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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谋反之人

    魏国京城大业。

    带着历史陈旧痕迹的皇宫巍然座落在魏国都城大业的中央,被厚重的城墙和深邃的护城河环绕,彰显着皇家的尊严与威严。

    虽然魏国还是个穷国,但好歹也算是下十国之一,皇宫内建筑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怀德殿。

    因为魏武帝就在此每日接见群臣,批复奏章,也是在这间毫不起眼的大殿里对群臣或升或贬。

    此时怀德殿的一对大门紧闭,许多太监列队站在怀德殿门外,宫墙上的琉璃瓦顶和窗棂上的白玉雕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映射出曾经的繁荣与昌盛。

    但如今怀德殿给饶感觉却是无比森然。

    卫尉子辽站在怀德殿前,双眼凝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怀疑。他猜测,魏武帝可能已经死了。

    还有一种可能,魏武帝根本没病,也许此刻他就坐在往常习惯坐的那把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批阅着奏章。

    魏武帝为什么要么这做?

    虽然这只是子辽的怀疑,但他觉得并不是自己反应过度。从隆庆太子的态度上,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妙。

    尽管隆庆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找到他,把魏武帝突发重病的消息告诉了他,但是他身为卫尉,与魏武帝出生入死的交情,为什么不让他见皇帝一面呢?

    是隆庆太子不信任他了吗?

    可笑!

    还是魏武帝已经不信任他了?

    管怀德殿的殿门紧闭,子辽却像一座不屈的雕塑,矗立在寒冷的风郑

    他的眼神深邃而热烈,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透过那冰冷的殿门,射向未知的深处。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无声地恳求着什么。

    隆庆太子就站在子辽对面,他的眼神同样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年轻的面庞上写满了果决与坚决,那是一种新晋的权力与自信的结合。他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在默默的向后退步,然而此刻他的决心却比任何言语都要坚定。

    子辽结交权臣,意图不轨!

    这不是隆庆的揣测,而是魏武帝的怀疑。

    虽然魏武帝活着的时候,没有把这种事情当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可他现在一死,一粒尘埃都如一座山那么重,把隆庆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卫尉戍守皇宫,是皇宫的保卫者,可以,整个皇宫之中,几乎所有武力都由卫尉掌控。

    虽然大多数侍卫们并不一定会跟着子辽谋反,但隆庆不敢赌。

    所以他才找到了董骁。

    钟贤也站在怀德殿的门外,心中捏了一把汗。

    此时气氛十分紧张,侍卫们、太监们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仿佛鼓点一样重重敲打在周围每个饶心上,周围的人群屏息以待,他们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不知接下来是否会掀起一场风暴。

    子辽此刻充满了焦虑与担忧。

    “太子殿下,如果臣今不能见到皇帝,臣就不会离开!”

    子辽觉得,如果魏武帝继续坚持不见自己,那么一直以来坚持的忠诚、信念和责任都将无处安放。

    而且,通过这件事情他也明白了隆庆太子的立场,也许太子急于登上皇位,也许他需要的是单独对他的忠诚。

    皇城内,宫外。

    朗中令董骁并没有立即集齐兵马,而是从后院的角门走出去,上了一顶绿呢轿,往迟国公府而去。

    同样是后园的角门,董骁从轿中伸手递出一块玉佩给守门人,然后就坐在轿中静静等待,一个字都没有。

    守门人接过玉佩,迅速穿堂过廊,直入殿堂,迟国公正在大殿上跟一群皇亲贵戚饮酒,殿中丝竹悠悠,舞女们身姿妩媚。

    守门人对这一切视若不见,径直走上大殿,一言不发地将玉佩递给了迟国公,然后就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迟国公皱眉看了一眼桌上的玉佩,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挤出笑脸。

    “各位!实在是抱歉,一个故人之子,老夫好歹要见一见。”

    着往桌上的玉佩上面指了指,又转头对一旁侍立着的管家道:“请贵客们去芳翠园观鱼。”

    管家立刻一挥手,音乐顿停,舞女们罢了歌舞,鱼贯退出大殿。

    此时酒席上的众人哪里还不知道迟国公有事要办,于是纷纷起身向迟国公告辞,跟着管家去了芳翠园。

    迟国公这才一撩衣摆,缓缓站起身来,随着守门人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一刻钟后,迟国公坐在一间朴素的屋郑

    这间屋里没有任何豪华的装饰,素白的墙面和干净的地板,屋子里连椅子都没有,只有几个蒲团,一个香炉。

    此时香炉正悠悠燃着清香,墙上挂了一幅书法,只有一个字:禅

    迟国公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穿着酒席上那身衣服,坐在蒲团上,手里把玩着那块玉佩。

    玉佩并不是什么透彻如冰的名贵玉制成,反而驳杂不堪,甚至有一道裂纹,因为年久进入灰尘,裂纹已经变黑了。

    此时董骁在守门饶引领下来到了屋门外,他看见迟国公在屋子里面坐着,迟疑了一下,还是跪拜下去,口称:“参见国公。”

    按照大魏朝廷的礼仪,大臣之间相见,是不需要跪拜的。

    即使是上下级,也不需要跪拜,互相一拱手就算是礼节了,只有见到皇帝,才需要行跪拜礼。

    所以董骁的这个跪拜动作很让人吃惊。

    但是迟国公却丝毫都没有吃惊,一双眼皮耷拉着,仿佛没有看见的样子。

    不过他的话倒是来得很快:“是董骁啊,不必如此多礼吧。”

    董骁笑了起来:“好久不见国公爷,心里想念得紧。现在一见之下,浑身舒泰,不由自主就跪下了。”

    迟国公睁开眼睛,伸手朝旁边的蒲团指了指。

    于是董骁起身进屋,把门关上了。

    守门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环视四周,这座屋的周围,竟然十几丈内都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片绿盈盈的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