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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跑腿的活计

    “给我把他丢出去!”

    两大汉抬手抬脚的把李子墨,从积古斋内狠狠的砸了出来。

    摔地上的李子墨,疼的大喊起来:“我爸是李钢,我哥是禁军统领,你们敢偷袭我,我回头让我哥带人把你店都给扬了!“

    店员伙计站在一旁无奈道:“李家少爷,要不是你这一大家子猛人,我们今就先把你给扬了。这个月都第几次了?您老行行好,换个地去折腾吧。”

    “少爷,少爷,原来你真的在这啊。”这时刚好跑来一气喘吁吁的小厮:“少爷,二老爷和大少爷都来了,老爷叫你回去商量事呢。”

    李子墨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袍子,用一副很凶横的语气嚷嚷道:“给少爷我等着,这事没完!”

    放完狠话就赶紧拉着家里的下人跑了,凶狠一些没啥,但不能傻到还真要这会就和对方掰头。

    “少爷,你这是闹的哪出啊?”回去的路上,那小厮实在是没忍住,看着他的那只熊猫眼,想笑又不敢笑的问道。

    他边走边回道:“唉,在家待着实在无聊,出来找点乐子,又让他们给偷袭了。”

    那小厮可是很清楚他家这少爷的德性,要说他真是故意找人茬什么,那倒不至于。

    不过他就是这么个皮赖性子,喜欢到处找找乐子而已。

    但他那眼睛上挨了一拳,也着实好笑,小厮竭力忍着,赶紧加快脚步,避免看多了,真笑出来,那可免不了要被少爷说道的。

    李子墨倒是不太在意,也知道这小厮的想法,索性也加快脚步,追着那小厮。

    被他这么一追,那小厮就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倒像是害怕被他追上一般。

    趁机戏弄了一下这小厮,倒是让李子墨被偷袭的心情,得到了缓解。

    “少爷少爷,别玩了,我错了,不过你那眼睛真是容易让人发笑,我不是真想笑你呢!”

    小厮被他这么戏弄,也是十分的无语,只好赶紧主动认怂。

    “哈哈哈,看把你急的,就是和你闹着玩嘛,算了算了,不就是眼睛青了一只么,你想笑就笑呗。”

    李子墨是真不太在乎这个,但看那小厮觉得他当真了,就无趣的摆了摆手。

    他还不至于,为这么点事情,就和家里的下人不对付,也就是闹着玩而已。

    在客厅见到当朝内阁首辅,他二叔李燕和他爹并排坐在上首后,就赶快上去见礼。

    还顺带对着他大哥李子军,挤了挤眼睛。

    “你这是又跑哪去瞎胡闹了啊,眼睛都给人揍青了一只?”李燕看着青了一只眼的这个侄子,顿觉好笑。

    “哦,没事,去积古斋看字画去了,来了个土财主,想买点字画送礼,我就上去跟他套套近乎,点评了一下,顺便想看看能不能卖个字帖什么的。我说我这有更好的,卖的还比他们便宜,眼看那土财主看过后都准备买了,可没想积古斋的人不讲武德,偷袭我,我大意了,没有闪。”

    李子墨的眼眶,这会都还有些火辣的疼痛感,被他用手轻揉着。

    “你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就只会去惹是生非,你这个月都去积古斋捣乱几次了?你那是真的想卖东西吗,你说你缺钱吗?”李子墨他爹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缺啊,怎么不缺啊,您好好的非学人搞什么经济制裁,我这不是不想让这店铺搞中间商赚差价嘛。”他像是气呼呼的说道。

    “你这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买那些没用的东西,这是有多少钱也都不够你败的啊,让你去走仕途,你非对着干。想给你说个亲,听说是你,都直摇头,你到底想干嘛?”他爹也给气的不行。

    “这不是有你和二叔嘛,我投胎技术那么好,不当个纨绔这不浪费嘛,你说你赚那么多钱留着干嘛,不也得给自己儿孙用的嘛,嘿嘿,你说是吧,二叔。”

    他爹听他这样说,张口便骂,直接祖安人附体,整整给他骂了一刻钟,还不带重样的。

    李子墨也不回嘴,就让他爹骂,他大哥在一边坐着都给看笑了,直摇头。

    “大哥,好了好了,你要骂晚点再骂,先说正事要紧。”最后还是他二叔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李钢。

