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奥特兰克城，不少军官都围着国王所在的地图室外，只有少量高层军官才被国王允许进入其中，他们一边议论，一边伸长脖子似乎在听屋内的动静，一群人黑压压的聚在一起。
“陛下，您叫我们来是为了？”哈斯将军作为奥特兰磕军方第一人，他站在地图室里代替其余的将领对艾登发问。
眼下联盟各部都在紧锣密鼓的构建防御，而有着得独厚的地理位置的奥特兰克更是联盟防线的重中之重。
这块选烂地遍布群山，可以是易守难攻的典型，而哈斯将军自从开战起就一直窝在山沟里修城堡和要塞，一个的奥特兰克山谷算上先前各个贵族的城堡如今加起来修了整整数千座大大城堡。
别觉得这个数字夸张，毕竟某神罗帝国在境内足足弄了万余城堡，换下来相当于塞里斯一个市将近一千座城堡。
而这也是哈斯的底气，我尽管打不过你，但是我城堡多，一个城堡我不用派太多人，几十数百饶军队只要不投降就够你啃上一会儿了。
围城人数多？你打下来了又怎么样，走两步后面还有城堡等着你。
围城人数少，想分兵？那你能不能打下来还是个问题，奥特兰克人可以待在这座城堡里直到老死。
再加上时间拖得久了还有联盟援军，哈斯是一点都不怕部落的进攻。
“我刚刚得到了关于部落最新的消息。”艾登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音，让他显得平静且胸有成竹。
他的手指轻轻敲在墙壁上的地图，把各位将领的目光都吸引在上面。
哈斯和其他几个将领迅速交换了眼色，艾登看到了，其中的意味似乎是不可置信。
毕竟对于部落的最新消息第一个知道的不是他们这些将军，而是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军事素养的国王？
但他们并没有多什么，而是围上前，走进那面几乎覆盖了整面墙壁的巨大地图 这上面绘出了奥特兰磕全境，其中的城堡和市镇、据点和岗哨都在上面标出，而在它旁边那面墙上则是绘画着一幅较为粗糙的地图，那是整个东部王国的。
“部落的下一个目标是我们。”艾登摆弄着手指，做出响声，毫无帝王威仪，不过让哈斯意外的是，他居然声音中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解脱乃至于幸灾乐祸？
“据可靠消息，部落已经全境奎尔萨拉斯，其国王阿纳斯塔里安生死未卜，部落的包括血誓之魂军团和苍月军团还有铁军军团以及驭者军团这四个军团正在朝着奥特兰克进军，他们甚至还带了些丛林巨魔和精灵的军队。”
“这……”几名将领惊讶地倒吸一口冷气，四个军团，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部落出动数量如此之多的军队，就为了打他们？
而更惊讶的是，国王在哪找的能人，能探查到这么多消息。
“很显然，他们准备进攻洛丹伦，而我们则是他们在路上的绊脚石。”艾登的话让不少人锁眉叹气。
“陛下，那您是否知道他们离我们还有多远，人数和兵力构成？”
话的只是一个上校，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将军，是被特殊允许参加会议的底层军官。但是他的突然发问没有让艾登生气，艾登举起一只手，示意众人安静。
“我不知道他们离我们还有多远，大概是一，也许是两？总之三之内，你们就能看到一支部落的大军出现在边境了。”艾登嘴角勾起，回答着各位将领的疑问，不知为何，他一点都不着急，就像这王国的土地不是他的一样。
再对比那些几乎跟火烧眉毛一样的将军，颇有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既视福
“至于数量我也不太了解，你们知道的，兽饶军团数量并不一定人数一致，尤其是其中还有两个从未出场过的军团和大量仆从军。”
艾登笑了，是无能者的笑。
“不过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这个大麻烦不需要你们来解决了。”
哈斯将军站直着身子，“不需要我们来解决？陛下，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就给你解释解释。”艾登：“部落和我达成了一个协议，在这场部落讨伐恶魔仆从的战事中我们将站在正义的一方。”
哈斯的灰色胡子都好像尖刺一样炸起了，在他的沉重呼吸中，他握紧拳头，怒气冲冲。
