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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脱离了生命危险

    顾南川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时笙手腕的红绳上。

    “后来,宋砚辞得知你生病了,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听说清关寺很灵,便特意去为你求平安。”

    他眼眶微红,嗓音也带上了些哽咽。

    “清关寺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他一步一叩首,从清晨跪到深夜,才终于从佛祖那里,替你求来了这个红绳。”

    他指着时笙手上的红绳,“你看看这个红绳,那上面打了八个平安结。”

    “那是他这八年来,每年都用同样的方式,替你求的平安啊。”

    顾南川轻叹口气,清沉嗓音中带上了些同情。

    “他甚至懦弱到,连替自己和你求个姻缘都不敢。

    “那时我恨铁不成钢,甚至还嘲笑过他。”

    “可后来我才明白,如果不是爱到极致,他又怎会如此。”

    时笙听到这儿,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奔涌而出。

    她紧紧握着手腕上的红绳,哭得弯下了腰,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对不起,宋砚辞,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过去的日子里,一直有个人,不计回报地,默默守护着她。

    她欠宋砚辞太多太多了。

    江宴礼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任由时笙的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时笙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那里痛得厉害,像是有一把刀,在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割在那上面,痛得她几近窒息。

    “呜呜呜呜呜哥哥,我不想宋砚辞出事……我不想分手。”

    “宋砚辞那么厉害,他怎么会出事呢。”

    “哥哥,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你想办法救救他好不好,我求你了哥哥……”

    她哭得几乎就要站不住,眼眶通红,眼泪像珠子一般不断落下。

    “我真的不能失去他,我不能没有宋砚辞,哥哥,我要怎么办……”

    看着时笙哭得几乎就要昏厥过去,顾南川也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些。

    “那个……对不起啊时笙,是我话太多了。”

    “宋砚辞他……他肯定会没事的。”

    “你也别太伤心了。”

    曹安兰眼眶通红,在一旁注视着时笙,满眼悔恨。

    宋砚辞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她怎么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她更差劲的妈妈了。

    她捂着脸,小声呜咽,任由眼泪顺着指缝流出。

    过了不知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林星河戴着口罩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不是主治医生,因为实在担心宋砚辞的情况,索性直接跟了进去。

    见林星河出来,众人赶紧冲到了他面前,“林星河,他怎么样了?”

    林星河摘下口罩,松了口气。

    “别担心,手术很成功。”

    “那把刀距离他的心脏只有一厘米左右的距离,但好在没有伤到心脏。”

    “他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听到宋砚辞没事,时笙终于松了口气,只是眼角的泪意逼涌,无论如何都止不下去。

    江宴礼轻抚着她的背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别哭了笙儿,林医生不是说了吗,宋砚辞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曹安兰有些踉跄地走到她面前,双目通红。

    “时小姐……”

    江宴礼见到她,眸底的柔和瞬间散去,凝成一片冷冽。

    “宋夫人,有什么事还是等宋砚辞醒了再说吧。”

    “如果您再想做些什么,可就别怪我趁人之危了。”

    宋砚辞如今躺在医院,宋氏集团群龙无首,如果他想做些什么,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警告曹安兰看清局势,不要再找时笙的麻烦。

    时笙眼眶通红,看着曹安兰心情复杂。

    她吸了吸鼻子,哑声道。

    “宋夫人放心,不劳烦您赶我走。”

    “我只要亲眼看到宋砚辞醒过来,自然会离开的。”

    如今宋砚辞还病着,她不能在医院当众和曹安兰闹,那样只会让宋砚辞更为难,加重他的病情。

    她只要看到宋砚辞醒过来,让他知道她没有不要他,就够了。

    剩下的事情,等宋砚辞出了医院,他们再一起努力就是。

    曹安兰听到这话,却焦急地摆起了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眼尾泛红,紧抿着唇,有些哽咽。

    “时小姐,我知道我做错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是砚辞害死了他的父亲,可是……可是我却忘了当初砚辞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

    “他……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生日礼物,而是爸爸妈妈能把他放在心上。”

    眼泪从她的眼角夺眶而出。

    “是我……是我错了。”

    “我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躲去国外,回来后还对他那么严厉,要求他一定要守住宋氏集团。”

    “我说,这是他欠我的,欠他父亲的。”

    “可其实……明明是我欠他更多啊。”

    曹安兰捂着脸呜咽出声。

    时笙听到这些,心底也难受得要命。

    宋砚辞这些年……过得太苦了。

    江宴礼冷眼看着曹安兰,内心对她的忏悔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冷声道,“既然宋夫人已经想通了,以后就待他好一点吧。”

    “这样即便他和笙儿分手,也不至于再去寻短见了。”

    曹安兰听到“分手”二字,立刻变得慌乱起来。

    “时小姐,我……我明天就去和你父母道歉,求他们的原谅。”

    她目光哀求地看着时笙,嗓音哽咽,“你能不能……别和砚辞分手。”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和砚辞……没有关系啊。”

    曹安兰紧紧攥着时笙的手,哭着求她,“阿姨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在这里多陪陪他吧,阿姨求你了!”

    时笙的手被曹安兰抓着,一颗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揉捏着,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

    半晌后,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嗓音微哑。

    “阿姨放心,在宋砚辞的病好之前,我会陪着他的。”

    其实她已经决定了,无论爸妈如何反对,她都要和宋砚辞在一起。

    但不知是不是她心底的劣根性作祟,她不想让曹安兰知道,甚至希望她在自责和痛苦里多待一段时间。

    为宋砚辞,为她自己,也为了她爸妈。

    时笙吸了吸鼻子,哑声道,“阿姨,我先去看宋砚辞了。”

    曹安兰看着时笙离开的背影,通红着眼眶,还想说什么,却被江宴礼拦住。

    他冷声道,“宋夫人,宋砚辞出事,笙儿的难过不比你少半分。”

    “更何况,她的母亲刚出事没多久,现在就在这所医院里躺着。”

    “宋夫人,您还是不要再去为难她了。”

    曹安兰闻言,怔愣在原地,眼眶通红,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