    他爹这才叹了口气,端起茶碗来喝一口,也好缓和一下气氛。

    李燕可不是头次见到这场面,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别说,看着他大哥骂儿子,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他这次来,可不是为了看这个的,笑了笑后就开口说了起来。

    “还是说正事吧,你这小子,油嘴滑舌就不说了,书法又那么好。正好就帮我陪着王群王大人,去张圣那跑一趟腿吧。请他来京城待几天,这事陛下也同意了,让你去给打个下手。”

    李子墨是边听边摇头,听他二叔说完,就十分诧异的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二叔,这怎么把他给绕到里面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二叔,这是你向皇帝提的?”

    “我正好也走不开啊,这也就你符合条件,能陪着王大人去一趟了,与其让别人接了这事,抢了功劳,还不如你替我跑腿呢,我这才举荐了你的。”

    听完这话,他就明白了,赶紧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二叔啊,这差事我可不能去,我就一小秀才而已,可不能卷进你们这些事情里去!”

    “这机会难得,这可是我和王大人的力荐啊,办好可是有你小子好处的。你不会是还想陛下亲自来请你?嫌我不够格?”

    李子墨一脸的愁苦,他二叔这话,简直是直接把他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二叔这话就严重了,皇帝哪在乎有没有我去帮忙的。况且你看我这眼还肿着呢,没个四五十天的好不了啊,见不了人啊,嘿嘿。”

    李燕早知道和这小子不能讲什么正常道理,他也不多说什么,就看向李钢,那眼神就一个意思:大哥,该你出马了。

    李钢也不多说其他,直接问道:“你这臭小子,少给我来这套,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帮你二叔?”

    李子墨看了他二叔一眼,已经知道这事没法绕过去了,这个顶锅的事还必须得去跑上一趟。

    不过既然他爹都这么开口了,那还客气个啥啊。

    他顿时换上了笑脸,嘿嘿笑道:“你看你这话说的,为国家出力,为陛下分忧,为二叔办事,那肯定是义不容辞的啊。”

    说到这里,他停下看了一眼他爹的表情,突然话锋一转:“别扣我钱,我就去!”

    李燕心说这都啥跟啥啊,不过既然能帮忙去跑腿就好:“那行,你愿意去就好。那张胜可是极爱书画之人,你回头可得多做些准备啊。”

    李子军这时起身说道:“既然小弟同意了,那也不用我再劝他了,爹,二叔,你两聊吧,我去后院见过母亲先。”

    “那我也陪大哥去见母亲,你俩聊,你俩聊,嘿嘿。”

    李钢摆摆手:“快滚快滚,看见你就来气。”

    出了正厅,李子墨就搂着他哥的肩膀一脸的嬉笑:“大哥,好久不见啦,带银子没,给小弟来点救救急。”

    “嚯,有你这种小弟的吗,嘴上说着好久不见,可见面就是问我要银子花的。”

    “咱两谁跟谁啊,你是亲哥不见外嘛。”

    有这么个四弟,李子军也是无奈的苦笑摇头:“对了,最近听说高阳县那出了妖怪,让一仙人给收复了,你平时古灵精怪的,你给我说说这事,别真有妖怪跑京城来,让我当班时给遇到就不好了。”

    李子墨一脸的不屑:“可别信这种事,这世上哪来的妖怪仙人啊,就你那一拳能给卧牛石干碎的能耐,你说你是仙人还差不多呢,这只怕是为了骗取百姓钱财的江湖客吧。”

    李子军一脸疑惑:“你不信这个?那你花那么多钱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闲书干嘛?”

