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743章自以为是

    中军军鼓再响,黄忠得令,扬起大刀,厉声做喝道,“随我杀!”

    “吼!”见识过两将厮杀,这些小兵只知道曹军鸣金不敢再战,又有黄忠一马当下,还有谁不是哇哇大叫挥舞起兵器,便向曹军冲杀而去!

    战场上霎时兵荒马乱起来,倘若曹操没有慌乱心神,站在高处眺望的话,便可见,卫军中军处,三千骑兵在黄忠的带领下疯狂突前,直向曹军而去,而两翼军旗招展而尘土飞扬之处,却只见擂鼓阵阵不见动弹。

    反而曹军两万兵马却是被三千骑兵穷追急赶,惶恐退兵。情况异常诡谲。

    可惜曹操骤然被那突然出现的旗帜和擂鼓阵阵之声所吓,坐定卫宁有诈,未曾回头观望,也根本不知道,卫宁的两翼,不过只是区区诈兵,真正追杀上来的,也不过黄忠所领区区三千兵马。

    “呵……曹操经此一战,短时日里,必然不敢再探我军虚实,而坐等那支所谓的“奇兵”袭我军后了!”郭嘉跨坐马上,嬉笑的看着曹军惶恐退兵,又对卫宁狡诈笑道,“等他回营之时,定然便能现,我军两翼不过诈兵,必然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卫宁也是微微一笑,接口道,“然后,他肯定又会想,我军本该有五万兵马在此,为何只有三千兵马相追?其余兵马在何处!?”

    “五万兵马,自然是在我大营之中,还在何处?哈哈。”郭嘉眨了眨眼睛。

    一起与卫宁阴险的看着远方笑了起来。

    不错,五万大军正在军中,卫宁大可正面决战,但此战却依旧只以三千兵马诈退曹操,正是为求种下一粒让曹操困惑的种子。

    而这,正是郭嘉破曹的第一步埋伏而已。

    却如同郭嘉料到一般,等曹操回到营盘之后,清点伤亡,盘查战局,才气愤得胸口欲焚。

    他以两万人马前来搦战,却被区区三千骑兵杀得抱头鼠窜,兵不过三千,却让他也同样损失了接近两千的人马。

    这小败,却输得让他心中大有不甘,而怨愤自己竟然如此谨慎多疑。

    怪,只奈何他害怕许褚赤身作战有失,鸣金收兵恰中郭嘉心中。而那两翼,军后所谓的漫天旌旗喊杀,不过是区区诈兵而已。

    乱军中,曹操心中多疑,自然是难以注意到这各种情况。

    自怨自艾不是他的性格,受一小败,根本不可能挫伤他的斗志,很快,曹操便重新恢复了往常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而卫军的反常,却又在这个时候让天性多疑的他,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探子回报之时,卫军起兵三万南下,又收拢徐荣降军一万余人,总共兵力已到四万多,论起数量也与他不分上下。而前日一战,既然卫宁早做打算,明明便有可趁之机,倘若挥军掩杀上来,那他必然不会只失去两千来的士卒了。

    既然卫宁放弃了扩大战果的布局,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毫不怀疑的认定,卫宁营盘之内,兵马必然比料想中的少了许多。

    探营,探营,虽然有了一场小败,但曹操心中还是颇为欣慰,至少能从这场失败中,看出卫宁营盘兵力虚弱的情况。

    那么现在摆放在他心中久久不能挥散的疑虑便是,卫宁的另外三万人马,到底在哪里去了?

    “今日虽败,但卫宁只以虚情诈退我等,足可见卫宁营中兵马不多!十数日来,卫宁不顾粮草不多,而反其道坚守不出,便可释然!诸位,以为卫军其余人马,所在何处?”曹操皱眉环顾帐中左右,道。

    曹操有些担忧,那三万人马的动向,显然让他颇为坐立不安。他最害怕的不外乎,这三万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绕过端氏南下大道而驰援安邑,又害怕郭嘉看破他大军部属,以这支人马星夜东进,阻住乐进曹洪北上奇袭的兵马。

