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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他生命中的那束光

    听到这几个字,宋砚辞身体倏然僵住。

    他极其缓慢地看向时笙的脸,眸底闪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她刚刚……喊他什么?

    阿砚哥哥……

    是他听错了吗?

    从十岁,到二十五岁,整整十五年。

    他已经整整十五年,没有听到笙儿这样喊他了。

    宋砚辞薄唇微颤,声音低哑压抑,又像是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和惊喜。

    “笙儿……”

    时笙秀眉蹙的更紧了些,说梦话的声音很浅,“不许你们欺负阿砚哥哥……”

    听到这句话,宋砚辞的眼眶倏然就红了。

    他的小姑娘,即便忘了他,即便生了病,还是会在梦里潜意识地保护他啊。

    他的小姑娘,永远那么好,那么天真善良。

    宋砚辞骨节清透的指尖微颤,轻轻将时笙额角的发丝拨开,眸底满是温柔。

    上天对他已经足够好了。

    在他生命中最灰暗的那几年里,他拥有世界上最明媚的阳光。

    而十五年后的今天,那束光,终于再次照射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时笙才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正坐在她床前的宋砚辞。

    一时没反应过来,时笙微微怔愣了几秒。

    随后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犯了胃病,是宋砚辞送她来的医院。

    不仅如此,他好像还在医院守了她一晚上。

    看着宋砚辞眼底淡淡的乌青,时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宋砚辞,我……”

    宋砚辞见她醒过来,眸底泛着些柔和,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声音是彻夜未眠后的沙哑,“还疼吗?”

    时笙乖巧摇了摇头,“已经好了,不疼了。”

    她看着宋砚辞,一脸歉意道,“昨天真是麻烦你了,送我来医院,还守了我一晚上。”

    宋砚辞削薄唇角微抿了下,柔声道,“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

    时笙轻轻眨了眨眼睛,这怎么会是他应该做的呢。

    他们最多就是朋友,邻居而已啊。

    时笙樱唇微抿,声音很好听,“但还是谢谢你了。”

    宋砚辞犹豫了几秒,看向她的眼睛。

    他声音很淡,可如果仔细听上去,还有些紧张。

    “笙儿,你……昨晚有梦到什么吗?”

    紧紧绷着的指骨,透露着男人的紧张。

    时笙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啊?”

    她轻轻眨了眨眸子,蹙着眉回想。

    “没……没有吧。”

    “我想不起来了。”

    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看向宋砚辞,眸光中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该不会是说梦话了吧?”

    她不记得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啊?

    时笙有些紧张地看着宋砚辞,她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宋砚辞纤长羽睫微颤了下,随后缓缓垂下,遮住了漆黑邃眸底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笙儿果然还是……没能记起他啊。

    宋砚辞勉强撑起一抹笑意,柔声道,“没有。”

    他很快转移了话题,“你真的不疼了吗,要不要再去让医生看看。”

    时笙见宋砚辞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从病床上下来,在宋砚辞面前转了一圈,笑道。

    “我真的没事啦,不用让医生看了。”

    宋砚辞这才放心,“那我们回家。”

    时笙点点头,嘴角洋溢着一抹笑意。

    “好呀,回家。”

    “宋砚辞,你不用去公司吗?”

    时笙上了车,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听说宋砚辞的公司最近很忙,可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他却还准备送她回家。

    宋砚辞修长清透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声音清冽好听。

    “没关系,工作凌州会处理的。”

    时笙这才点了点头,那股负罪感稍稍降低了些。

    宋砚辞有些犹豫地通过后视镜看向她,随后缓慢开口。

    “昨天你去洗澡的时候,陆归言打了电话,我帮你接了。”

    他语气微顿,随后道,“很抱歉,我不该动你的手机。”

    时笙眼眸微眨,估计是陆归言见她一直没回话,问她有没有到家。

    她的声音清脆好听,“没关系呀,陆归言知道我到家了就好。”

    宋砚辞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家后,时笙回家洗漱,宋砚辞便在她家的厨房做饭。

    看着宋砚辞在自己家忙活,时笙有些不好意思。

    “宋砚辞,我自己弄就好啦,你快回去休息吧。”

    他照顾了自己一晚上,现在还要来给自己做饭,怎么都说不过去。

    宋砚辞垂着眸子切菜,头都没抬,声音清冷磁性。

    “没关系,你去洗漱吧。”

    时笙见他坚持,也没再多说什么,赶紧去洗漱了。

    时笙刚刚收拾完,正在换衣服,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门铃声。

    她微微蹙眉,这个时间,会是谁来啊?

    她抬高了些声音,“宋砚辞,我在换衣服,你能帮我开一下门吗?”

    时笙说这话的时候,宋砚辞刚好将门打开,见到了站在门外的江宴礼和陆归言。

    听到小姑娘的话,陆归言的脸色倏然变了,剑眉紧蹙。

    “宋砚辞,你他妈……”

    江宴礼淡声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陆归言。”

    他和宋砚辞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极其微妙。

    随后,他淡声开口,“多谢宋先生大半夜送我妹妹去医院。”

    昨天晚上三点多,陆归言给他打电话,说是笙儿被宋砚辞欺负了。

    那时他正在外省出差,只能第一时间打了宋砚辞的电话。

    好在,宋砚辞接了。

    得知笙儿生病进了医院,他连夜从外省赶了回来。

    宋砚辞削薄唇角微抿,让开了一段距离,“进来吧。”

    陆归言朝着宋砚辞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宋砚辞只撩开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时笙换好衣服出来,见到江宴礼和陆归言,一脸惊喜。

    “哥哥,陆归言,你们怎么来了?”

    江宴礼一整夜都没睡,眼底一片乌青,但还是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满眼宠溺。

    “这不是听说我们家小丫头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吗?”

    时笙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她看向宋砚辞,“你告诉我哥哥的?”

    宋砚辞给江宴礼和陆归言各倒了一杯水,声音极其自然。

    “怕他担心你。”

    二人很默契地,没有提到半分有关“洗澡”、“质问”之类的话题。

    可陆归言就没那么有眼力劲儿了,他看着时笙蹙眉道。

    “我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是宋砚辞接的?”

    时笙轻轻眨了眨眸子,如实道,“我当时在洗澡啊,怎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