    “当然是能在小伙伴面前吹牛比啊,而且那些书都是书法造诣高深的手抄孤本,以我的水平仿一本,拿去卖给识货的,还能小赚一笔。对了,经你一说,得找两本带去让那张老头涨涨见识,这事办好了,皇帝说不定能给我点什么赏赐呢。”

    “拿去拿去,快滚,我不认识你。”李子军看他这鸟样,实在不想和他再聊下去,把身上十多两碎银都丢给他,表示不认识他,并自个离开了。

    “嘿嘿,多谢老哥,回头代我问嫂子好。”

    从他大哥那弄来银子后,他就跑没影了,根本没去陪他哥见母亲。

    不过他二叔来了,他这会也不敢乱跑,直到在家里吃过晚饭后,才揣着从他哥那弄来的银子,打算翻墙出去,到老地方去汇合。

    小丫鬟凝香听到响动,就赶紧从侧屋跑了出来,抓着李子墨的衣服后摆说道:“少爷,老爷吩咐不让你出去,你再跑我可去告老爷了。”

    “小凝香啊,怎么能这样呢,少爷和你打个商量,老规矩,一两银子怎么样,你就装不知道,少爷我晚点就回来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他摇头晃脑的嘿嘿笑着说道。

    “少爷你骗人,上次你也说给一两,到现在都还没给我呢,这次不上你的当啦。”

    他听到这话,就从墙上跳了下来,回身掏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呐,上次不是我给忘了嘛,你也不提醒提醒少爷我,少爷我可是说一不二的。省着点花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给我打好掩护啊。”

    小丫头接过银子,小心翼翼的贴身收好:“少爷骗人,明明是你今天从大少爷那坑来的。”

    李子墨被揭了老底,顿时老脸一红,也不再理会小丫头,赶紧飞身上墙,翻了出去。

    那身手,一看就知道是个翻墙老手了,也还好墙后没什么人,不然还以为这家糟了贼呢。

    等他赶到老地方时,唐城和吕林这两个死党,已经在那等他了。

    “四少,怎么这么晚,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唐城唐胖子斜眼瞟着他问道。

    “今天我二叔和大哥来了,没敢太早就跑。走走走,别站这里说话啊,都进去喝起。听说这百花楼最近新来了几个小娘子,长的那叫一个好看。”

    老鸨子一见三人进门,花枝招展的迎了上去:“哟,三位公子,可是好久没来啦,您三位的包厢可都给留着呢。姑娘们,快来见过三位公子啊。”

    “秦妈妈,快歇了吧,别整那些虚头八脑的,赶紧给我们整上酒菜。”吕林这急性子,可不耐烦听这老鸨子的套话,挥挥手就给她赶走了。

    进了包厢,酒菜上齐,李子墨就端起酒来对二人说道:“唐二少,吕大少,我可给你们说啊,今天兄弟我可是,让我二叔给坑了一道,不过倒是又有月银了。”

    两个纨绔一听,八卦之心顿时翻涌,吸溜着酒催促道:“咱兄弟三人啥关系啊,你可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的给我们说说。”

    “大儒张圣,当今陛下的老师,现在赋闲在家,皇帝就想请他来京城。那老头就喜好个书画,我二叔不想别人干这事,把皇帝给说动了,让我陪那王群王老头去请人呢。这事烫手,被我二叔给坑了。”

    唐城听后就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倒还真是,听说这老头脾气古怪着呢,仗着自己是帝师,谁的面子都敢不卖。对了,你这眼睛是咋回事啊,被谁给揍了啊。”

    “嗐,别提了,下午让积古斋的人给偷袭了,回头咱们一起去给他们找点麻烦去。不过我反正是跑不脱了,还得好好想想,怎么帮忙搞定那老头,让他自愿来京城,要是成了,那不是能得些好处么。”

    “你这肯定又是去积古斋,把人生意搅黄了,让人给揍了。那你是借此和你爹谈条件了?”吕林不解的问道。

    李子墨边喝酒边说道:“我二叔来肯定是得过皇帝授意的,我爹那傻老头听说我能帮我二叔的忙,就让我提条件呗。我见这事跑不了了,就干脆捞点好处先。”

    “那就先预祝你成功了。”唐城举起酒杯,和二人一同饮了一口后,又接着说道:“对了,你俩听说了没,最近高阳县那闹妖怪的事,传的挺邪乎的,四少,你是这方面的装比人才,你给说说。”

    “可别听那些谣传,我大哥下午也问过我了,我觉得大概率是哪流窜来的卖艺人,为了骗点钱财吧。对了,吕少你功夫最近练的咋样了,唐胖子,我入股的生意今年能再多给点分红不……”

    三恶少闲聊至半夜,李子墨可不敢夜不归宿,在这种地方留宿,就和吕林先走了,就唐城他自个,留宿在了百花楼。

    这家伙家里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总喜欢搞这种事,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