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轲整个人微微抖了两下，感觉像是认识的人，他身边喜欢开这种开这种玩笑的并不多，
“瞎子？”他试探着开口。
“小苗，听不出来我是谁了吗？”对方声音有些有些沉闷，热气划过他的脖颈，爬起一片鸡皮疙瘩。
有点熟悉，不确定，想不起来是谁。
苗轲实在想不出来，除了黑瞎子还有哪个憋三会开这种玩笑？
他认识的其他人都是正经人啊，如果有机会的话，齐铁嘴可能会这么搞，但是齐铁嘴本来身手就不好，他现在都是个老头了，也不可能是他。
对方埋头在苗轲的脖颈处，笑了起来，胸腔贴着他的后背震动，鼻尖在苗轲的脖子上蹭过，潮湿温热的空气在他的皮肤上反复摩擦。
苗轲感觉他的鸡皮疙瘩已经要蔓延到后背了。
“你到底是谁？”
对方伸手打开了灯，圆筒也从他身后移开。
苗轲被灯光刺到微眯了一下眼睛，
察觉到后腰的枪不见了以后，就迅速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与对方面对面。
他看向对方的脸，是一个没有见过的人，但是，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他扫过对方头顶。
卢院长（伪装中）。
是昨天看到的背影，他不太确定是有人伪装成了卢院长，还是卢院长本身就是别人伪装的，昨天他只是远远的看到一个背影，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脸。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演戏，“卢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卢院长眼里闪过笑意，“小苗，怎么不带我送你的镯子？”
镯子？
苗轲瞪大了双眼，后退一步。
等等，让他顺一下思路，给他送过镯子的人，是只有张启山一个人吧？
苗轲有些不敢置信，张启山不是死了吗？
深夜搞诈尸吗？
“小苗不相信吗？”对方眼底笑意更胜，“不如我证明一下？”
苗轲本来还想看这个人怎么证明，就看到对方的脸已经凑过来了。
救命！
苗轲迅速将对方推开，跟他拉开距离，这种证明方式吗？
好好好，你小子给我玩这套。
对方被他推的一个踉跄，此刻正扶着墙，发出轻笑。
苗轲深吸两口气，坐在桌子前，“坐下说。”
对方坐在苗轲旁边，眼神带着笑意打量着他。
苗轲此刻反而平静下来，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张启山，他都不能露了马脚。
“你来找我做什么？”
对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现在警惕了不少，二爷把你教的很好。”
苗轲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红家小课堂要点之一，如果你觉得有人在试探你，并且说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一定要去接别人话，不能自己主动抛出话头。
对面的人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觉得厌烦，两个人就这么干坐着。
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苗轲心里此刻正咒骂着对方，怎么就说了一句话就停住了？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引诱一下让对方接着说吗？
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大概是加班的研究员回来了。
对面的人终于动起来了，他说了二月红教给苗轲的暗语。
这不是二月红跟解九爷的暗语吗？苗轲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所以说今天晚上是九爷的人约了他然后放了他的鸽子，再摸进自己的宿舍，顶着卢院长的身份，装作张启山死而复生，来给他做内应？
当卧底真的能做到副院长吗？苗轲的关注点有些偏了，
毕竟关于张启山到底死没死这件事，所有人都告诉他张启山死了，而且面前这个人明显不愿意露出真面目，他肯定不会相信面前这个人啊。
虽然他也觉得眼前的人很像张启山。
“明天晚上，院子东边会有辆车，你带着老八的孩子离开。”他顿了顿，“李家的没救了，没必要带走他了。”
“还有霍玲跟陈文锦。”苗轲追问。
他摇了摇头，“她俩不能走，这个实验的重点已经转移到女性实验者身上了，你如果想带走她们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所以齐羽算是被放弃了？还挺好的。
可是霍玲跟陈文锦，一个是霍仙姑的女儿，一个是陈皮的女儿。
苗轲有些犹豫，那人轻轻摸了摸苗轲的头发，“没事的，她们也会很快出去的，不用担心。”他迟疑了一会，手指捻着苗轲的发尾，
“负一楼那个你也带走吧，老九会懂我的意思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本来就不应该来这里，二月红跟日山就是在胡闹。”
他眼里闪过一丝烦躁，手下告诉他有探子来的时候，他还想着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这里都敢来插手。
资料上显示是张苗，一查，走的是自己的途径，来到疗养院后发现是小苗。
今天晚上看到他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也有想过，就这么把他关起来也不错，关在只有自己认识他的地方，他有过突然失踪的前科，只要自己处理的足够干净，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可是抬眼就看到了他警惕的目光，心中迟疑，仅仅是警惕的看着自己，就已经让自己多说了这么多话，真的把他关起来，他会怎么看着自己？那时候，自己真的狠的下心吗？
他比以前高了，比以前警惕了，做事情也比以前圆滑不少，胆子还是那么大，这几日如果不是自己的人给他扫尾，他那些小动作早就被发现了。
自己这种状态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前路迷茫，生死不定，连日山都被自己找了地方安置下来，又怎么能真的将他拉进泥潭里。
苗轲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还在思考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张启山？就察觉到眼前的人整个人透露的疲惫跟悲伤，
“小苗，听话。”
苗轲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对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或许是对方的感觉太过熟悉，也或许是对方刚才的示弱让他有些心软，苗轲伸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我明天需要做什么？”苗轲转移了话题，他有些唾弃自己的心软，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张启山还不一定呢。
对方笑了笑，讲起了明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