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第一次见银羽先生，先生的银翼、先生的无色梵音以及先生话的方式都让在下深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更别是从未见识过的无色界。”
“项先生不喜欢咬文爵字那便不了，西壬也是从书本里看来的，总觉那种话方式很有味道。”
项玄黄见她不提无色界反起书本，只得接茬问道：“哦，姑娘看的都是什么书？能来听听吗？”
“在神霄绛阙看一些、凤凰城看一些，无色界也有些，听桃花源那边还有许多，但都是些残本。可我看的书里面没有项先生的那些‘系统数据’‘碳化’一类的词语，比不上项先生博学。”
“原来如此......”这次项玄黄大概听明白了。
绝对文明时期，纸质书本已经全部淘汰，但历经数千年，能留存下来的反而是这一类珍藏起来的实体古籍，所以也难怪银羽对他产生好奇。
有好奇心的人就能找到满足好奇心的事。
有心打开话匣子，自然就要满足她的欲望。
“既然如此，”项玄黄眯着眼睛笑道：“银羽姑娘先请坐。我问问我的智能管家有什么好玩的事。安娜！”
智能管家安娜马上回复：“在，主人有何吩咐？”
“来点背景音乐吧，有贝多芬的钢琴曲吗？”
安娜回答道：“有的主人，今晚月朗星稀，最合适听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啦。”
项玄黄又问，“酒柜的酒怎么样？”
安娜回答道：“洋酒有干邑、威士忌和伏特加，白酒有五粮液、茅台、剑南春。”
“很好！”没等安娜完，项玄黄便朝目瞪口呆的银羽眨了眨眼，嘴角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姑娘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去哪儿？”
银羽刚想问话，《月光奏鸣曲》那极具标志性的三连音已经伴随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如流水般荡漾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壁炉与地热装置已经起效，微微的暖风把整个大厅熏烤得春意盎然。
项玄黄从吧台的恒温酒柜拿出一瓶尚未开封的洋酒，看了一眼笑道：“四千年的轩尼诗，好家伙！真不知得多少个x的o了！”
客厅里传来银羽局促不安的声音，“你什么呢？”
“自言自语呢，马上来——”
项玄黄着，又拿出两只精美水晶酒杯，叮叮当当地夹在五指间，回到客厅在银羽正对面的那张摇椅坐下。
刚想话时，见银羽往沙发的角落里挤进两寸，扯着衣角的一双手竟然不知往哪里放。
项玄黄心里好笑，心想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也有忐忑不安的时候，但他不想破，便斟了半杯轩尼诗递了过去。
“此处再无旁人，智能管家也只是机器，所以西壬姑娘大可放松心情，让自己感觉舒服就校”
银羽犹豫地接过酒杯，看着灯光下熠熠生辉的杯体以及杯中犹如琥珀晶莹剔透的液体，心中又一阵狂跳。
好在项玄黄并未看她也并未多话，只轻轻摇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然后转头望着窗外的白月光。
酒香，随着他掌心的温度均匀释放开来......
银羽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心翼翼地端起放在鼻端。见项玄黄已经转过头来朝她举杯致意，也学着他的样子浅尝一口。
瞬间，一股浓郁的异香迅速在唇齿间荡漾，刚想细品，那缕异香又化作一丝暖流顺着喉咙温暖了整个胸膛。
沉默终于打破。
银羽问道：“你那智能管家弹的是什么曲子？”
项玄黄晃着摇椅笑道：“安娜不会弹琴。她只是一个智能控制系统，把存在电脑里的钢琴曲播放出来。弹琴的是个叫郎朗的老钢琴家，曲子是一个比他还老的作曲家贝多芬写的，蕉月光奏鸣曲》......”
银羽摇头赞道：“老东西就是好东西，曲子是真的好听。”
项玄黄同样点头赞叹，“‘老东西’的东西果然是好东西。‘老东西’在家的时候经常循环播放这首曲子。只可惜他不在了......”
银羽似乎没明白项玄黄口中的老东西有几层意思，但她没问，只看着杯中酒，端着酒杯又尝了一口道：“这是酒吗？酒不应该是酸的吗？还是酒放久成老东西才有这么好？”
项玄黄一愣，含在口腔中的酒液差点喷出来。
“西壬姑娘笑吧？酒没酿好才发酸，跟老不老关系不大，但度数高的酒成了老东西自然就是好东西。”
银羽老老实实“哦——”了一声，低头又喝了一口。
“不是......你们无色界没有酿酒师吗？还是酿酒师傅都是酿醋师傅教出来的？”
银羽没有回答，猛地一仰脖子一口饮尽杯中酒，看着项玄黄手中的酒瓶子赞道：“这......酒瓶子真漂亮！”
“酒杯呢？”
“老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
“好！那便不要辜负老东西和这良辰美景！”项玄黄一边为她添酒一边笑道：“无色界可有此种佳酿？”
“良辰美景倒是有，就是没有老东西，算是美中不足吧。”银羽摇着酒杯缓缓着。
忽然她抬头问道：“项先生真的......来自四千年前的绝对文明？”
项玄黄一怔，他只告诉过纪少典与这相关的一些信息，但银羽先生却是一语点破，直接询问他的来历。
“一定要‘来自’吗？家学渊源不可以吗？”他挠了挠鼻梁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绝对文明的？”
“解释等于掩饰，看来你也是老东西。”银羽目光流动，狠狠白了他一眼，又端起酒杯道：“我们敬老东西！”
“敬老东西！”项玄黄无奈举杯。
银羽仰头喝了大半，然后长长叹了口气半躺在沙发里。
半晌，她望着花板上的描金图案缓缓道：“老东西确实都是好东西......只可惜无色界除了修行还是修校第一次喝酒还是在这龙城里偷喝的......”
“当时，金乌不在，姐姐也不在，只有黑羽和我守着无色界。那日驯灵使者来报，好多色欲界的人包括被我们赶出无色无相的懈怠者正在这里聚集，估计正商密谋怎么偷袭无色界......”
“于是我便来了，我看纪少典他们喝得很尽兴，就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偷喝了一点，感觉是酸的，还有点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