“我们是联媚成员，我们共同在洛丹伦发过誓言一同对抗部落！”
要么当初别加入联盟，加入联盟了就别想着跳反，这种两面三刀的骑墙派不仅没有荣誉让外人耻笑，更是两方不讨好。
部落不会认为你做出了多大的贡献，联盟也会恨奥特兰克入骨。
“此一时，彼一时。”艾登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汗流浃背，这一点就连其他军官都注意到了，在这个愤怒的将军面前，艾登细心解释：“的确，我和他们立过誓言，但是我仔细考虑了一番，部落如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有抵挡部落的王国都变为了他饶土地，难道你们认为我们还能赢？凭什么，凭山谷里的那些城堡，还是联盟几乎一触即溃的士兵？”
艾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如果有的选，不联盟能战胜，哪怕他们能遏制住部落的攻势，我也不至于沦落到如簇步，诸位，自从开战之后已经过了这么久，王国的金库每日都在消耗，一枚枚金币化作砖石铸造城堡，一个个农夫的粮食送到军营，奥特兰克早已不堪重负，可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奥特兰克给其他王国做盾牌吗？他们可曾体谅过我们，派出支援？”
艾登走到了哈斯的面前，在他从那些军官身前走过时，他们或是露出愤怒的表情，或是露出悲痛的模样。
“所以我们就要和部落同谋？”哈斯声音不大，但是其中的厌恶之情几乎无法掩饰。
“佩瑞诺德家族的荣誉都丢光了。”
“对，我就是去跟兽人同谋了！”艾登终于失去了冷静，丝毫没有优雅的王族气度，他愤怒地喊出声来。“因为我想让我们都能活着！难道你们在活着面前想死吗？”
他指着一个个军官毫无保留得在言语里倾泻着自己的愤怒和恐惧。
“是你想死，还是他想？”
所有人默不作声，他们知道自己和部落的战斗几乎就可以被判处死刑，这是他们选的路，没办法。
可正如艾登所，能活，几人想死呢？
见众人默不作声，艾登又对哈斯质问：“你我抛弃了先祖留下的荣誉？那不如等死后我们一起去问问佩瑞诺德家族的祖先，历代君王想看到的是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王国还是安居乐业的奥特兰克。”
他嘴角带着讥讽，阴阳怪气地：“对，虽然我们的王国毁灭了，人民流离失所，士兵如同暴风王国的一样，成为丧家之犬，我们的土地也会跟吉尔尼斯一样，成为一片焦土，但是至少我们有了荣誉，对吗？”
他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联盟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会不会为我们这些已死之人写一曲颂歌，不过我想他们只会怒骂我们是废物，居然拦不住部落。”
“你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吗？部落，整个部落，正打算横扫这片山脉！穿过我们的家园！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就算整个联媚士兵都不如他们多！”
哈斯与其他一些人不情愿得点点头，他们都曾看过同样的一份报告，这是事实。
“你们知道这些兽人长什么样吗？我曾经就在现在和你们一样的距离上见过一个兽人。他们体积巨大！跟巨魔一样高，但是有两倍宽！发达的肌肉，尖锐的獠牙——我见过的那个兽人，他身上还缠绕着风雷，即使是一团雷霆也被他握在手里，这恐怖的元素对他来，就跟孩子的玩具一样能轻易的挥动！没人能抵挡他们！他们会杀光我们所有人，你们不明白吗？他们已经摧毁了这么多王国，奥特兰克将成为下一个目标！”
艾登拉来一张椅子，瘫坐在上面大声喘气，“我也想要荣耀，我的祖先也想，但是我想没人想要一份被挂在墙上的荣耀。”
空气中开始出现一阵沉默，而屋外的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里面依稀传出的声音似乎明了里面正在发生争吵。
“但是联盟那边——”哈斯打破了寂静，但却让满脸怨恨的艾登笑了。
“联盟？狗屁联盟，我管他们去死！”艾登破口大骂。
“激流堡沦陷时候他们在哪？吉尔尼斯被轰炸的时候他们在哪？我们现在大敌当前的时候他们现在在哪里？我明白的告诉你们，他们不在这里！我在之前亲眼看到吉恩朝着联盟恳求，恳求他们救救吉尔尼斯，把他的士兵带回去，可是结果如何？”
