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以为你会一个人来，没想到……”裴洛看清了跟着韩行出来的公孙张：“你是？”
“我真特么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了，”公孙张腻了，这世界没一个人认识他：“剑圣公孙张，嚣张的张！”
“麻烦你……”裴洛指指旁边。
“闪一边儿呗！”公孙张习惯了，自觉的走到一旁坐下。
裴洛看向韩行：“你来早了，这是我没想到的事情。”
这句话，韩行倒是理解，他和裴洛约的时间是明天午夜。
韩行冷笑一声：“我也没想到，你这种人居然还穿着禁咒师的咒术袍，我以为你早就换上了灰袍呢……”
像是没有听到韩行在说什么，裴洛看向依然在夜空中熠熠生辉的赤红色火柱：“但来的也正是时候。”
目光收回，裴洛看着韩行额头的火系咒种，摘下了自己的银质面具，一张刀砍斧剁般棱角分明的俊脸，朝着韩行笑，笑的人心里发毛：“我一个禁咒师，不穿禁咒师的咒术袍，穿什么？”
“别废话了，我人已经在这里，我师哥呢！”韩行体内有潮水般的澎湃声响起。
他不知道裴洛是怎么离开的丰城，但也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现在就能宰了裴洛，哪怕裴洛只是坐在那里，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
“给！”裴洛一扬手，自黑袍中扔出一物件儿。
韩行下意识的捞在手里，摊开手心，目眦欲裂：“你杀了我师哥！”
手心，一颗浑圆的泛着金光的眼球！
韩行其实早有预料，裴洛是个疯子，不可能真的让他来换方想，但总是共享之眼带来的一些咒力链接，让韩行一直感觉方想还活着。
或者，不愿意相信方想已死。
“两天之前，”裴洛的笑带着戏谑：“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在蓝都放了你，回丰城，还能活下去吧……”
泛着金光的黄金左瞳上，一层空间系咒力规则崩塌，那枚黄金左瞳瞬间就失去了神采，连带着韩行左眼的共享之眼也彻底失去了神采。
韩行其实早有预料，那晚裴洛‘邀请’他之后，他就一直想起方想最后一次离别时说的话。
‘我怀疑裴洛根本就不是裴洛，或者说……不仅仅是裴洛。’
‘战争才刚刚开始，裴洛的目的绝不是咒术殿和第一咒那么简单……’
‘这次我出来找你，下次可就出不来了，裴洛不可能允许我一直这么保护你的……‘
’记住我的话，好好活着，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
’这里的战场我给你打扫干净……‘
’代我向师姐问好……‘
“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回丰城的。”韩行眼眶湿润，将方想黯淡的黄金左瞳贴身放好。
“当然，”裴洛像是说着微不足道的事情：“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回来的，他一死，你的很多秘密就成了永远的秘密，但他没想到我发现了你们的共享之眼。”
“而你！真的杀了他！！！！”韩行身上蛮力狂涌，一身咒术袍如风鼓动！
“是他自己找死！”裴洛身后，青，红，黄，白，黑，五色咒种轮转，生生不息！
蛮力和咒力最直接的对撞，平地起狂风，将旁边的公孙张直接掀翻了出去不知道多远。
“他明明知道我要你身上的无咒种猜想，”裴洛黑袍涌动：“却还是非要和我对着干！！！”
“就为了一个无咒种猜想，你特么真是个疯子！”韩行抬头，双目覆血！
一双血瞳，像是这个夜里，择人而噬的……兽！
“可笑吧！”裴洛无风自动，身后大树在五行咒种的影响下，野蛮生长，又附着火焰燃烧！
“整个咒术大陆，只有你这个拿着无咒种猜想的人不把无咒种猜想当回事！！！”裴洛笑的疯狂：“你根本就不懂无咒种猜想对这个世界的意义！韩数那个老头子真是瞎了眼！当年说什么都不把无咒种猜想给我，却给了你这个小子！”
“你凭什么！”
咒力涌动如潮，身后林木尽皆倒伏，一身黑袍如黑雾丛生：“你告诉我！你凭什么！！”
“那我就告诉你凭什么！”韩行咒术袍向后扬起！
一支支血箭从身体里激射而出！
“血咒术！”
“血箭狂舞！”
不像伽蓝那种自空气中凝聚出来的冰箭，韩行的每一支血箭都是从自己的血液中凝聚出来！
毫无留手！
韩行现在，只想杀了裴洛！
赔上自己的一条命，杀了裴洛！！
一支支血箭自黑袍中万箭穿梭，如夜的黑袍瞬间像是破了无数的洞。
裴洛自空中重重跌落！
嘭！！！
肉眼跟不上的速度，韩行一拳将裴洛砸进大树的树干之中，咒力和蛮力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不是裴洛！”韩行单手掐着裴洛的脖子。
裴洛深嵌树干，看着韩行，一笑：“那你觉得我是谁。”
公孙张几乎是在咒力和蛮力同时消失的一瞬间回来的。
“你真杀了神！”公孙张站在韩行身边，一样的满脸不可置信：“你特么不是神吗？”
何止是韩行，就连公孙张都觉察出不对了，刚刚的咒力波动看着很猛，但其实还不如那日在蓝都采石场来的凶狠。
“傻孩子，”裴洛看向公孙张：“报纸上的话可不能乱信，我……撒谎了啊！哈哈哈哈哈！”
“疯子！”韩行眯着眼，像是终于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韩行，我这只见过一面的小师弟……”裴洛笑的像是个小孩子：“新世界的序幕终于拉开了，演出……才刚刚开始……”
咔！
“韩老大，你真杀了神！”公孙张还是不敢相信。
“我没杀他，”韩行松开手，撕拉一声扯开裴洛的一袭黑袍，上面尽是火焰灼烧后，流着血，翻着骨的可怖伤口：“是第一咒杀了他……”
“而他……”
刚刚那一瞬间，韩行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星河，丰城，咒术殿。”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一咒，他没有把握在月都杀了第一咒。”
“他在丰城一直一动不动的，根本就不是在积蓄力量，而是在等第一咒来丰城杀他。”
“星河不是这个时代的丧钟！”
“第一咒的死，才是这个时代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