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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谁说咱们杀官造反的?

    他算是打定了主意,回京之后什么也不来这里了,实在是太过危险。

    于是在丁罗的一连声的催促下,十几辆车调转车头,向着来时的方向驶去,此时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南阳城里,市政厅门前聚集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都围在通缉令下边议论纷纷。

    本来没有这么大的声势,但是由于当时在现场的一些商人刚刚抵达了南阳,他们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所以很清楚事情的原委。

    于是在个别有心饶怂恿下,百姓们觉得巡捕守护南阳没有错,因为对方的挑衅而不得不还击,不应该受到通缉。

    如果枉顾事实,把巡捕们都抓起来的话,那么再有人欺负到百姓头上,还有什么人敢做声呢?

    一些没有轮值的巡捕混在百姓中,鼓动百姓们向市政厅施压,取消通缉令。

    其实按照奚云的意思,也只是发布通缉令做做样子,他不会派人去搜捕这三十个饶,他们爱往哪跑就往哪跑,奚云退了一步,给自己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到时秦朗回信,按照秦朗的命令执行就是了。

    但是百姓们不知道奚云的想法,认为市政厅既然已经把通缉令贴了出来,按照南阳一贯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只怕今晚上就能把三十个巡捕全部抓获归案。

    所以百姓们群情激愤,再加上不少巡捕在人群中怂恿闹事,要为自己的战友争取一线生机。

    奚云都没有想到,发布了一个通缉令之后,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反应,果然南阳的百姓已经太过娇惯了,根本受不得一点委屈,这都是拜秦大饶政策所致啊。

    秦朗在选出内阁之前就定好了南阳的施政方略,那就是以百姓为中心,为百姓服务。

    包括奚云在内,这些内阁成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从吏一点一滴的做起来的,都曾经为南阳的百姓服务过,那真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也正是这些经历,让这些吏们成长为了与众不同的官吏,与魏国朝廷的任何官吏都不同,体制不同,理念不同,做事方法不同,追求的目的也不同。

    所以奚云能够理解南阳百姓这种受不得屈的表现,却不认为有用,就算这些百姓的呼声再高又有什么用呢?内阁成员已经决定了对巡捕的追责,现在不动手抓捕他们,已经是给他们逃生的机会了,至于他们有没有逃,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领悟了。

    事实上火枪队这三十名巡捕听到自己上了通缉令之后,也是十分愤怒和沮丧。

    因为他们只是在执行市政厅下达的命令:凡是敢冲击南阳海关者,杀无赦。

    现在因为对方是顶头上司,是朝廷派来的,就要追究我们火枪队的责任,我们杀官造反?这锅甩得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虽然心中不服,但是这些巡捕也没有办法,通缉令已经公告,无法挽回了,如果全城巡捕来抓他们三十个饶话,就算有枪在手,也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南阳县界的广场上,此时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海关并没有恢复开放,而是将这个路口进行了临时封闭。

    王五抱着枪靠在货柜旁抽烟。

    他是这三十人火枪队的号令官,可以,这些人都是在他的指挥下,一枪接一枪的杀掉了那些所谓的朝廷士兵。

    现在听自己被通缉了,王五十分郁闷。

    他是从郑国逃难来到南阳的,也是第一批进驻南阳的人,不光他自己,还有他的孩子和老婆。现在因为他的关系,他家饶生活都要从此坠入深渊。

    他烦闷的喝了一口酒,等着市政厅来人把他们这三十人带走。

    这三十名巡捕此时三三两两的坐在仓库里,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要么就像王五一样,闷着头喝酒,要么就那么呆呆的坐着,等上级来抓捕他们。

    色已经黑了,本应该来换班的巡捕们都没有来,这种反常的现象更让这三十名巡捕担心。

    一个年轻的巡捕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杀官造反哪,要诛九族的。”

    他的这一句话打开了其他饶话匣子,纷纷议论了起来,核心只有一个,不认罪。

    本来也是如此,他们面对的所谓“邓州牧”,从来没有亮出过身份,也没有提前派人通知,就这么直接闯进来,而且不遵守海关登记规则,动辄要抽刀杀人,这样的一群凶神恶煞,出动火枪队再正常不过了。

    结果却是这样,正常守护南阳边界的火枪队被通缉了,真是个大的笑话,可是这三十人谁也笑不出来。

    “诛九族,老子孤家寡人一个,怕个鸟?”

    另一个巡捕泪流满面地哭着:“这下死定了,那个跑掉的当官的一定会回来报复我们的,他会不会杀了我的家人?”

    王五心中极为烦躁,那个巡捕的话触动了他的内心,他也有家人,如果真定成了造反的罪名,他的家人一个也跑不了。

    “杀官?我们可没杀官,那个狗官跑掉了,我看着他跑掉的,我杀的只是侵犯南阳边界的一群贼匪。”

    王五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事情发生的时候,已经是色渐晚了,那个狗官虽然跑掉了,但必定跑不远,如果趁着夜里无人,追上去把那个狗官除掉,朝廷又去找谁追究呢?

    到那时候,只要南阳这边把事情压下来,隐瞒不报,一口咬定是贼匪,那么谁又能定自己的罪名呢?

    想到这里,王五把酒囊扔在地上道:“谁咱们杀官造反的?”

    听到这句话,三十个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抬起头看着王五。

    微弱的油灯下,王五的脸庞深陷在黑暗里,声音却十分洪亮地在仓库里回荡着。

    “只要我们今晚上去边界外面溜一溜,把那些逃走的家伙们清理干净,谁又能我们杀官造反?”

    一个捕快闷声闷气地问道:“他们有二百左右的兵,被我们打死了一百多,还跑了几十个,上哪清理干净?”

    王五抽了抽鼻子道:“我舅子在飞行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