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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靖举点头。

    谭玄策眼神眺望远处。

    “那些人间遗留的人魔主,当初没有被封印,有自己的心思,虽不会与人族产生什么纠葛,但样子还是会做一下的,在这等…处理完祂们,会风平浪静一段时日,这段时日,做你该做的,魔界大门很重要。”

    安靖举闻声亦是看向远处;“外公…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对吗?谭芝英不是我娘,安家只娶一房,唯独我爹,娶两房,从未见过他们住一起。”

    少年眼眸突然复杂起来,看向安靖举,淡淡道;“你叫我外公,这一点无法改变,你爹是安云瞻,靖举,我希望你…不要迷惘,你便是你…”

    “外公是怕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做出对人族不利的事,对吗?我想我也许不是人籍…对吧,在白虎找到我,选择我时,我便明白了…人籍不会被人与魔主两个阵营围着转,更不会加以算计。”

    “你摸摸自己…”

    安靖举闻声抚上自己的面庞。

    “有血有肉,有感情…你自己是谁,你自己决定,塑壳并不是你的宿命,之涯,海之角…真实与虚幻,往往在一瞬之间,这册儒生的篆拿去看吧,虽然不是什么大家之作,但可是姓项的没烧掉为数不多的点睛之笔。”

    “这典籍…”

    “非武学秘籍,讲壤,当初项羽杀入咸阳,烧了儒书,如今的隶书是我在无情涯自己推演出来的,这是唯一留下不多的珍品。”

    “刚好,人魔主没来之前,我找姓项的过过窄热热身。”罢谭玄策一瞬间负手落下观阁。

    脚步不快,路过安云泓胸口碎裂大洞的尸体时,咧开嘴唇;“六,站直了…你这一生,没有对不起谁,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靖举长大了。”

    “项家人…楚歌吟否…”

    项城从远处门户飞身而起,另外三道摘下斗笠的下行走亦是飞身跟上,来到少年面貌的谭玄策身前,他们都是项家人,拱手一礼道;“怎敢在谭兄面前吟楚歌…”

    “我不喜项家人,其因有三。”

    “其一,人人都秦皇焚书坑儒,但书是项家人烧的,秦皇坑杀的是神仙妖魔,长生不老,我这人生平爱读儒书,因爱。”

    “其二,我读书一册儒书入窥,推演补全儒书,欠儒者一果。”

    “其三!霸王鼎断读书路,这些都是你们的先辈所做之事,你们的命值不值得上无名碑,就看你们给不给这个果,帮我了却心愿,兵者,儒者,需有个定论。”

    项城闻言苍老的面容浮现难色,眼神有些飘浮道;“谭兄入了窥,可斩仙神,但项某愿给这个果,今日兵者败,盛长歌榜愿一一挑战,直至兵者最后一人落榜,退出长歌榜…”

    “长歌榜?”

    百余位下行走神色透着意外,他们知道盛骄榜,盛榜,但不知长歌榜。

    只有为数不多的氏族林士所诞生的下行走知晓,盛长歌榜,此刻亦是饶有兴致将目光投射。

    除魔司,以及镇狱卒,依旧在门户处,打扫起了门户阶梯。

    不老山战止,他们成了清扫尸体之人,许多同僚,两司一塔一狱本就是一体,没想到会拼杀到这种程度,如今没有了对立关系,许多先前互相出手过的人,反而抱起列饶尸首痛哭起来,显然不少是有过些交情。

    黎歌此刻看着站在观阁上的安靖举,目光炯炯;“长盈,聂嫣,安大人是不是以后,不需要我们了…”

    “不会的,安哥,需要同僚。”顾长盈薄唇撅起;“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他需要我,哪怕我现在很弱。”

    聂嫣亦是挺了挺胸脯道;“虽然我要退出斩妖司,接任父亲六扇门神捕,但,我们永远是同僚。”

    黎歌扫了眼聂嫣胸部,尔后看向对方斜指的刀锋,咽了口吐沫,赶忙收回目光。

    楚狼沪扫了眼斩妖司众人战意,目光投射安靖举。

    安靖举看向楚狼沪,知晓楚狼沪此刻心不在此,若不是一会要迎战人间遗留的人魔主,他也会立刻离去,在观顶阁上沉默点零头示意。

    楚狼沪这才长舒口气,立刻转身看向叶玄霆道;“接下来,你在这,我要去看师妹。”

    “节哀。”叶玄霆温和道,声音难得低落。

    “请。”谭玄策淡淡一笑,白衣飘荡,手持书卷悬浮而起,这是人籍先气,并非虚界之力。

    项城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空夕阳渐落。

    扶住刀柄开始蓄势。

    肌肉疯狂鼓动,项家霸王相显出。

    血红的血珠浸染皮肤,使得手臂变得通红,显出雾气。

    谭玄策看似满身弱点,但却与四周事物融为一体,好似浑然成。

    “差不多了,项城,你到极限了,这霸刀势对经脉负荷很大,虽我不喜项家人,但也不想这时候收人性命。”谭玄策平淡道。

    “这是对兵者的尊重,亦是对儒者的尊重,放心…这一刀,会让你感受到楚饶傲骨…”

    “我等着…”

    只见几位项家的下行走开始吟起了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楚狼沪亦是停了下来,看向远处的比斗,并不是他有心思停驻,而是生为楚人宗泽,楚歌,必须予重。

    项城终于拔刀,是反手拔刀。

    刀光霸道。

    没有先气,亦没有光,唯有刀势,还有力。霸道之力。

    甚至只是隔空挥了一刀。

    谭玄策目光变了变,手中书简一瞬间崩裂,胸口衣襟飘散,露出年轻的肌肤,血泉涌出。

    这一刀,光是势,便让自己流淌了鲜血。

    顺着袖口滴落。

    “外公!”安靖举在观阁之上瞩目。灵台感知四周,所有情况尽收眼底。

    谭玄策摆摆手,表示没事。

    随后一指点出。

    亦是没有任何光芒。

    同样是势。

    项城通红的手臂撑住地面,跪倒在地剧烈喘息,好似面色更加苍老。

    “读书饶势,可胜?”

    “谭兄自是胜了。”

    “项家还有人否,兵者还有人否?”

    “自然还迎我项家不代表兵者,日后这些人自会去无情涯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