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推进器动力下降到56%,能源下降到38%……”康士但丁正在检查着自己的座驾,而驾驶舱中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klibanophoro的能源和部件都是专用的,在特拉比松根本不好补充,但是康士但丁却并不手忙脚乱。身为骑士王的他强迫自己把现在的情况也当成一场很平常的战斗,让自己迅速找回冷静的状态。
可是这样的话完全是极限状态下的klibanophoro,是否可以一战,连康士但丁自己都没有信心了。
“啧,这台机甲的还是有些难以撑住了么?”虽然巴希尔斯给了自己别的选择,但是康士但丁明白那是恶魔的馈赠,绝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看着看着自己手心的那带着历史岁月气息的金属铁片,康士但丁也似乎在做着挣扎,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底怎么选择。
……
“世界上忽然真的会出现这张不可思议的存在,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一时间,就连巴萨尼奥身边的随从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此时诺埃尔驾驶的那具庞然大物正在以高屋建瓴的威势在和那具危险的古机甲搏斗,须知道古机甲那种存在就算是西方列国也是忌惮三分的,而那也是教廷的杀手锏,这种机械怪物的战斗力当然不是浪得虚名。可是现在诺埃尔对付起来不仅仅旗鼓相当,甚至于可以略占上风,这种震撼当然可想而知。
明明一开始只是籍籍无名的小辈而已,又不是骑士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而巴萨尼奥也在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新布拉德王国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吗,真的令人惊讶啊!”
巴萨尼奥相信,新布拉德王国肯定私下也做过关于机甲骑士神经接驳的试验,而这实际上是教廷一直严令禁止的。当初圣教会为了对付新罗马的报复同意和西方诸国联盟,而重要的诱惑便是机甲技术的提供。教廷通过分享三代机、少量四代机的技术机密从而成为了西方的共主。但是关于四代机的神经接驳数据还有其他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严密把控的。这也就使得西方国家的高等机甲一直都无法向教廷那样成为规模。各国的君主自然是不甘心了,可是没有一个国家成功过。至于教廷当然也早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潜在的威胁,于是除了向重要盟友出口四代机之外,圣教会还在二十年前在康斯坦茨召开的会议上要求诸国签订禁止对机甲神经接驳技术进行研发的条约,从而继续保持自己的决定优势。
一定是这样!
看着诺埃尔操控着的机甲,巴萨尼奥心想。这种强度的机动性,除非是天选骑士,否则一般骑士连操控阿喀琉斯这种反噬强的离谱的机甲都不可能。
或许新布拉德王国研发出了新一套的药物也说不定,从而可以脱离教廷的桎梏。巴萨尼奥如实揣测。
但就算是研制出来的能使骑士可以驾驶高等机甲的药物,恐怕也仅仅是暂时性的而非教廷那样周期性服用更加可靠,不过即便是这样,这种东西的价值也是非常巨大的。
如今的世界,没有人不想着脱离圣教会的束缚来使自己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老的秩序早该结束了……
巴萨尼奥通过望远镜查看着机甲的交战,发现诺埃尔阿喀琉斯似乎没有任何的颓势反而在和那具古机甲继续作战,原本心想对方再用五分钟时间差不多也就应该支撑不住才对的。
可是阿喀琉斯挥舞着手中沉重无比的焰形剑猛然劈了下去,那柄焰形剑也似乎并非是普通的材质打造,远远望去,透着的光芒都让巴萨尼奥觉得寒冷。
只见古机甲那纤细的八足居然被砸完了,刚才沉重的一击显然是超出了它能够承受的极限。
难道真的能赢?!
巴萨尼奥听着通讯器中克里斯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便判断出来对方显然也消耗极大。可是现在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只见那具古机甲挥舞着自己的螯足使得阿喀琉斯也不得不避让,毕竟锋利的八足刃即便是再厚的装甲板也不一定能够支撑得住。
“你能够支撑的住吗?”巴萨尼奥对着通讯器问。
“有什么不能?”而诺埃尔若无其事地回答。
但是就在他们交谈的那一刹那,猛烈而狂暴的动力核心轰鸣声划破了夜空,只见在望远镜的视野中黑色的阴影直接扑向了诺埃尔的座驾。
不好!即便巴萨尼奥对机甲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历经那么多场大战,他可以断定刚才的声音属于一个麻烦的角色。
“哼,终于还是来了吗?”随即一声冷笑,诺埃尔仿佛是已经预知到了自己的背后一柄龙牙剑斜劈过来要将他的座驾斩断为两截。
“锵!”
金属相互碰撞的铮鸣,同时还迸溅出了耀眼的火花。那是——
不知何时拔出的一柄短刀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那危险的龙牙剑,显然短刀的材质也不一般,居然可以挡得下那么凶险的攻击。
“快撤离,诺埃尔,危险!”
在远处,一看到这一幕的巴萨尼奥尽所能地劝说着诺埃尔,尽管之前的事情并不愉快,但是他还是能够清楚认识到这个年轻人的力量的,何况他若是有了什么意外的话,机动傀儡也就没有人能够指挥得动了。在巴萨尼奥看来,遭遇古机甲和那黑色的东西,被完全压制住完全是显而易见的。诺埃尔已经完全没有胜算。这时候退下来是明智的选择。
但是诺埃尔当然没有理睬,而是干脆单方面地切断了对话——作战时候的他需要安静。
“你果然来了吗?”
