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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相互的谎言

    “难道,我真的会看错吗?”黎小雪又仔细地把包房看了一遍,心里头想,“明明的,我就看着他和一个女的拉着手进了这家烧烤店,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呢?如果我真的看错了的话,按说,他也不应该在这里呀?他既然在这里,就还是没有看错。既然没有看错,就不应该只他一个人在……。不会错,就是两个人。再者说,真就只他一个人的话,他怎么又会大半夜地,自己跑到这里来?”</p>

    钟友诚见黎小雪只是一脸猜疑的样子,有些不快起来:“你总是这样,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p>

    黎小雪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一般:“我不会看错的,不会。”</p>

    “你不会看错?你的意思,我就会和你说谎吗?”钟友诚说着,又站在了服务员的身旁:“你看到的,不会是她吧?”</p>

    服务员瞥了钟友诚一眼,闪到了一旁。</p>

    黎小雪又尽力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情景,恍恍惚惚,倒觉得自己也可能一时看走了眼,虽然,这样的感觉,微乎其微。</p>

    钟友诚见黎小雪有了一些的迷糊,振振有词一样,继续说到:“我虽然没有念过几年的书,可我也知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又并没有抓住我什么,就这么武断地以为着我,我钟友诚在你的心目中,不会是这样的不堪吧?”</p>

    黎小雪又听钟友诚这样一说,倒好像,自讨了没趣,往后退了两步,不声不响地,就坐在了一张椅子上。</p>

    钟友诚见黎小雪没了底气一样,又向前一步,肯定地说:“小雪,你肯定是看错了!”</p>

    看不看错,黎小雪觉得,到底也像钟友诚说的,没有抓到什么,特别又在人家的店里面,也就不好再深究。</p>

    ——黎小雪当然没有看错。</p>

    钟友诚确实和悦悦一同进了这家烧烤店。正跟着服务员选桌的时候,冷不防,就看见了把曹母送上计程车,往这里走来的黎小雪。暗暗地,和悦悦说了,悦悦就出了主意,和钟友诚分别进了不同的包房。</p>

    钟友诚见黎小雪只不作声,就让服务员再加了一副餐具,关了包房的门,坐在了黎小雪的对面:“你真的是错怪了我了。你想想看,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p>

    黎小雪有些疲惫地说:“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我这几天也没怎么休息好。”</p>

    钟友诚有些责备的意思:“结婚这样的事情,最闹腾人了。你如果当面跟我说,我一定不会同意你去的。你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p>

    黎小雪无奈着:“也是突然接到了那边的电话。同学一场,更是大家想着聚一下,不过去,总觉得不好。”</p>

    “你就是这个样子,一脸的抹不开。落下了什么毛病,遭罪的,永远只是自己!”钟友诚又数落着一般。</p>

    黎小雪给钟友诚如此地“关切”着,更为自己的谎言深感愧疚,勉强地,和钟友诚笑了笑,说:“你说的不错。我今后一定多多地注意,就是了。”</p>

    钟友诚给黎小雪说得高兴,更以为自己蒙混过了关,又笑着问:“小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大半夜的,一个人?”</p>

    黎小雪也只能继续地圆着自己的谎言:“也是一个小时前下的火车。正坐着一辆计程车往回去,就看见你进了这里,所以,过来了。”</p>

    钟友诚又想了一下自己才进店里时看见的情景,以为黎小雪那时才从车里面下来,把黎小雪的话,也就信以为真:“ 干什么一定要坐这么晚的车回来呢?就是回来,也应该告诉我一声,我也好过去接你。大老远回来,一定也饿了吧?我才要了一碗馄饨,你一会儿先趁热吃了吧。”</p>

    黎小雪点了点头,又问钟友诚:“你一个人这么晚又到这里来干什么?”</p>

    钟友诚作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还说呢。你留了一张字条就走了,在那边,一定也是好饭好菜,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我这里可就惨了。这几天,也只是吃着泡面。若说从前,连续地吃上三两个月,也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倒是,给你把胃口惯坏了,才吃了这几天,吃得就简直要吐,所以,出来改善一下了。”</p>

    听钟友诚这么一说,黎小雪的心里,到底有些不是滋味儿:“说来说去,又是我的不是了。可,我也给你留了钱了,你干什么,还是那样地对付呢?”</p>

    “嗨!”钟友诚有些夸张似的,摇头叹息了一声,“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可是一个会花钱的?你留给我的钱,当初什么样儿,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儿。”</p>

    ——钟友诚真的不会花钱,确实,也没有花黎小雪留下来的钱。可他的肚子绝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实实在在地,一点儿也没受着任何的委屈。这几天里,都是悦悦不断地往他的身上消费着。</p>

