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饭店。
张日山倒是没想到自己能一天被苗轲找两次，他的目光落到苗轲的脖子上的围巾上。
这个天气就开始戴围巾了？他眼底闪过沉思，这是早上见他的时候，他脖子上好像没什么东西，
怎么过了一天，不仅换了衣服，还带了围巾。
苗轲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的收拢的围巾，黑瞎子真的误事，果然回去还是打他一顿吧。
他也没心情客套，直奔主题，“张启灵离家出走了。”
张日山的心情有点复杂，重复了一遍苗轲的话，“张启灵，离家出走？”
苗轲点点头，“对，今下午走的，我让人去查了广西跟东北方向的车，还没得到消息，你有什么其他思路吗？你们家还有什么地方，我派人去守着。”
张日山眨了眨眼睛，陷入了沉默，半晌，来了一句，“他恢复记忆了？”
苗轲点点头，“对，他白天给我说恢复了一部分，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他走的时候还带了银行卡，我也联系银行那边了，有流水就立刻通知我。”
张日山微微皱眉，伸手捏了捏了自己的鼻梁，“苗爷，坐，这个事情，它比较复杂，关于地点吧……我不好说，我也不知道他恢复了多少记忆，不同的记忆里的地点肯定是不一样的。”
“那也应该有个范围吧。”苗轲现在哪里坐的下去，现在时间短，知道方向说不定还能追他回来，等过两天，天南海北，去哪里找他？
张日山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叹了口气，试图安慰他，“张启灵不会有事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我不担心？他是你们族长？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飘荡？他还不会有事，我哪次把他带回家的时候，他是没事的状态？被做实验，被当肉猪，被关在笼子里，被关在墓室里，这些都是没事吗？”
苗轲喊完这些话，就有点后悔，这些事跟张日山也没什么关系，他这些年一直窝在新月饭店，自己吼他干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抱歉，是我失态了，你跟张启山本来就离开了张家，也不算什么地道的张家人。”
张日山看了他一眼，“张家早就没有了，倒是还有海外张家一脉，但是我跟他们也没什么联系，他们肯定还认张启灵这个族长。”
苗轲微微摇头，没再说什么，他连解家的事情都会避开，更别说张家了。
张日山看着他有点颓然的坐在那里，伸手拍了拍他，“他真的不会有事的，张启灵只比佛爷小一点，生活经验很足，你说的事情，基本都是发生在他失忆后，他只要不失忆，就没有危险。”
苗轲瞟了他一眼，“你也说了，只要不失忆，就没有危险，谁能保证他不失忆呢？”
说到这个他就来气，想起了张日山以前说过的，张家可以在天授后尽快恢复记忆的药，“你们张家竟然让一个会失忆的人去记药方，”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你们张家是不是有病。”
张日山点点头，“是有病。”
苗轲看他这个样子也是一肚子火，踢了椅子一脚，“快点给我说他有可能去哪？你们张家天天搞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你肯定知道。”
张日山看着他，满脸无奈，“真不是我不说，地方太多了，”他伸手拉下屏风上的地图，对着几个山脉比划了一下，“这些地方，都有可能。”
苗轲看着他比划的位置，“你这个范围也太大了，基本上有名的山脉都被涵盖了。”
张日山点点头，“所以真的不是我不说啊，这些地方，都有张家人的东西在，族长可能需要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一看。”
苗轲对着那张地图发起了呆，范围太大了，秦岭，太行山，祁连山，天山，阴山……所有能数的上来的山脉，基本都被张日山比划到了。
张日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马上派人一起找。”
苗轲点点头，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身上有身份证，有现金，有银行卡，想去哪里去哪里。
人找不到，电话也关机，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这边要是有消息，会立刻告诉你的。”张日山轻声安慰着他。
苗轲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回去以后也睡不着，苗轲坐在张启灵的房间里，看着屋子里的陈设。
这屋子里东西不算多，除去房间必备的那些东西，也只是多了很少一些东西。
上课用的绘本，一些儿童画手册……当时他失忆后恢复常识的用所有东西都在这个房间里。
东西虽然不多，苗轲却还清晰记得，当时自己陪着他一起学习这些东西的样子，他闭上眼睛，瘫在椅子上，为什么呢？张启灵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呢？
是记起了什么张家族长的使命吗？他站起身，将一张地图挂好，将张日山今天比划的地方在上面勾画出来，
这些地方，肯定有一些事张日山随便说的，这个人嘴里喊着要跟着自己干，实际上心里就认张启山一个。
他白日里看地图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地方带着轻微的胶渍，他将这几个地方圈出来，长白山，秦岭，青海，内蒙古……
这几个地方里，肯定有张家人的秘密，但是这几个地方，像长白山和秦岭，山脉连绵，穿过好几个城市，内蒙古就更别说了，地广人稀。
青海应该是他去过的那个疗养院，张启灵没什么事情应该不会去那里，他连医院都那么抵触，怎么可能自己主动去疗养院呢，所以青海这个地方，可以暂时排除掉。
剩下的几个地点，苗轲本来想派伙计去看看，后来又转念一想，说不定张启灵没走呢？万一他还在北京呢？现在出去找人的伙计，寻找范围基本上都在火车站汽车站附近，除了一些前往广西跟东北的人之外。
红家的灯，今夜亮了很久，而新月饭店的灯，也是久久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