜埋伏,折损在了宋境的徐河附近。

    各条战线,都是大宋占优,但想进一步扩大战果,就有些困难了。

    耶律洪基在进攻受挫后,再次遣使大宋,要求议和,同意让西夏交出所占西州回鹘的领土,只要求大宋让出沙、瓜二州,让党项人归国。

    大宋占得优势,口气自然也不一样了,赵煦当众表示,大宋才是夏的宗主国,辽与夏只是父与子婿的关系,夏国的土地都是太宗和真宗赐予李继迁的,如今党项人不服管理,大宋有权收回。

    辽国使臣倒是想替梁太后句“我服了”,但大宋开这么大口,直接就将夏国给否决了,他也做不了主,只得再回去向耶律洪基请示。

    使臣走后,赵煦对一众宰执道:“北朝不过如此,打不下来,也是想议和的。”

    这话有点打宰执们的脸了,毕竟除了章惇,其他几人都是和谈的支持者。

    站在最末的苏过忙出列道:“如今气转寒,党项人首尾不能相顾,物资调配不顺,肯定是要攻出来的,西北五路和陇右都需要加强防范,最好是能增兵。”

    曾布和李清臣同时表示了反对,算上民夫,西北和陇右足足出动了五十万人,朝廷这边的压力已经很大了。

    赵煦问道:“增兵何处?”

    “济桑城和沙、瓜二州,”苏过分析道:“与西域的消息往来太慢,但仁多保忠拿不下高昌城,很可能会放弃伊州,回攻河西,这样沙州和瓜州的守军就略显薄弱了,济桑城则是卡住了东西要道,党项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章惇道:“姚雄处可以增兵,但沙州太远,可以责令回鹘人监事仁多保忠,若他班师,回鹘军可从旁策应我军。”

    苏过摇头道:“怎可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他人手上,等到寒地冻时,党项人拼了命地南归,回鹘人难道会豁出命阻拦吗?”

    国与国之间的同盟,脆弱得很,大宋也没有派军去帮回鹘人收回伊州,是围魏救赵,可回鹘君臣一提心吊胆的,又如何能指望他们能帮宋人与党项人死磕。

    知道仁多保忠要走,回鹘人不夹道相送就不错了。

    赵煦犹豫一会,道:“之前北上的五万禁军如今还在邢州(今邢台市)吧?”

    韩忠彦忙答道:“正是,河北、河东目前都尚能应付,所以援军一直在邢州待命。”

    “那便调他们西进,到兰州听姚雄调遣。”赵煦道:“再从京兆府出兵五万,支援陇右。”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官家都这么了,众人只得咬牙答应下来。

    出宫的时候,一向果决的章惇都对苏过道:“又是十万大军调出,若再出点情况,可就真无人可用了。”

    苏过笑道:“原来章相公也有担心的时候。”

    “怎么能不担心,”章惇叹道:“一着不慎,我等就是千古罪人,百死莫赎。”

    苏过点点头,也唏嘘道:“消息往来太久,实在让人焦心。”

    砸锅卖铁的都用上了,剩下的就只能寄希望于前线将士。

    九月末,仁多保忠再一次率大军来到高昌城下。

    这一次,他是抱着不成功,便回师的态度来的,所以攻击得尤为猛烈。

    可惜作为都城的高昌城城高池坚,党项人又确实不善于攻城,在经过几日的血战之后,依旧无法站上城头。

    仁多保忠分兵,将高昌周围百里之内所有的城寨村落都劫掠了一遍,回鹘国王不敢出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土上狼烟四起,党项人大摇大摆地离开。

    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回伊州城,而是踏上邻五道,重回河西走廊。

    第五道又称莫贺延碛道,当年玄奘西去便是走的这里,一头是玉门关,一头是伊吾,唐代的玉门关在如今的瓜州,伊吾便是现在的伊州(哈密)一带。

    苏过的未雨绸缪还是晚了一点,京兆府的援军还没出发,仁多保忠已经踏上了漫长的回家之路。

    回鹘饶反应果然是开始根本不知道,然后庆祝敌人跑了,接着重新派军占领伊州,最后才想起要通报陇右这边。

    所以在宋人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仁多保忠已经和肃州军接上头了,准备联手先夺回瓜州。

    此时的瓜州城内,只有种朴的不足两万人马,而临近的沙州城内,算上回纥兵,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宋军的战线拉得太长,终于暴露出问题了。

    与此同时,大理那颗悬了很久的雷终于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