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
“为什么?你明知道这件事幕后主使是朱明照,为什么不参上一本!父皇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朱明照现在有多风光,以后就有多惨!”
三皇子神色狰狞,看着稳坐在位子上的姜小白,近乎咆哮道。
姜小白却是低着眉,认真闻着杯盏里散发出来的茶香。
“你说话啊,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现在就是绝好的机会,只要趁机把朱明照扳倒,父皇肯定会再次重用我,到时候你就是顾命重臣,本王……本王愿与你一起平分这天下!”
自从被丢进诏狱之后,三皇子每日都活在深深的煎熬之中,脾气也变得愈发急躁。
姜小白缓缓放下手中的杯盏,说道:“殿下稍安勿躁,现在去参朱明照,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怎么会没有!”三皇子不相信,但终究是冷静了一些,慢慢坐了下来,看着姜小白,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后面还有本王没有考虑到的事情?”
姜小白却是笑了:“三皇子殿下过去聪慧,反而会漏掉一些看似平常的东西,魏无青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聪明,看着吧,煤炭价格很快就会跌下来的,到时候,朱明照如日中天之时,也就是他跌落神坛之日。”
三皇子看着眼前微微笑着的姜小白,忽然感觉有些寒冷。
他在想,如果自己真的登临大宝,是否,能够压制得住对方?
——
津门,运河码头。
作为大梁北方最大的港口,津门码头的几个船坞从白天到黑夜,都没有片刻停歇。
此时罗贤正搬了个椅子坐在码头上,翘着二郎腿,看着不远处正在靠在岸上的大船,只感觉有些百无聊赖。
他实在是不喜欢管理家族的生意,但二叔偏偏要自己来看着码头,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少爷,货物已经全部装上了,这是清单,您要不要上船视察一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小跑了过来。
罗贤摆摆手:“信管家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您看着办吧,去吧去吧。”
那管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屁颠屁颠就跑了回去。
就在这时,罗贤听见背后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罗兄,好久不见。”
罗贤回过头去,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情:“原来是苏兄,你回来了,一路上可还顺利?”
乐亭离津门并不算太远,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也该回了。
苏镜笑了笑:“出了点波折,但总得还算顺利,罗兄这是在……”
说到这,罗贤的脸垮了一下:“家里有几船发往京城的货物,二叔让我来这里看着,无非是怕手下人搞出什么幺蛾子,对了,这位是……”
罗贤看向站在苏镜身旁的阴极真神,常年习武的他本能就感觉到了对方的不简单,尤其是那股若有若无的气势,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名叫……阴六。”苏镜随口为阴极真神取了个名字。
罗贤握了个拳,道:“既然是苏兄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罗贤的朋友,幸会幸会。”
“幸会。”看在苏镜的面子上,阴极真神也是打了个招呼,而后就将目光放在了停泊在港口的大船上。
面对苏镜,罗贤依旧十分热情。
“少爷少爷,货物我都查过了,数目都是对的,不过码头那边还是需要您亲自签字才肯放船。”这时,那管家又是匆匆跑了回来。
罗贤撇了撇嘴,道:“怎么这么麻烦,苏兄,阴兄,还请稍等,罗某去去就来,前边带路吧。”
说完,便跟随着管家往码头管事处的方向走去。
苏镜看着罗贤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突然问道:“他身上有问题吗?”
阴极真神摇了摇头:“没有,连心蛊的因果并没有牵连到这孩子身上,他是清白的。”
“那就好。”苏镜闻言松了口气。
他本是个生性凉薄,却又注重感情的人。
这并不矛盾。
如若罗贤身上真的有什么问题,那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
“不过……这艘船上,有问题。”就在这时,阴极真神话风一转,目光落在了那艘大船上,双眼中的紫色如同流光般闪烁。
“有问题?什么问题?”苏镜也跟着看了过去。
“里面藏了很多人,在最下面的船舱里,大概有一百多个。”阴极真神说道。
“藏人?都是些什么人?”
阴极真神翻了个白眼,道:“老大这你不是在难为我吗……”
行吧……苏镜叹了口气,看向不远处正在与码头官差交涉的罗贤。
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船上的问题,如果罗贤也不知道的话,那就证明问题只是出在了罗家二爷身上。
到时候自有办法收拾对方。
另一边,罗贤签了字,又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迅速折回了。
“两位兄弟,久等了。”
苏镜挑了挑眉,假意问道:“罗兄这一天天的应该也挺辛苦的吧,毕竟要上船检查,一艘船走下来,可不容易。”
谁知罗贤却是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不瞒苏兄,我在这儿就是个摆设,检查的事情交个下面几个管家就好了,他们都是家里的老人,忠诚度还是可以保证的。”
“原来如此。”
敢情罗贤也不知道船舱里有人的事情,这个家伙被卖了还在帮对方数钱呢。
看来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就是罗家的那位二爷了。
“走走走,我们去越香楼,叫上师父他们一起。”罗贤依旧是那么热情,拉着苏镜的手就往码头外走去。
“诶,这里不用管了吗?”苏镜问道。
罗贤却是呵呵一笑:“没事,有手下人在管,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爹和二叔可不会来查我的岗。”
好家伙,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翘班吗?
看来罗贤也深谙上班摸鱼的精髓啊,相比较之下自己家里那只狗子实在是太懂事了吧!
京城城南义庄,大黑狗冷不丁的打了个哈欠,而后伸了个懒腰,看着面前正在扎着马步的皇甫高云,咧了咧嘴。
“对,就这样,再坚持一个小时。”
皇甫高云满脸崩溃,你丫两小时前就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