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朱允熥的手里,握着一本从兵部转来的军报。上面的一些圈圈划划,看着实在是揪心。
良久,朱允熥放下折子,再递回给朱元璋。
“咋。”
见朱允熥眉头紧锁,一副十分深沉的样子。朱元璋瞧着好笑,不禁问道。
朱允熥也跟着笑,渐渐的,笑容平息,变得郑重许多,“皇爷爷,打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蓝玉在武安村的所为,已经是告诉了鞑靼、瓦剌,他蓝玉就在北边。”
“每次,咱们打过去,他们就会避开锋芒。这一次,可不能再让鞑子给跑了。”
朱元璋沉吟几分,“的倒是简单,粮从哪儿来。饷可以先欠着,可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打仗。”
粮与饷,都是打仗不可或缺的要素。
缺一,这场仗也打不起来。
朱允熥试着道,“皇爷爷,孙儿先前瞒了您,抄了几个在凤阳府官员的家。从他们那儿搜出来的储粮,是足够大军所用的。”
“吃饭时,您也是听到的。再不让鞑靼、瓦剌、兀良哈这蒙古三部安分些,只怕逃到河南的灾民只会越来越多。到那个时候,朝廷若是还想着遣送回原籍贯,或是以正国法。”
“如此一来,只怕会适得其反。因此,孙儿觉得,该搏一搏了。”
北边打仗,百姓大量南逃。
在朱允熥的印象之中,整个洪武、建文一共是三十五年的时间,北边的社会稳定,一直是不如南边的。
自永乐朝起,将朝廷部分衙门、在京的富商、官员迁往北平后。
在这些富商、官员的打点之下与运作之下。大明与蒙古的战乱,便是从北平蕲县移到了宣府。
不得不承认的是,朱棣治国还是有些手段的。
至少,许多朱元璋留下来的问题,都在永乐朝时,被朱棣很好的去解决了。从那时起,北方人口流动的问题,就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朝廷都在这儿,百姓自然也没心思跑。
“打?”
“打!”朱允熥重重的点头。
朱元璋陷入了沉思,他越走越慢,突然叫了一声,“李景隆,你觉得呢。”
李景隆马上凑过来,“皇爷,臣愚钝。不过臣倒是觉得,吴王的,有那么几分道理。这鞑子都跑去雁门关了,咱们却还是无动于衷。”
“若不是永昌侯来了信,咱们怕是还蒙在鼓里呢。除去这次,定不止一次。既然不止一次,那便来个一劳永逸。”
朱元璋又看向了朱允熥,后者清了清嗓子,“皇爷爷,如今四叔与赵思礼已经是越过了高丽,直往大宁府,这可是鞑子的腹地。”
“信国公的船,也一直在金州府,枕戈待旦。先前,咱们担心女真绕后,三家联合。”
“如今,女真不敢轻动,兀良哈也断然不会再出兵。这个时候,让蓝玉直奔捕鱼儿海,活捉脱古斯,灭了黄金家族。如此一来,大明高枕无忧。”
两人一句一句,动了朱元璋。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成,传旨蓝玉,灭了帖木儿一族,咱封他梁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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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老皇帝当朝,最见不得就是,有一群人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聚在一块儿,做着什么勾当。
“爷,高丽侯与宋国公到了。”
不去回答,李景隆扭身便走,“得了,咱们也上去吧。皇后吩咐咱们组的这个局,咱们也组好了。剩下的,就让他们自个儿去吧。”
点灯不多,却透着两岸的灯,看见这艘船的不一般。
四周,全是伺候的侍女。她们端着酒壶,就等着帮忙倒上一杯。
二层,中而镂空。以紫木而雕,绘制麒麟或是凤舞。在烛灯之下,光影曳动,更是栩栩如生。
这话,者无心,听者有意。
蓝玉夹材筷子,悬停在半空。他斜眼去看李景隆,再看赵思礼,“真是这样?”
“还请永昌侯您赐教。”
蓝玉笑了,眉尖挑动。一筷子的菜送进嘴里,嚼了几下才话,“三爷咋和你的。”
赵思礼仍然不解,如此一,那他此去高丽,并不是什么好的差事。
这话,在坤宁宫时,马皇后刚刚过。
来时的路上,赵氏一字不落的,全都给了赵思礼。原先不解,现在赵思礼算是明白了。
与冯胜对视之下,蓝玉心虚,几次躲闪,“我进宫去见三爷,与三爷话。”
话音落,四周寂。
李景隆始终不咋话,可他也是觉得,冯胜的在理。
这几年来,让燕王老老实实的呆在京城,再有朱允炆之死。这些事,他们淮西勋贵可真的没帮上什么。
蓝玉低着头,声回答,“那些民夫,该死。”
不觉之中,蓝玉手心、额前,尽是细汗。他突然的想起在船上时,冯胜的那句话。
“三爷现在还只是个吴王呢!”
朱元璋抓住过去的一个太医,开口问道,“那边咋样了。”
拍一拍朱允熥的肩膀,朱元璋开口道,“得了,没事了。待会就回去歇息吧,今儿咱准你一假。晚些时候,去看看你母亲。”
“咱们二爷,今儿心情不错。”
后头,几个一并带出来的家丁,脑袋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这几个,你一个也不准带过去!”
赵思礼心烦,厌恶的看着那几个从教坊司送来的歌女、舞女。赵思礼先谢恩,再有些苦巴巴,“这宅子好是好,可臣住不习惯。宅子大了,反而觉得不自在了。”
如此大的国力消耗,若不是京城那个监国的胖子,朱棣的几次北伐,难以为继。
两年,再两年就是洪武二十年。
常升心中震撼,似乎未来两年,高丽如何都在朱允熥的所料之郑
倘若朱元璋还是在洪武三十一年,那这一年朱棣恰好在京。如此一来,便也去了一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