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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昂然,蒸蒸日上,然,终究也会有那变成落日余晖的时候……大汉虽然已经腐朽,纵有张良陈平,又有诸葛现世,却又能有什么作为!这是三国……有曹操这样一个人物问鼎天下之巅,便是英雄豪杰,如刘备所谓的大汉帝室,也只能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黄巾之乱……对大汉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加了大汉的灭亡是不争的事实,但……却是让这真正的大汉军威最后一次展示在了这个天下之地!夕阳……最后的余晖,同样的绚丽而多彩……”卫宁紧紧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里有股垂暮的感慨。

    半晌终究抬起头来,对杨奉淡淡道,“将军,是时候动最后一击了!”

    杨奉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弱冠少年似乎又有了什么改变,虽一疑,但却很快又将视线放到前面战场之上。

    虽有黄巾贼寇出寨阻挡,又有寨后箭雨飞蝗,但百步之地,汉军却依然缓缓推进,不过,或许是大寨存亡之间,贼寇面对汉军咄咄逼人的进攻却激出了最后的一丝血气,死守住最后的数十米距离,却让汉军再那做存进。

    如此胶着之下,汉军只会徒添伤亡,杨奉点了点头,右手举鞭高高扬起,中军号声,本是平稳肃杀,蓦然一变,转为激励高昂,徐晃率领五百骑兵,游走在前军之后,闻得号声,扛在肩膀上的大斧当即握拿在手,环顾身后数百铁骑,大笑道,“果然还是要我等出马!众将士!如今军令已到,且让贼众瞧瞧,大汉铁骑的神威!”

    “愿随将军死战!”身边众人一勒马缰,高声应道。

    “杀!”马踏飞扬,一时间,只溅起滚滚黄沙,向着大寨门外,两军的混战之地而去。

    有骑兵的强大冲击力,黄巾军那最后的一点防线,只如同脆弱的纸张,在众人的长枪马刀之下,轻易的撕开一条缺口。

    步卒在这样一个时代,在这样一方统帅之下,没有有效的军备,没有有效的战阵,面对大汉骑军,只能是无助的羔羊……

    终于,那最后的战意也崩溃灭亡,有人开始恐惧的向大寨逃去,继而演变成了大面积的溃散,无论主将如何呵斥,即便是斩杀了几名先逃窜的士卒,也架不过那犹如杀神般舞起周围鲜血断肢四起的杀神徐晃,带来的威吓,更别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骑兵。

    即便如此,那溃逃的散卒却蓦然现,大寨辕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关闭……但同样的,如今这紧闭的辕门已经裸的暴露在前,只等汉军的刀枪,作为开启的钥匙。

    “援军被击溃的消息,已经传入众人耳中,如今战意全无,官兵攻势凶猛,已经逼迫在寨门之外,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中军内,三县贼一边慌张的调度人马死守寨门,又不停的下令放箭,期望阻挡汉军的脚步,但现在自己那最后的战意也已然崩溃,又如何能重新鼓舞起溃散的士气?

    “适才一番阻挡,我军伤亡惨重,但官兵却不见退去迹象,往日,官兵也是点到即止,今日看来,定然是铁心要攻破我着大寨了……”襄城领气急败坏的大声道,“如今兵无战意,官兵强攻,破寨只是早晚,奈何还能守得!”

    三人对视一眼,不得已只能苦笑道,“如今只能先领剩余士卒退兵襄城,重整旗鼓,再做打算了!”

    一声撤退,是多么无力而苍白,但对于现在的黄巾士卒来说,却是天大的福音。还能谨守住最后防线的人,也处在了溃逃的边缘,贼弃寨后撤的令下,终于开始撒命的向襄城而去。

    卫宁在中军冷笑一声,不禁喃喃道,“哼……撤?如今又和何处可以容得下你等?你大军前日来早从襄城一批一批的调集而来,襄城空虚至此,恐怕如今已在元俭手中才是了!要撤……要想想保全你那最后的兵马……还是乖乖的投往鲁阳吧!”

    三县贼只仓惶南逃,在临走前,但看官兵便要破寨而入,一咬牙,竟然不顾还在寨中来不及跟着逃走的上千溃兵,下令放起火来。

    山寨卡住要道,尽取周围树干而造,如今虽然天寒,但风势却依然不小,加上草木枯黄,火势一起,当即蒸腾而出,大寨霎时间,便陷入了滚滚浓烟,火红一片。

    徐晃五百精锐骑兵刚冲进寨中,便见南面红光乍现,飞快的向周围扩散而去,当下心里一惊,连连大声下令道,“贼子纵火,众将士快后撤!后撤!”

