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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卿回府时,发现大堂里只有父亲和母亲两人在吃茶逗趣,独独不见大哥的踪影。

    “大哥呢?”

    凡修捡起一块点心,理所当然道,“今儿是七夕,子澜那个单身狗在房里温书呢。”

    薛氏瞪了他一眼,打趣道,“别听你爹胡说。”

    “单身狗……”凡卿哑然,“她爹都这么时尚了,千百年后的流行语说起来都一套一套的……”

    “哦,那我去找大哥了。”凡卿自觉的把自己也划进单身贵族的队列中。

    “别介,闺女你不是有婚约在身嘛,过来坐。”凡修“嘿嘿”一乐,他方才就是开个玩笑罢了,说话间还递给她一包糕点。

    果然凡卿被这包糕点吸引过来,毫不留情的拆开,躺在她那专属的长椅上,边吃边说道,“可我连我的未婚夫是谁都不知道。陛下可倒好,轻飘飘一句春秋殿继承人就把我给打发了,鬼知道他是人是鬼,是老是少。”

    凡修对这事也迷糊的很,索性三口人凑在一起,彻夜长谈,研究起这位继承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陆知礼在自己房间里执笔练字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看了眼因手抖毁掉了一副好字,起身去把窗户掩上了……

    窗外,陆府的门童一脸无奈的冲初六求救,“初六哥,这送礼物的世家小姐们一拨接一拨,拦都拦不住,这可怎么办啊?”

    初六面不改色,“你是新来的吧?”

    门童一怔,率直的点了点头。

    他直直的走到门外,而后将那些精心包装过,粉粉嫩嫩的代表着女儿家心思的礼物毫不客气,统统接了过来,关上了大门。

    初六挨个拆开礼物,能吃的就都拿出来给兄弟们分了,不能吃的看都没看便扔了。

    “瞅什么呢,过来吃啊。年年过七夕都这样,这是世子吩咐下来的,不吃白不吃。”

    门童目瞪口呆……

    翌日,启德帝难得心情好的去东宫查他这两个嫡出儿子的功课。

    太子陆疏和伴读凡子澜都规规矩矩的在树下听院判教书,丝毫没有因为昨日是七夕便跑出去潇洒疯玩。

    可独独不见枕窗。

    启德帝眼神微眯,大步上前,打断了师生三人,“疏儿,枕窗呢?”

    太子和凡子澜见来人是陛下,连忙起身行礼。而后陆疏神色一滞,底下的人说枕窗一夜未回宫,现下竟然被父皇堵到了。他有心替二弟圆场,声音有些不自然道,“回父皇,枕窗他还没起呢……”

    启德帝显然没那么好唬弄,黑着一张脸大手一挥,吩咐一旁的李德旺,“去桂月宫请二皇子。”

    陆疏见他那么坚持,犹豫半晌喊住了李总管,“父皇,二弟他,昨夜并没有回宫。”

    “荒唐!”启德帝勃然大怒,“身为嫡出的皇子整日不学无术,现在还给我连宫都不回了。”

    “他是不是又去喝花酒了?”未等陆疏开口,他便转身吩咐,“赶紧给我派羽林卫去宫外那些个花楼里面搜,务必把这个逆子给我抓回来!”

    护卫长陈迟领命就欲出宫。

    “算了,朕亲自去抓这个逆子!”启德帝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琢磨着换上一身常服,登时就朝寝殿的方向走去。

    陆枕窗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他有些头晕,胳膊被压快没有知觉,两条腿也沉甸甸的,一碰就酥酥麻麻的痒。

    他有些迷糊,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哪啊?”

    “你自己来了这种丢人的地方你还有脸问?”

    头顶上传来一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他连忙挣扎着起身,仓皇抬头,瞥见了那张威严的脸后,又跪了下去,“父皇,父皇您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还不知道你如今都这么荒诞,陆枕窗,你是皇子,你对得起你这个身份吗?”启德帝厉声训斥,指着一旁哭哭啼啼的女人,“这怎么回事?”

    他这一指,陆枕窗才瞅见屋子里除了一群侍卫还有一个女人,这女人好像是凡卿昨日带来灌他酒的女人。

    陆枕窗带着宿醉后的茫然,十分憋屈,满脸悲愤道,“父皇,我不认识她啊!”

    “啪”的一声,启德帝登时便扇了他一嘴巴,“混账!敢做就要敢当,我怎么能生出你这种没出息的儿子?”

    启德帝指着新月,“我跟你母后曾给你挑了那么多个大家闺秀给做皇子妃你不愿意,如今跑到这种不像话的地方惹上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你倒是撇的干干净净。你怎么就不像你大哥让朕省心,你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像我的地方,太令朕失望了。”

    新月透过凌乱的发丝狠狠的瞪着启德帝,不干不净,呵,她也曾是良家出身的好姑娘,如果不是为了王妃,她又怎么会开了这样一家凤楼。

    都是这个只手遮天的男人弄的!

    “父皇,凭什么从小到大你都只说我一个人?大哥他永远都是好人,事事都做得好,您和母妃永远都只夸他,我就是最差的那一个。”陆枕窗喝了那么多酒本就脑子嗡嗡的响,又遭了一顿训斥,憋在心底里的那些怒火陡然爆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为什么要承认!”

    新月在心里冷哼一声,而后换上了一副悲切的面容,她本就生的极美此刻更是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陛下,奴家昨夜被殿下点名指来陪酒。而后殿下他喝多了就……毁了奴家的清白。醒来后还说他没做过,奴家虽是个不起眼的风尘女子,可到底也是个人啊……”

    护卫长陈迟都听得有些动容,投向二皇子的目光多了一丝鄙视。

    启德帝冷哼,“在宫里丢人不够,现在脸都给我丢到宫外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你胡说!”陆枕窗望着新月,脑海中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对,是凡卿,都是这个贱人在搞鬼!

    他连忙向启德帝控诉,“父皇,这一切都是凡卿做的!是她要摆儿臣一道,想要陷害儿臣啊!”

    凡卿?启德帝眼眸一转,她这孩子一向聪明伶俐,讨他喜欢,怎么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父皇,求您相信儿臣一次。你把她找来,我跟她当面对质。”陆枕窗攥紧了拳头,他真没想到凡卿看着挺柔弱的一个小姑娘竟敢真的设局摆他一道,他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启德帝半信半疑,“来人,去请长乐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