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王上料事如神,这两个龟孙都在城北的小道上前后被抓到了。”</br>说完,他扬了扬手,一队将士带着洋洋洒洒一两百人上来。</br>他们穿着锦衣华服,头发却有些凌乱,一个个被绳子串了起来。</br>男男女女,什么年龄段的都有,领头的那两个就是太守和将军,他们甚至连小妾都带上了,就是丢了这几个孩子。</br>他们被牵着走到了那几个孩子后面,十几个士兵上去压着他们跪下了。</br>赫连凌风看着他们,眼中都是不屑。</br>“除了那三个孩子,其余的都先打一顿。”</br>跪着的人都满眼错愕地看着他,不是杀,是打?</br>赫连凌风手底下的人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他一下令,就有一两百的将士拿着马鞭过去了。</br>“咻啪——!”</br>“啊——!”</br>“咻啪——!”</br>“啊啊啊!!!”</br>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除了那几个孩子,其余逃跑的人全都在地上打滚。</br>“饶命啊!王上饶命!”</br>“求漠北王饶命,饶了我们吧!”</br>“王上,我、我可以和你做交易,我有巴东巴渠的边防图,王上,我可助王上更快地破了那两座城。”</br>说话的是魏兴的守城将领武劲,说完之后他往旁边滚了滚,躲开了打下来的鞭子。</br>接着开口道:“不、不是两座,三座,三座城是我向王上投诚的诚意。”</br>不但他身后的大祈人,就连受益的漠北军都觉得他无比的无耻。</br>一个武将,怎么可以贪生怕死到这个地步的。</br>赫连凌风看着他,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不喊停,打人的将士就不会停下手里的动作。</br>等人被打的嚎都嚎不出来的时候才抬手让人停下,所有人都被拖下去了,就剩下那三个没有挨打的小孩儿。</br>赫连凌风驱着马走过去,睨着他们问,“你们是那两个怂蛋的孩子?”</br>稍大一些的那个孩子往前面爬了爬,跪直行礼,“魏兴郡太守庶五子江泽远见过漠北王。”</br>另外两个孩子跟着行礼,“魏兴郡太守庶七女,见过、见过漠北王。”</br>“魏兴郡总兵庶九子武承舒,见过漠北王。”</br>一共三个孩子,两个男孩儿稍微大些,一个女孩儿看上去只有三岁,说话舌头还都捋不直的小人儿。</br>他们就这么跪在赫连凌风面前,他甚至在一双双的眼睛里,看见了几分决绝。</br>才几岁的孩子。</br>可惜,是大祈的孩子。</br>“来人!”</br>“在!”</br>“先带下去!”要是往常,大祁当官的孩子,他肯定是都要杀了的。</br>可是现在他的小九怀孕了,这几个孩子又都是被放弃的可怜庶子。</br>要不还是等见到了小九,再问问她怎么办。</br>他对这几个孩子生了几分怜悯之心,对那些逃跑的人可没有。</br>当时他没有答应武劲,依旧让人打了他。</br>伍劲还是比较聪明的,知道赫连凌风当时没有答应他的投诚条件,就是不答应放过他。</br>所以后来怎么问他都不开口了,直到在地牢里被饿了两天后,赫连凌风天天派人在牢房外面吃东西。</br>色香味俱全,牢房里被饿狠了的人根本撑不了多久。</br>拿到了巴东两座城的布防图之后,漠北军势如破竹,比预想中的还要快拿下那两座城。</br>甚至多附带了一座,就连巴渠旁边的东宕渠僚也一并拿下了。</br>拿下之后,他就将事物全都交给了下属去做,自己带着新得的几匣子珍宝,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了。</br>刚回去那天,正好涂清予生产。</br>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抱着人进产房了。</br>涂清予这次没有让自己生的太快,外面的赫连凌风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面端,刚刚打了胜仗的喜悦荡然无存。</br>随着时间慢慢增长,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白。</br>“还没有生吗?”有个丫鬟端了盆血水出来,他逮着人就问,“怎么这么久,王医怎么说?产婆怎么说?”</br>丫鬟要跪下,被他一把拉住了,“你快说!”</br>“回王上,大妃、王医说大妃生的慢,但是身子没事儿。”</br>“什么叫没事儿,里面都没有动静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儿?”</br>他十四就开始上战场,尸山血海里拼杀,从没觉得,这红色这么刺眼过。</br>这红色,甚至让他害怕。</br>那丫鬟被他一吼马上跪在了地上,旁边的太妃看不下去了。</br>“你先冷静一下。”又朝着跪在地上的人道:“你先进去吧。”</br>丫鬟进去的时候,赫连凌风也想进去,被太妃一把拉住。</br>“你进去做什么?”她看着自家儿子这副冲动的样子,心中对涂清予的不满又多了几分,“女人生孩子都有这遭的。”</br>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这样的,也就她家儿子爱成这样。</br>“母妃,她一定很疼,我要进去陪她。”</br>太妃始终觉得产房不吉利,不想让他进去,又怕自己说的方式会适得其反。</br>思索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劝,“如今正是她最为狼狈的时候,哪个女人愿意用自己这副面孔面对自己的丈夫,你再等等,若是清予喊你了,你再进去也不迟。”</br>“可她……为什么现在都没有声音了?”</br>“是在蓄力,放心,只要里面的王医不出来说话,那她就是安全的。”</br>他暂时被劝住,没一会儿又跑到产房的窗户旁边,“小九,还好吗?让我进去陪你,好吗?”</br>“不、不要……等会儿……”</br>直到涂清予传来虚弱的声音,他才稍微放下心一点。</br>可这点虚弱的声音还是让他的心跟针扎似的,泛着细细密密地疼。</br>涂清予生了多久,他就在窗外站了多久。</br>手掰着门框,指甲嵌进了门板上,被碎屑扎进指甲里,血流了出来也毫不在意。</br>直到傍晚时分,房间里传来一声婴啼声,他才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br>动了动脚,发现自己已经脚软了,还是撑着门框才站稳的。</br>这时候产婆出来,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恭喜王上,喜得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