机甲的扬声器将他的声音传递了过去。
“是他?!”挺清楚了这声音的康士但丁有些诧异。
“我还记得你,虽然已经好久不见了……”诺埃尔轻声道,而机甲手中的短刀划过了康士但丁的龙牙剑,紧接着便向klibanophoro的胸口处猛地刺去。
但是康士但丁自然也是早有准备,klibanophoro的推进器全速运转躲避了那凶险的刺杀。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那位王女殿下呢?你不应该在那里守护着才对吗?”康士但丁见对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也就决定不再掩饰什么,毫不忌讳地问道。
而诺埃尔则在自己的驾驶舱内摇了摇头,说:“不,有的时候,为了铲除一切的障碍也是一种守护。现在为正在为殿下冲锋陷阵。”
但是他的耳朵里却传来了康士但丁不一样的话音。
“但是你所做的一切并不是那个孩子愿意的,不是么?”
“住嘴!”这一句话直接激怒了诺埃尔,对他而言,康士但丁所说的话已经放了禁忌。“我仰慕着王女殿下,决心守护的她的一切,她决心要构建起一个美好的国度,而为了这个理想所有脏活累活我都会替她完成。所以现在——即便你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为了守护安洛丝特殿下,我做什么都在所不惜。拿出你的全部手段吧!”
诺埃尔当然知道康士但丁的手段,他可是败在他的手里两次的,但是现在他早已经今非昔比了。在诺埃尔热切的注视下,klibanophoro果然爆发出了轰鸣声,战斗已经不可避免了。
而康士但丁则在神情冷淡地看着诺埃尔驾驶的那具阿喀琉斯,略带着无可奈何的口气道:“连对她的理解都没有,想要守护谈何容易啊!”
只见klibanophoro行云流水般地朝阿喀琉斯攻了过去。这回可完全没有让攻击落在空处,一招一招全部命中对手。在巴萨尼奥的视角来看,完全就是那黑色的不知名的机甲用着一种不知名的方法,震开了阿喀琉斯,然后便在轰鸣的机器声中,挥舞着散发着寒光的龙牙剑强势地压着后者打。
而此时诺埃尔驾驶的阿喀琉斯也似乎不准备反击,这让巴萨尼奥看的很是奇怪。
居然不反击,他究竟想怎么办?
已经又过去了两分钟,而klibanophoro的攻击动作却完全没有停滞下来,反而因为时间的推移,更加凌厉。就连此时的康士但丁也都觉得有些奇怪了。为什么?为什么对方居然不还手。
即便是在激战之中,身为骑士王的他还是可敏感地察觉到对手的心不在焉,在之前的两分钟内,诺埃尔虽然是故意防御得那么漫不经心,但在关键时刻,阿喀琉斯也会适时地阻挡一下他的进攻,防止自己对阿喀琉斯造成重创。而在刚刚的那一次攻击中,龙牙剑一次本来就要结结实实地斩在了阿喀琉斯的左臂之上,但是在关键时刻诺埃尔驾驶着机甲成功地完成了卸力,仅仅被劈开了装甲板而已。
莫非是在消耗我吗?
康士但丁双目一亮,这种方法可是还威胁不到自己的。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外人看来,康士但丁似乎占据着上风,可是他心里清楚,几年不见诺埃尔的力量似乎强大了许多。康士但丁不再多想继续追击,他自信就算是上了当也可全身而退,于是几下组合攻击顺势而出,又在阿喀琉斯的机甲身上留下了几个创伤,只见机油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
还有四分钟。
诺埃尔已经把右手移开了操控台一边,那是一个隐蔽的机械装置。
原来这个男人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时间的降临,刚才康士但丁的进攻的确凶猛,但是诺埃尔还是赌赢了。毕竟对方还是在怀疑着,因此攻势并没有达到最强,现在他挡下了,也就意味着胜利者是他!
装置被按下启动按钮的那一刻。阿喀琉斯本来淡蓝色颜色一变,立刻散发出了赤红色的光芒,就像是火焰燃烧一般。
而康士但丁的脸色一变,终于意识到自己踏进了对方的陷阱。
对方刚刚只在意防守并不是有什么陷阱而是在拖延时间!
该死的……
就在刚才康士但丁自己失去了最好击败对方的时机。
紧接着康士但丁便听到了机械正在全速运转的声音。
康士但丁已然是变了颜色,他知道自己轻敌而犯了大忌,那种声音可不是一般的声音,而是机甲被解放了动力阀之后才有的狂暴之音,那种爆发而出的磅礴力量他作为骑士王自然深有体会。
“现在才意识到了,已经太迟了!”诺埃尔说完,高速运转下的那柄焰形剑便从下往上向康士但丁的klibanophoro劈砍过去。
好快!
康士但丁虽然反应过来了,但是手中的盾牌才刚一接触,坐在机甲驾驶舱里的他便感受到力量如排山倒海而来。
啧——
几乎是直接被击飞了出去,刚才的那一击的力量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刚才的那一剑,甚至让康士但丁恍惚以为自己再和埃瑟那个疯子交手。
还有机会。康士但丁操纵着klibanophoro在地上滚了一圈,狼狈地躲过了阿喀琉斯的横空一斩,瞬间便抬起了手中的龙牙剑,直接瞄准了冲向自己的阿喀琉斯飞掷而去。
处于下风的康士但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轰!”龙牙剑如同离弦的弓箭一般直接射向了阿喀琉斯的头部,那里是机甲的视野十分重要,诺埃尔不得不放缓阿喀琉斯的步伐,挥动焰形剑将对方的武器拨开。
“还要再垂死挣扎吗?这可不行。”在驾驶舱里面,诺埃尔的眼睛里面充斥着血丝,而只见他的脖子处青筋突起十分诡异。而这个年轻人给人的感觉却又似乎十分亢奋。
“果然还是不行。”掷出自己的龙牙剑的那一刻,康士但丁便知道无法消灭对方,驾驶着klibanophoro,康士但丁从武器槽里面拔出一柄重型战矛。
刚才他着实是太大意了,居然就差一点便被对方把握机会干掉,看来这几年来,在君士坦丁堡一定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