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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你看我有没有王者之相

    “右相为何要对付我?”杨慎矜问道。

    “为何要对付杨公,杨公应该比小王更清楚,为何晋升的是王鉷而不是杨公,杨公也很清楚。”

    李倓端起了那碗他不太喜欢的茶吃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很悠哉。

    杨慎矜思绪乱飞,他左想右想,想不到哪里得罪了李林甫。

    过了一会儿,李倓问道:“想不到吗?”

    杨慎矜沉默。

    李倓继续说道:“当日韦坚案,杨公是不是帮太子说过话?”

    杨慎矜这才想起来,他说道:“那也算帮太子说话吗?”

    对于杨慎矜来说,他没有证据表明韦坚、皇甫惟明与太子有关联,既然没有证据,当然不能乱说。

    他弹劾韦坚,也不是针对太子,而是觉得韦坚和皇甫惟明私会,就是不对。

    既然不对,身为御史中丞,自然要弹劾。

    杨慎矜是一个很直接的人,他善于理财,不善于攻心。

    “在杨公看来不算,但在右相看来就是。”

    杨慎矜这时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和王鉷是表亲,他提携了王鉷,所以本能地将王鉷当做自己人,还曾经跟王鉷提到过史敬忠的事情。

    可现在局面不一样了,王鉷已经成了他的竞争对手。

    并且王鉷与李林甫往来密切,这更要命。

    “我现在该怎么做?”杨慎矜的语气都有些沙哑了。

    李隆基是最厌恶大臣与术士往来的,更别说谈什么图谶。

    而杨慎矜又是隋炀帝杨广的玄孙,这要是被揭发,就等同于造反。

    “赶紧让史敬忠今日收拾细软,出长安城,从南城门走,走的越快越好。”

    “这样可以解决此事?”

    “自然可以,王鉷即便禀报圣人,无凭无据,圣人也断不至于降罪杨公。”

    杨慎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那小王就先告辞了。”李倓站起来,做了个叉手礼,“杨公自己多保重。”

    “下官送大王。”

    “不必了。”李倓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道,“杨公以后对任何人都要慎言,祸从口出。”

    说完,李倓离开了杨慎矜的宅院。

    但这件事还没有完,他转身跑去找李逸。

    得知建宁郡王又来了,李逸立刻摆下了酒宴。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两人见面的时候,明显更加熟络。

    李逸笑道:“大王能再次莅临寒舍,小民荣幸之至。”

    “李六郎言重了,小王最近一段时间事务繁多,不然早就来拜访阁下了。”

    两人饮起酒来,李逸酒量了得,大口大口喝,却不见丝毫醉意。

    李逸豪言道:“大王,上次那件事,您既往不咎,我这条命是您给的,以后有任何事,吩咐一声!”

    “今日来,确实有一事,想拜托六郎。”

    “但说无妨。”

    李倓却左顾右盼。

    李逸立刻意识到,将周围的人全部赶走。

    “史敬忠可认识?”

    “史敬忠?”李逸怔了怔,思索起来,想了片刻问道,“是不是一江湖术士?”

    “没错。”

    “我倒的确知晓他。”

    李倓心中大喜,看来李逸这家伙还真是神通广大,长安城三教九流,没他不认识的。

    “大王为何问及他?”

    “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他今日会从南城门出城,杀了他。”

    李逸颇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又饮了一口酒,说道:“可以!”

    “能做到?”

    “自然能!”

    “他死后,不许任何人找到他的尸体,也能做到?”

    “很简单,剁碎了喂狗,谁能找到?”

    李倓深吸了一口气,李逸说这话的时候风轻云淡,看来以前没少做。

    李逸补充了一句:“更不会有人知道是大王的想法。”

    李倓却苦笑道:“那为何上次张二保当场就将阁下招供出来?”

    李逸大笑起来:“那是因为本身只是去找找小麻烦,而且张二保也不是我亲自派过去,是下面的人顺手找的,这事没做好,让大王见笑了。”

    李倓也笑起来:“若这事处理好了,我的澄心堂岂不是要被六郎给砸了!”

    “不敢不敢!说起澄心堂,我也甚是敬佩大王。”李逸又喝起酒来,“那件事大王不必担心,我亲自去处理掉,神不知鬼不觉。”

    李倓说道:“那就拜托六郎了!”

    “大王客气了,小事一桩。”

    当天下午,史敬忠提交公验后,便从明德门出了长安城,他一路飞奔,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过了不知多久,突然有数支箭射来,史敬忠背后中箭,顿时惨叫一声,吃疼坠马。

    坠马后,还想爬起来继续跑。

    却有几人已经围了过来,几斧头下来,脑袋被砍得乱七八糟,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拖下去喂狗!”

    这些人杀了人,便带着尸体又快速离去,前方的行人,却没有一人敢乱说话。

    傍晚的时候,李倓刚回家,就接到了李逸送来的信。

    信只有两个字:事成!

    李逸办事效率如此之快,李倓是万万没想到的。

    既然史敬忠死了,那王鉷再想对付杨慎矜,就没那么容易了。

    也不知道那对奇葩父子,现在到底忙活得怎样了。

    七月二十二日,天气晴,微风。

    王束仰着脑袋,进了家门,他还带来了一个叫高深的算命先生。

    “来,里面请。”王束很激动。

    高深也很激动,因为他知道这家人是官宦人家,是肥羊。

    他激动地走了进去,看到王焊激动地走了出来,并且激动地抱住了他。

    唐人一般是行叉手礼,不会拥抱。

    但王焊显然像见到了大宝贝,情不自禁地就抱上了。

    “在下高深……”

    “高人!”

    “是高深……”

    “没错,就是高人!来来来,请进!”

    高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热情的,他顿时感觉可以大宰一笔,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四十五度微笑。

    等进去之后,高深说道:“明公不知找在下来有何事呢?”

    王焊说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高深捋了捋胡须,大笑道:“明公有何事,但说无妨,在下知无不言。”

    “你看,我有没有王者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