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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有种信任叫做宠

    此前,在蜜獾兄变形前,被叶风命令不准睁眼、只能装死的人,又被响在耳边的巨大嘶吼声震得头晕眼花、耳鸣不断。直到现在,也不敢睁眼。

    他们才明白叶风为什么要他们装死。猜测肯定是叶风听到巨兽靠近了的声音。

    听说有不少野兽是不吃死物的。

    那现在呢?那种恐怖的压迫感已经没有了,也听不到巨兽口鼻喷出来的强烈气息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安全了?

    可没有叶风的命令,他们仍旧不敢睁眼,依然保持着一动不动。

    只有戚钧坐了起来,看向被叶风双手捧着的“小刺猬。”

    这个称呼一出,戚钧自己心下先就是一晒。自己究竟是有多蠢,才会把其只当成一只普通的——小刺猬!

    刚才,他也有闭眼。

    他听到了谷外传来的脚步声,也清楚他们这些残兵败将又将遇到敌袭。他想勉力一战,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叶风。

    叶风让他躺他就躺,叶风让他装死,尽管他内心抗拒,也依旧照做。

    只是因为担心叶风的安危,有半途睁过一次眼睛。

    别人害怕,死死闭眼,他,睁开了。就看到只巨兽站在自己的身边。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可在清晰看见对方那层黑白毛色后,便闭上了眼,放松躺平。

    直到此刻,才坐起问向叶风:“它怎么样了?”

    这是术术用过之后的精疲力竭了吧?

    果然,就听叶风轻声回道:“累了。”

    戚钧颔首。

    是该累了,这消耗简直惊人。“以后它的食物费用,我出一半。”

    这么厉害的小家伙儿,理应受到自己的特殊照顾。都不知道救过他几次性命了,他都有种想将其供起来的心思,也瞬间理解了为什么叶风总会把其顶在头上。

    叶风闻言,捡起个兄弟的帽子戴好,抬手把蜜獾兄放回帽窝,任由其沉睡,转身去忙碌。

    有的敌人被吓死了,有的血液输出加自流已经不够了,得再换个。

    至于戚钧想帮忙喂食儿的好意?免了吧,自己还养得起。

    ……

    而另一边。

    秦浩贤在听到游景扬的回报后,小丝帕掩住了眼角。

    妖娆无限地站起,一脸媚态十足,娇声柔气地问:“你们没有看到戚钧的尸体?”

    双膝跪地的游景扬此时仍在浑身发抖,听到厂公这般娇柔的语气,就抖得冷汗都随之层层冒出,仿佛打着摆子般的赶紧叩头回话:“没、没看到,但真的没有看到活人,那巨兽……”

    话没说完。

    秦浩贤的一只手就抚上了他的脸颊,抬起了他的下巴。

    游景扬崩溃大喊:“厂公饶命!厂公……”

    “砰!”

    脑袋已被抓爆,红白之物四下飞溅。

    秦浩贤直起腰身,慢慢扭动,抽出丝帕,轻轻柔柔地擦拭着手指,鼻间轻哼,心下冷嗤。

    什么狗屁的巨兽!

    一个小娃娃,在那样背景的阴影衬托下,也能化身为洪荒巨人。游景扬这就是被诈了!

    就这么点胆子还在东厂混什么混?真是污了自己的手。

    秦浩贤嫌恶地让人将尸体拖下去再打扫这里,然后就歪去软榻上,一手支腮,就着屋里浓烈的血腥气,琢磨起来

    戚钧真死了吗?

    那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是进宫去告安王一状?还是以此为把柄威胁安王一下?还是谁也不提只是向陛下禀报一声?

    免得戚钧真出事了的话……

    秦浩贤坐起身,这才去净手、换衣,准备进宫。

    他是陛下的耳目和喉舌,这么大的事他要是说完全不知情、还被人抢在他前面禀报了的话,那就是他失职。

    会惹陛下厌的。

    前几起大案,都让戚钧给破了,陛下已经对他秦浩贤的能力有些不满。

    要不是西厂没了,戚钧那把刀又没他的好使,他的日子也该不怎么好过了。

    想着,便坐上大辇赶去了宫中。

    宫城任何一个门、任意时间都不会挡着他。

    可到了陛下的寝宫外,秦浩贤就站住了脚。

    内里,烛火通明,殿门大敞,隔着长长的玉石台阶,他也一眼就看到殿内站着一人:安王!

    “嗬,是个兔崽子都敢蹦到爷爷前头。”

    秦浩贤心中不屑想着,手中甩甩丝帕,抬脚,上去。

    他要好好听听安王是怎么“贼喊捉贼”的。

    听到了。

    杨嘉安搅扰了老皇帝的好梦,却没有惹到其暴怒。

    原因是:“父皇,您看儿臣给您进献什么来了?”

    说着拿出一匣——十瓶灵饮露,眉飞色舞、眉开眼笑地双手呈递上,再道:“父皇,有了此等神物,您的身体将更加康健稳泰、万岁千秋,儿臣先帮您品尝。”

    放下匣子在老皇帝腿边,再抽出一瓶,拿来个小盏,倒一口,仰脖喝下,闭目,一脸陶醉模样儿。

    而随着瓶塞的被拔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便弥散在硕大的宫殿之中。

    同时也令老皇帝困倦的精神振了振。

    他掀起浮泡眼皮,瞥了杨嘉安一眼,沉声问道:“你又闯了什么祸事?”

    这六小子,从小到大,只有闯了祸,才会给自己送礼。且送的礼越贵重,那闯的祸也就越大。

    此时他呈献上来这灵饮露,明显比“清明观”呈献得还要好上三分,这得是闯了多大的祸?总不能是想恁死自己了吧?

    “没啊,父皇,儿臣已经足够成熟了,岂会仍如儿时?”

    杨嘉安抽出折扇,双膝跪去老皇帝腿侧,殷勤打扇,笑得孺慕。

    老皇帝接过徐溢徐公公就着杨嘉安尝过的那瓶倒出来的灵饮露,徐徐饮下。

    嗯,齿颊留香,回味悠长,身心都有了一种净化感。

    “不错。你有心了。”

    老皇帝放下小盏,再次看向杨嘉安那张眉目清秀的脸,问:“当真无事?那朕可就去睡了。”

    杨嘉安不好意思地垂眼,用折扇挡住脸,再伸手自袖袋中摸出一块东厂腰牌。

    折扇挪开,双手递上腰牌,轻声道:“父皇,真不是儿臣自己有事。而是儿臣发现一个时辰前,东厂的蓝鱼卫,有在君子山附近的峡谷内伏杀戚使戚大人。”

    此前,游景扬被吓跑的时候,谷口的另一端,也有安王的人被吓退。

    是安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

    听到那人禀报说谷里的人全死了,杨嘉安便急急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