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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把皇子给卖了

    为了配合青瑶所定的行动时间,江景辰在次日午后方才进宫,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召见。

    圣上脸色满是疲惫之色,开口便质问道:“朕听闻你昨日便已回京,为何今日才进宫?”

    江景辰回答道:“启禀圣上,微臣本欲回京后便进宫向圣上复命,只因昨日乃是臣父续弦大喜之日,因而唤了微臣过去参宴,微臣不知该如何推脱,因此才耽搁到今日,还请圣上降罪。”

    张甲臣面皮抽搐,实在没想到竟能听到这样的话。

    别家的孩子都恨不得将罪责独自揽到身上,江景辰话里话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自家父亲。

    圣命高于一切,可若威远侯当时真开了那个口,江景辰身为人子不可推脱也在情理当中。

    但威远侯虽说不太聪明,但也不至于连轻重缓急之事都分不清楚,这话实在是没几分可惜,但江景辰偏偏说了出口,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难不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还拉的是自个的亲生父亲......这事儿,威远侯知道吗?

    圣上不自觉扬起嘴角,出声道:“朕如你所愿,拉出去,先打二十板子。”

    江景辰:“......”

    倒也不必如此认真,这样的愿不如也罢!

    尽管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多穿了件厚实的裤子,可那二十板子打在屁股上也依旧会疼。

    有了上次的经验,在行刑之前,江景辰当着监刑内侍官的面,拿出事先准备的钱票,硬是给在场之人各自塞了一张,执掌行刑的两名禁卫军额外多给了两张。

    不多,每张一百贯,符合一个纨绔子弟是手笔。

    江景辰面带微笑,拱手道:“一回生,二回熟,大家都是圣上手底下混饭吃的,抬头不见低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请诸位嘴上把门,手下留情啊!”

    众人:“......”

    见过私下给钱的,但从没如此光明正大塞钱,手不接就硬塞到怀里,丝毫不顾及这是在皇宫大内。

    执杖的两名禁卫军默默对视了一眼,待江景昭趴下后,面露凶光,恶狠狠的举起手中的板子。

    在旁人看来,每一下都打得十分用力,可在场的哪个不是见惯了场面的,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端倪。

    监刑的内侍官轻咳了一声,悄悄提醒道:“江御史,您也不是第一回受刑了,倒是叫两声啊!”

    板子落在身上不能说没感觉,只能说不痛,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经过内侍官提醒,江景辰立即反应过来,凄厉的叫声瞬间传了得老远。

    内侍官无奈道:“江御史,这么喊就假了,您稍稍再收着些。”

    江景辰:“......”

    演个戏可真难啊!

    二十板子打完,禁卫军一左一右驾着江景辰回到殿内。

    圣上翻看着桌案上的奏折,头也不抬,开口道:“说吧,都查到了些什么?”

    江景辰将早已备好的证据交给上前来取的张甲臣,强忍“疼痛”,回答道:“两份证据,黑布包着的是微臣查到的,黄布包着的是三殿下给微臣的。”

    圣上微微蹙眉,翻看了呈交上来的两份证据,冷哼一声,抬头看向江景辰,缓缓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使得江景辰心头一跳,故作惶恐道:“微臣愚钝,不知哪里触怒了圣上,还请圣上降......还请圣上恕罪。”

    圣上将包裹在黄布中的证据砸到江景辰面前,质问道:“你是说朕的三皇子,为了维护瞿家老七,故意伪造了证据,以此让你来蒙骗朕吗?”

    江景辰高呼道:“微臣尚未开口圣上就已猜到实情,当真是英明神武,仙神转世。”

    张甲臣忽然觉得有些牙疼,敢在圣上面前如此胡言乱语的,天下间也就这么一位了,他到底倚仗些什么?

    圣上冷眼一扫,淡淡道:“朕看你是板子挨的还不够。”

    江景辰出声辩解道:“回禀圣上,微臣自当上监察御史之后,私下面圣三次,两次都挨了板子,放眼整个御史台,挨板子频率如此之高的,怕也就只有微臣一个人了。”

    圣上不自觉回想了下,发现还真是这样,轻笑道:“满朝文武敢跟朕如此说话的,也就只有你一人,朕没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已经是看在彦钧的面子上了。”

    江景辰眼珠一转,恭维道:“圣上乃是千古明君,轻易不会治罪于臣下,更何况还是微臣这般忠心耿耿,一心只为圣上办差,不怕得罪人的忠臣。”

    圣上挑眉道:“你倒是说说,为朕办差,你得罪谁了?”

    江景辰稍稍调整了下情绪,故作惶恐开口哭诉道:“微臣也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出京为圣上办差时,竟有两伙刺客前来刺杀微臣,若非是受到圣上齐天之福的庇佑,微臣怕是没命回来面见圣颜了。”

    说事就说事,关圣上齐天之福何事?张甲臣百思不得其解,小小年纪,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拍龙屁的手段?

    圣上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无比锐利,直勾勾的盯着江景辰,良久都不曾开口。

    江景辰下意识迎向那双渗人的眸光,装出满腹委屈的模样,悲呼道:“圣上,你得给微臣做主啊。”

    圣上将视线转移到散落在地的证据,出声道:“那份证据,是老三亲自交到你手上的?他还说了什么?”

    “回禀圣上,三皇子当时还说有一队人马会对微臣不利,领头待队之人是微臣的四弟江景昭,而那些人马则是大皇子手下之人。当时三皇子曾告诫过微臣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微臣并未相信,以至于之后险些丢了性命。”

    江景辰毫不犹豫就将三皇子给卖了个底透,顺道还拉扯上了江景昭与大皇子。

    原本是查私自采矿之事,结果因一场刺杀扯出了两个皇子,圣上本意是要暗中低调处理,可事到如今,怎么反倒越弄越大了?

    听着话里的意思,是大皇子手下还有养了不少人马?

    皇子尚未封王开府,全都住在宫内,没有什么机会和条件能够豢养过多的人马。

    那么,人马从哪里来?

    张甲臣忽然想到了大皇子的生母薛贵妃,若是薛家之人从中助力,这倒也能够说得通。

    那么三皇子当时也在场,并且能够发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等于说三皇子私底下同样有着不少人马?

    三皇子虽说是中宫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子,但在宫中的待遇同大皇子也无多少差异,这也就意味着他手底下那些人马是瞿家给的?

    皇子争储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可眼下几位年长些许的皇子可都还没封王,事情就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若是皇子出了宫,开了府,到时岂不是......

    不敢想,不能想。

    张甲臣急忙阻断了继续深思下去的念头,仅此一念就让他的心跳都快了许多,一口气憋得难受,当着圣上面前,却是不敢表露出丝毫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