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到了南洛,便能再次寻到皇子殿下的去向?”袁经楔问道。
“嗯,理应当是如此。如若在海上你们直接说,不就不用耽误一个多月时间吗?直接跟我去南洛不就完了?”正信瞥了一眼唐稍嗔道。
“哎。。这只能怪我袁某算力不足了。。二位多多包涵。”
“先生不用妄自菲薄,若说算力一事,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出先生左右。只是我不太明白,先生久居海外,又如何算得我们驾船路过那里?又是如何算到那船上定有知道皇子下落的人?还请先生告知一二。这事实在是让人难以释怀。”柳勤弗道。
“至于这事。。要从两年前说起了。彼时我等扎根这牛骨岛,造船出海,与见周国经商,维持生计,积累了一些资本,便远航回了中洲。哪知那日遇了风暴,航线偏转,误打误撞,撞见了一座荒岛,许是老天有灵,这岛上竟有人居住。我等登岛查探,发现岛上到处都是死人。这里面除了北府兵卒之外,竟还有我东川族人。”袁经楔说着,又咳嗽起来。一旁的林疚接过话茬:“袁先生先休息休息吧,老衲来说。”
袁经楔招了招手,示意林疚继续。“我们上了岛,竟发现了左宗望左将军的尸体,一旁还有他儿子左言。袁先生命我等查探岛上,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不过却在后山寻到了一处山洞,这洞口有猛烈打斗的痕迹。这方面何恕最有经验,查探一番发现,这打斗痕迹竟是一人对上几百人所为。”
“啊?一人对几百人?”正信心里想着,恐怕只有老莫,宇文先生和杨刑九才有这般能耐。
“袁先生当时便说了,左宗望忠肝义胆,绝不会苟且偷生,所以这岛上,定然曾住着皇亲国戚。但陛下与皇后已经殉国,所以能被左将军亲自照顾看护的,便只有那小皇子了。”
“也许是天不亡东川吧,这等奇遇当真是老天爷的旨意了。可是之后的事,袁先生又是如何算得出呢?”柳勤弗疑道。
“此后我等遵了袁先生的意思,重新校对航线,一路直奔崇戈城。”林疚道。
“崇戈吗。。”想起往日兄弟二人相遇的样子,正信只觉恍如隔世:“可是为何要去崇戈呢?南洛沿海港口可不止一处。”
“袁先生测算过,从那荒岛去崇戈最近,北府人如若成了,定要去崇戈补给。若是北府人没成,被宇文虚中救走了皇子,定然也要先去崇戈。”
“袁先生,你怎得知道就是宇文先生救了逢忱的?”正信人都要听懵了。
袁经楔终于止了咳嗽,微微笑道:“能见过皇子殿下,又有本事以一敌数百的高手,普天之下屈指可数,况且我东川十二星折了五个,圣树守当年更是被宇文虚中毙了两个,陆神前失踪许久,但就算是陆神前,当年他中了宇文虚中两剑,恐怕身手大打折扣。如此算来,只有那擎穹剑了?”
“厉害厉害!想不到袁先生竟能算至如此?”正信拍手叫好,仿佛看了街边小传一般兴奋。
袁经楔笑道:“这本没什么的,只是碰巧袁某对这东川人了解罢了。此后到了崇戈,我便派了猎户和矢人去四下查探。果然查探到了蛛丝马迹。”
“袁先生可是查到了那崇戈城街头高手恶斗,然后当街削飞了太守脑袋的事?”正信兴奋道。
“可不?想必那削脑袋的事,是宇文虚中做的吧?”袁经楔笑道。
“额。。原本不是的,但是后来又是了。”正信说罢,便把当日街头之上,宇文虚中与杨刑九恶斗,毙了岳冰之的事说了。
“真是造化弄人,这两人怎会遇上呢?还打起来了?”袁经楔听了事情原委,也觉奇妙,仔细想想,抬头盯着正信,又琢磨了起来。
“后来我和逢忱无依无靠,只能跟了商队讨个生计。不过彼时我们二人不在崇戈,先生又是如何算得之后的事的?”正信越想越好奇,自己的脑瓜子可想不出来一二。
“嗨。袁先生见了那街边的包子摊牌匾,说那字只有宇文虚中能写出来,里面剑意滔天,天下难寻。又打听到了港口暴风丢了船的事。”唐稍不耐烦道。
袁经楔接过话茬继续:“所以当时便有两种可能,这其一,便是皇子被宇文虚中带上船,被风暴吹走。这其二,就是宇文虚中没带皇子,只是与大高手比斗,被风暴吹走。”
“可袁先生如何断定就是后者呢?”柳勤弗疑道。
“呵呵。这个嘛,由不得我袁某。东川国皇子就这一个,眼前两种可能,一种生,一种死,我等只能相信生,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寻人,如若死了,也没必要寻了。”
正信挠了挠头,这逻辑似乎转不明白了。
“那之后呢?”
“之后猎户二人查探了许久,查到确有两个少年跟着商队去了平鹤。只是等我等到了平鹤,线索却断了。”
“怪不得。。。袁先生,那时你们寻不得线索,只因我和逢忱被南洛圣女抓到宫里去了。”正信说罢,便把玉山修罗,胁迫进宫,最后遭遇宫变,跌落红潮死界的事说了。
袁经楔摸了摸胡子又道:“此后我等乔装打扮,藏在南洛,不久又听闻南洛圣宫造袭的事,于是连忙启程前往。可惜到了南洛圣城,线索又断了。恐怕当时你与皇子殿下一起跌下悬崖了。”袁经楔想起这两年的遭遇,心中动容:“想不到天佑我东川,皇子殿下九死一生,竟然活着。”
正信眼见袁经楔眼中泛着泪光,不由得也感慨起来,连忙安慰道:“袁先生不用伤心,逢忱这不是遇到我这好大哥了吗?而且还拜师学了武功,可厉害啦!”
“哦?殿下还学了武功?和谁人学的?”袁经楔眼神一亮道。
“额。。我们在红潮死界遇到了隐居的高人莫涤尘,一来二去就拜师学艺了。”
“什么?莫涤尘?!?”咔嚓一声,何恕手中茶杯被生生捏碎,一股滔天杀意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