    “什么时候,你才会照顾一些自己呢?”黎小雪嗔着,心里面更加难受。</p>

    钟友诚满不在乎地,又是一笑:“老天没有让我学着照顾自己,是因为早已经把照顾我的重担压在了你的肩膀上。”</p>

    黎小雪倒又认真地说:“谁又照顾得了谁一辈子呢?”</p>

    钟友诚的笑收了回去:“小雪,你不想照顾我一辈子吗?”</p>

    “如果我……”黎小雪本来是想说自己死在钟友诚的前面的话,才张了口,又往下咽了回去。</p>

    钟友诚却等待着,虔诚地等待着,等待着黎小雪嘴里面的假设。</p>

    黎小雪转而却问:“你那边怎么样了?”</p>

    “什么怎么样了?”钟友诚实在没能跟上黎小雪跳跃的思维,不知道黎小雪在问着什么。</p>

    “我是说你给人家画像的事儿。”黎小雪解释着。</p>

    “哦。”不是黎小雪问,钟友诚几乎就把才画了一半的卢小娥的画像给忘记了,——这一段日子里,卢小娥把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给了他和悦悦,竟然都没有再找过他,“还差,差一点儿。”</p>

    “还差点儿?一幅肖像?”黎小雪诧异着。</p>

    钟友诚赶忙解释着:“他这些日子忙着一些事情,我一直也都没有去他那里。”</p>

    黎小雪觉得钟友诚的解释有些牵强,直接又问:“那,这些天,你都做了些什么呢?”</p>

    钟友诚这些天自然是栽到了悦悦的温柔乡里,哪能和黎小雪说上半点儿?对黎小雪的提问,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来搪塞,只好,又装着没有立即明白黎小雪的意思,一脸的困惑。</p>

    黎小雪再度解释:“我是在说你的画展。”</p>

    钟友诚也把画展这一块儿完全地忘在了脑后一样,“哦哦”了两声:“我也裱了几幅。”</p>

    “那一面的肖像如果不怎么着急了的话,咱们还是好好地筹备一下画展的事儿吧。到底,这画展才是更为重要的。”黎小雪虽然还这么说着,倒已经没有了曾经那样的迫不及待。</p>

    钟友诚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p>

    ——如今这画展,因为孩子的失去,特别对黎小雪来说,的确再没有了曾经的意义。之所以还这样地坚持着,更多的,当然也是考虑到钱的问题。</p>

    ——为了孩子,再多的钱也都不算是问题的黎小雪,此时此刻,考虑着的,更多也都是钱了。</p>

    二十几个肉串和一碗馄饨一同上来了,还没有吃晚饭的黎小雪,真的有些饿了。</p>

    黎小雪不习惯吃烧烤,往钟友诚的碟子里拨了几个馄饨之后,闷着头,一会儿,就把自己碗里的吃了个精光。</p>

    钟友诚其实已经和悦悦吃过了晚餐,来这里,不过是想再坐一会儿。</p>

    看着黎小雪吃得香甜,钟友诚的心竟给什么融着一样,忘了动筷。</p>

    “你怎么不吃?”黎小雪感觉到钟友诚一直看着自己,就问。</p>

    钟友诚把黎小雪拨给自己的馄饨,又拨回到黎小雪的碗里,由衷地说:“小雪,真的有好久都没看到你吃得这么香了。”</p>

    这样的胃口,对黎小雪来讲,真可谓是久违了,——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馄饨而已。</p>

    黎小雪的心,更给钟友诚的话暖了一下,再吃起来时,头埋得更低了许多。</p>

    ——几天没有和钟友诚在一起,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坐在了一起,倒让黎小雪的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p>

    似乎应着那样的一句话,久别胜新婚,虽然也并没有分开得太久,虽然两个人还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离开钟友诚出租屋时的那些烦躁与怨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烟消云散。</p>

    钟友诚看着黎小雪,也和曾经不同。</p>

    这些日子里,钟友诚在悦悦的陪同下,倒也过得快活,不说把黎小雪几乎就遗忘掉了,也没有怎么再想到过这一个为了他,简直失去了所有的女人。</p>

    忽然又相聚在这里,又看着黎小雪娴静的一面,他的心再向黎小雪倾倒了的一瞬,到底,也有了几分的不安。</p>

    ——他应该觉得一些愧疚,他却只有几分的不安。</p>

    这样的一个男人,还可以心生不安,不说一大进步,实实在在,也是相当难得的。</p>

    悦悦还在隔壁,他和黎小雪之间的谈话,足以听去了十之八九。而悦悦在他的心中,到底也只算得上黎小雪之外的女人。</p>

    ——女人之外的女人,是一个有些微妙的概念。</p>

    又看着黎小雪把馄饨吃完了,钟友诚捏了一支肉串,递了过去:“小雪,你也吃一串吧。”</p>

    黎小雪才发现钟友诚什么也没有吃一样,轻声地问:“你干什么不吃呢?”</p>

    “秀色可餐。”钟友诚又玩笑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