    “该死的贼寇!如今寨中还有千余自己人,居然完全不顾,放起火来!”徐晃双目赤红,眺眼南望,忍不住大声咒骂起来,犹然未觉心平,愤然一斧劈死从火势中逃散而出的剩余贼寇,“可恨,竟然被那贼逃掉,平白少了这份功劳!”

    这时徐晃才想起眼前还有上千被遗弃的黄巾散卒,当下只泄般的舞起大斧,带着手下部属就冲了进去,本欲大杀一番,但又听得后军有几骑飞马而来,高声唤道,“主公有令,尔等黄巾贼寇,降者不杀!众将士暂停进攻,结阵后退!”

    徐晃闻言,微微一愣,不由得放下手中大斧,心里一阵不爽,却没现身下那个本该承受他一斧神威的黄巾贼寇已然昏死过去……

    “尔等跪地请降,否则,杀无赦!”不得已,徐晃只得扬起大斧,四下高声呐喊起来。

    周围汉军早将营寨北门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枪林盾墙,无隙可逃,南面火势正旺,疯狂的蔓延而来,如今,一众黄巾贼寇哪还有心思逃窜,纷纷抛开手中武器,呼啦啦跪倒一片,加上被同伴领抛弃的沮丧,泣不成声高呼道,“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徐晃愤愤不已,瞥了一眼周围跪伏在地的黄巾众贼,心里却也升起一丝同情,“哼哼……算你们走运,遇上我家主公!若是朱隽将军在此,哪还要你等投降!”

    “你等且看押这些降卒归营!我这便去见主公与公子,只等火势暂歇,便讨得军令南下追贼,势必一战而下襄城!”说完,也不等部属答话,引了几骑便向中军而去。

    却说南逃三县贼寇,疯狂奔走,只觉得身后并无追兵,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来,“看来大火旺盛,已然阻挡官兵追进了!”

    “我等一战竟然折损了四千人马,其余人等多有逃散,如今,兵不过六千,襄城城小,又如何挡得官兵。内有缺粮之虞,外无援军相望,尤其南阳信使迟迟不到,恐有变故,如之奈何!”临颍贼气恼的一扬马鞭,仰天而望,纵观手下,多是垂头丧气,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不禁心里大为沮丧和恐慌。

    襄城贼默然无语,半晌才低声道,“且回襄城再做计较!”

    正行间,但见前方一簇残兵,飞快而来,当先一人浑身浴血,襄城贼看得仔细,不是自家心腹却又是谁?

    心中不禁狂乱而跳,脸色也是悚然色变,不禁大声喝道,“你等为何这般模样!却不在襄城,来此何干!”

    “大帅啊……属下无能!官兵偷袭,襄城丢了!”来人一抹脸上血渍,忍不住又哇哇大哭起来,一把跪倒在襄城贼身前,痛声道。

    “什么?襄城落入官兵之手了!那粮草辎重岂不是……啊!噗……”襄城贼一听,两眼一黑,当即胸口闷不可当,浓浓一口血花蓦然喷射而出,几日来的心力交瘁如今已经是犹如导火,全数宣泄出来。

    众人一番心惊,当即慌忙抢救起来,却没觉,那叶县壮硕的贼眼神闪烁,只在一旁抱肩冷笑不已。

    只等众人救醒襄城贼,他才出言道,“如今城北大营已经被官兵攻破,襄城也落入官兵手中,我等虽好不容易保住五千兵马,但却无粮草供给,若再回军攻打襄城,不提能否短时间内攻下,便是打下襄城,官兵大军来到,又如何守得下来!不如弃颍川西进,投鲁阳而去!”

    其余两人,只听他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里暗道,“这厮叶县丢了,却也想没事一般,怎会如此轻松?”

    却又听那壮硕贼道,“南阳信使迟迟未到,恐怕便是那张曼成不肯来救,既然他不来救我等,我等便将官兵引去南阳,看他如何应对!哼哼!我五千兄弟,他不顾死活,那倘若官兵到了,老子看他打是不打?何况如今颍川众地粮草多被我军收聚,再去征收,恐怕也入不敷出,我军昼夜急赶,到得鲁阳,或许还能收得一些粮秣!”

    众人一听,不由得点了点头,襄城贼丢了自己根本所在,一时间恍惚不已,失了分寸,只临颍贼看了他一眼,这才接口道,“你说得不错,如今我军无援,又有缺粮之虞,只能投往别处,若困守颍川,只是死路一条,唉……当年颍川黄巾偌大声势,如今却成这般模样……”

    “走吧!若到得鲁阳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那叶县贼拍了拍其余两贼的肩膀,淡然道,嘴角却挂起一丝弱不可查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