    无论是哪一点,以常人论,并没有多大可能,但曹操不知为何,总觉得对面敌军的军营中有股浓浓的阴谋气息,而且还在越演越浓。

    帐下一干谋士同样在那绞尽脑汁,曹操所想与他们心中猜测得并不差多少,可如今局势诡谲,既然卫宁营盘兵弱,自当坚守不出,诈起声势,曹军搦战,也不该让对方看出端倪才是。

    不合理的东西实在太多,当越来越多的不合理联合在一起的话,不是有灵光一闪,便是乱作一团。

    很显然,因为卫宁名声在外,郭嘉又得荀彧大加赞赏,隐隐的威压却也扰乱了曹军上下诸多谋臣的心绪。

    “……报!”却就在帐中一片烦闷,人人不言的时候,帐外一声欢欣传令霎时到来。

    曹操本来凝重的脸色蓦而一愣,却看亲卫引了一满头大汗的小卒走了进来。

    “……报主公!乐进,曹洪两位将军有大捷传来!”那小卒抹了一把汗水,脸上依旧是难以掩盖的喜色,当即跪倒在地,从怀中揣出一卷绢信,高声道,“两位将军得主公军令,沿路小心谨慎,自太行以西,已经连破谷远,涅县,襄恒三县,上党近在咫尺!”

    得那信马高声做报,帐中诸位人人神色愕然,面面相觑起来。

    曹操很快反应过来,急声问道,“两位将军沿路可有遇见卫军大股兵马!?”

    “回禀主公,小人随军北上,却是不曾遇见半股并州兵马!”那小卒摇了摇头,道。

    “那乐进,曹洪两位将军沿路攻破县邑,县城守军可有反常之事?”曹操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与众人相视,似有同感,又在对阶下那信马问道。

    “……呃?”那小卒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去讲。

    “你且将沿路所战所得,细细与我分说!”曹操显然注意到了那信马的窘迫,当即大手一挥道。

    “……恩,两位将军自从端氏东进后,沿路北上,遇见所有乡民,多囚禁在军中,生恐走漏消息,又从乡民之口问出不少偏僻小路。大军一路急驰,奉山开道,多潜身在野。”那小卒想了想,这才结结巴巴道。

    曹操点了点头,颇为满意乐进的谨慎小心,道,“继续!”

    “我军连赶八日,日行三十里,正到谷远境内,将军差人打探,县城却是没有半点防范。被将军挥军而上,趁虚夺得。人道并州兵勇强悍,不过小县之兵,却毫无抵抗,便弃城而走……”

    “什么……?毫无抵抗便弃城而走?可退得有条不须?”曹操对那信马不屑的语气却惊得脸色一变,声音霎时高了几分。

    “听主公这般来说,那谷远守军,确是见我军势大,便向北而退……”那信马吓了一跳,惶恐道。

    “可是其余三县也是如此?”曹操又急声问道。

    “正是……”信马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说来,那乐进将军信中所写,必然是道上党守军已有防范,花了不少精才夺得城池,而大军疲惫却在上党修养了?”曹操敲了敲案几,面沉似水。

    “啊……?乐进将军确是在信中如此写的……”信马一惊,却是不知为什么曹操连信帛也不曾打开,便知道了其中内容。

    “你且下去好生歇息吧!”曹操挥了挥手,这才斥退这信马。

    “诸位!你等且看如何?”曹操等那小卒退出帐中,这才环顾左右,沉声问道。

    一干谋士互相看了看,终于有钟繇战将出来道,“主公!卫宁十日来,闭门不战,而前日卫宁以虚诈退我军,必然是收到乐进曹洪两位将军绕道其后,仓惶援军北上!可见其军中,果真是缺兵少将!”

    曹操看了看程昱,荀攸,戏志才等三人,却见后者几乎都是暗自点了点头。

    曹操自卫宁南下以来,饱受了许多怨怒,却好像在这个时候烟消云散了一般,当所有疑团和现在能够看见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好似眼前一片光明,本来模糊不清的地方,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曹操自觉已经真正猜到了卫宁这几番反常举动的真意,眼睛缓缓浮起一丝喜色,但却依旧还是问道,“诸位皆以为如此否?”

    戏志才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出言道,“主公!我军搦战,分明便是因疑而查探虚实,卫宁既然兵少,自当坚守不出,鼓足虚实,却为何接战,而以诈兵吓退我军?偏偏显其兵少,此未免太过欲盖弥彰了!”

    “郭嘉多诈,卫宁多智,行事难以常人揣度……正是故意一展兵少,却使我军生疑。他若坚守不出,才显营中空虚!”曹操蓦然哈哈一笑,当即断言道,“以退为进,露其破绽反而疑我军心!果然诡谲狡诈!我却偏偏看破其虚实!”

    “正如主公所言,此二人颇为狡诈,还是小心为好!”戏志才张了张嘴,眉宇间还是有一股抹之不去的疑虑和担忧,总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志才不须多虑!”曹操想了想,还是对自己的判断颇为肯定,大手一挥,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