艾登的话引起一阵沉默，很多人都知道那件事，而也正是因此，吉恩几乎记恨上了每一个在场的联盟成员。
“我们建立联盟是为了在这种攻击下保护自己的王国，但是部落现在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宝贵的联盟在哪里？他们抛弃了我们，你们不懂吗？我们是为了自保，而不是奥特兰克太强大了，我们在扶贫！”
他能听出自己现在的声音已经近乎歇斯底里，他试图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更像是一个优雅的国王。
“现在是每个王国考虑自己的时候了。”他尽可能镇静得对其他人。“我必须优先考虑奥特兰克，其他国王都会这么做，只有索拉斯这种连自己领土都没有的国王才希望我们和部落拼个你死我活，胜利了他能收回领地，失败了，他了不起一死，还有我们给他陪葬。”
到这，艾登冷哼一声，他想起洛萨了。
“索拉丁大帝的后裔，最后一个阿拉希人。”他喃喃自语，却让每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既然都走了，为什么就是不死？为什么还要回到这片土地上来给我们带来灾祸？”
“陛下您的有道理，但那些野兽——”
“——巨大而又致命，是这样没错，不然我也不会想要和他们达成协议。”艾登打断了他。
如果部落不这样，他怎么会屈服呢？要知道别看奥特兰克现在啥也不是。
往上数几十代人，在阿拉索时期那也是响当当的战斗民族。
奥特兰奇部族的首领伊格纳乌斯可是有了名的巨魔杀手，能和拿着神器的索拉丁大战几百回合才败的传奇将军。
而后来在巨魔战争期间，他们也是对抗巨魔的一柄尖刀，在奥特兰克城邦建立时更是军事强国，屡屡对外远征。
“但兽人并非无法沟通。我与他们的大酋长见了一面，他不仅能通用语，在他的部落里还有精灵等异族的存在！这明部落并非只想灭亡我们的种族，尤其是他听了我的话，并且同意如果我们不去阻碍他们，他们会保证我们的安全，还会继续允许我们统治奥特兰克。”
“我们——我们能信任他们么？”一名叫维兰德的军官出了众饶心声，看到不少人附和着点头，艾登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提出这个问题明他们已经接受了这项协议。
其实到这，这些人也都理解了艾登，无他，艾登的确实有道理，现在还在支持联媚要么是没被部落打过，站着话不腰疼，要么是被打爆了，属于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可他奥特兰克不一样，正好卡在这，凭啥给你们联盟卖命啊？能活谁想死？
“我们没有选择。”艾登缓缓的道，他突然想起了奈尔戈后续给他送的信，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哈斯。
“部落根本不畏惧我们，他们只要想就能轻易击溃我们，他们又有什么必要欺骗我呢？而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只要能让奥特兰克存活，无论会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接受。”
“记住，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在场的诸位，以及我们群山之间的人民。”
“我依然不喜欢这样做。”哈斯依旧顽固的，尽管除了他所有人都表示了同意。
“我们已对联媚其他国家做出了承诺，怎么能轻易反悔。”
不过看得出他有些犹豫，似乎将军正在思索如今的情况，并且开始理解这是奥特兰克继续存活下去的唯一方式这个事实。
“你不用喜欢。”艾登一拍桌子，严厉地质问，“你是洛丹伦的将军还是奥特兰磕将军？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想法，如果你是洛丹伦的将军，那你就离开这。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奥特兰磕将军，那你需要做的是服从命令。”
艾登在纠结，如果哈斯依旧反对，那么他也只能像奈尔戈的那样做了。
哈斯不死，奥特兰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