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埃瑟。¢,”鹰视狼顾的男人从马车中走出对机架上行礼的埃瑟道,而威武的禁卫军则下拜跪迎,不敢直视那个男人的面庞。
而埃瑟则缓缓起身,丝毫没有芥蒂地对视着面前这个令人畏惧的男人,因为他是自己的叔叔,即便他是这国家的国王,那也只不过是从自己的父亲手中窃取的罢了。
“看来这里的事情你已经都处理好了,那我也就安心了。”鲍德温淡然道,即便是看见埃瑟的身后重型的机甲这个男人也泰然自若。
“王叔,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允许我回军部议事。”埃瑟的话简直对这位王国的皇帝没有丝毫礼敬,没有等鲍德温开口,只见阿喀琉斯便带着埃瑟离开了使馆区。在城市中私自调动机甲已经是大罪,而埃瑟更使用武力胁迫外国使臣,换了别人早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可是埃瑟却有这个资格横行无忌。
看着远去的黑色魔神,男人却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终究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罢了!”
······
透过窗户,亚瑟看着混乱不堪的使馆界,微微冷笑。刚才发生的一切亲手眼底,而他的身后,使馆的工作人员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家族派来的年轻人正确的决断。就在其他国家的大使馆气势汹汹地提出抗议的时候,他却命令所有人不准妄动。
“亚瑟少爷,他们这样未免也太嚣张了吧!”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发出了异议。亚瑟转身看向了那位已经上了年纪的外交使节,平静道:“鞭长莫及,即便是教廷也无法左右东方的意志,我们没有必要为了意气之争而自寻烦恼。在东方,这一套行不通,在前帝国时期,新罗马的皇帝即便是杀死外国大使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大多是这十年来前往东方,对于东方的了解并不多。虽然不知道亚瑟说的是否属实,可是还是令他们心中一紧。
“可是这已经是新布拉德王国了,不是就帝国了。”显然对于之前王国的野蛮行为不满的大有人在。
“的确,但是你们也不能否认君士坦丁堡的拉斯汀人想接替希律人,建立起一个新的帝国。如果对我的处理有什么不满,你们可以通报家族议事会。但是对于新布拉德王国的不满,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要表现出来。”此时这个年轻人不再和蔼可亲,而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凌厉的锐气。
“是···是!”突然感受到亚瑟不同以往的决然的意志,连这些年长与他久富阅历的外交官们都不由为之一慑。之前他们听说,家族派来一位子弟就任外交大使,所有人都付之一笑。在他们看来,被发派到这里只有失败者,不过是一种放逐。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家族子弟,那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家族的核心。而此时来到遥远的东方完全就是放弃了权力。
但是身为热诺亚的多利亚家族,一直信奉一条铁律,那就是放弃权利的那一刻即使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谁会拒绝权力的诱惑?
但是亲眼见到了这位来自家族的年轻人的时候,他们却被亚瑟雷厉风行的气魄所折服,这是权力之下对权力之上的绝对服从,来自与多年生活的培养而得到的自觉。
这分明是在权力的熏陶下才养就的气质,放在这里完全是家族的损失,是浪费。
才来了短短几天,整个大使馆便牢牢攥在了他的手里。目送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所有人一直等到亚瑟走出了那扇门,这才松了口气。众人面面相觑,对方的话毫无余地,为首的那名老外交官也只好摇了摇头,继续回去干手上的工作去了。
亚瑟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为了工作方便,他干脆将寝室安置到了这里,而自己的随从们反而住在生活区。
亚瑟打开了房门,他已经确保没有人在附近,这样他才敢去见那个人。
“安东尼君,你粘上的麻烦不小啊!”亚瑟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年轻人,他和自己一样是个自己家族中的翘楚如同明星闪耀,可是如今却被人算计,如同丧家之犬。
尽管知道威尼斯大使馆内的袭击和这个人有关联,亚瑟还是收留了他。
“总而言之,这次多谢你了。”安东尼神色复杂地看向对方,两人也只不过是在海德拉号上有过一面之缘,而对方竟然救了自己。而威尼斯和热诺亚之间因为东方的贸易特权可是勾心斗角,甚至爆发过冲突!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你之前的行踪很容易暴露,王国不久就会怀疑你的。而现在你似乎连自己的家族都无法回去了。”亚瑟看着对方问道。
“我准备自首。人不是我杀的,即便是对方的栽赃,其中的破绽也不难找出。我现在躲在这里反而对我不利。”冷静下来的安东尼经过反复思虑终于作出了决定。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做的哟!”亚瑟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香槟,给自己和安东尼倒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些嫁祸你的人,只是为了让你出现在现场,而是否有破绽已经没有必要。你现在唯一做对的就是隐蔽了自己的行踪躲到了我这里。一旦你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下,凭他们的手段无声无息间抹杀你轻而易举。这只是一种掩盖性的‘灭口’,仅仅是为了蒙蔽你的家族。换言之,你是一颗烟雾弹,他们可以不杀你前提是你不出现在公众视线里,而一旦你想要将‘真相’说出,他们就会杀了你,连我也救不了你。”
“你是说,那些人知道我在你这里!?”安东尼陡然间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看着四周,仿佛危险就潜藏在哪里。
亚瑟点了点头,“是的,不仅仅如此,他们比任何人都迫切要隐藏你。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掉你的。”
“也就是说,我只是他们手中拿捏的烟幕吗?”安东尼感觉恐惧又感觉愤怒,头一次他感到自己的力量竟然如此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