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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5章 搞生产?

    想来想去张仁想到了张绣,便特地去了趟许昌,以“流民带来张绣欲作乱的消息”为借口,极力让荀彧劝曹操对寿春战决。荀彧也早就收到一点类似的情报,对张仁的建议很赞成,立即写信给军中曹操。曹操采纳了荀彧的这一建议,全力攻城之下仅仅七天就打下寿春,把袁术的老窝给端了个底朝天,大军回师许昌。

    十一月,曹操再次南征张绣。大军临行前,张仁悄悄的把一个锦囊交给曹昂:“大公子,张仁这里有一计,若主公是战场上击败张绣,那么这一计就可以不去管他如果张绣是一仗未打就投降,公子千万要打开这锦囊依计行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或者说张仁根本就是误算。曹昂不是心细沉稳的赵云,只在出征的头一个晚上就打开锦囊来看,里面写着“张绣若降,务必劝主公不可得意忘形而疏于防范。另曾听闻张济之妻皱氏颇美,公子当劝主公勿纳,以安张绣之心不使其生变。”

    当曹昂把这封信交给曹操看,曹操只是放声大笑:“孤领兵多年,这等事还是头一次遇见,世清多心了!张绣若降,孤又怎会不取其质而疏于防范?至于这皱氏……我到还真想见上一见……”

    混乱,火光,厮杀,死亡……

    张绣的不战而降终于还是令曹操失去了警惕性,连战连胜也令曹操开始自大。他没有将张仁的提醒放在心上,现在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按历史原有的进程,曹操失去了爱子、爱侄、爱将……

    逃出性命的曹操,现在正抱着曹昂的尸体放声大哭。不经意间,张仁的信从曹昂怀中飘落,曹操拾起这信,木呐道:“张仁,你到底是个有着什么样才能的人?真的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如果你有,为什么不在孤身边时时刻刻的提点我……还有这皱氏,如果你不提她,也许我根本就不会去纳她,张绣也就不会因此生变,昂儿、典韦也就不会因此而死……张仁,孤到底是该自责不听你的提醒,还是该恨你不肯为孤尽力……”

    人一但受到很大的打击,头脑就会失去原本应有的判断能力,千古奸雄的曹操也不例外……

    这一切,张仁还并不知道,因为他现在正在整个山东境内焦急的奔走。

    曹操出兵张绣不久,张仁就接到荀彧的紧急调令,原由是种种迹像表明,山东境内又会生大规模的旱灾。人力有时而穷,又怎么能和天斗?荀彧在无奈之下,就想到了张仁所架的改良型龙骨水车,让张仁抓紧时间在各处多方架设,尽可能的减少大旱将会带来的损失。

    张仁现在就在不停的奔走,龙骨水车的图纸画了一份又一份,每到一处就挑些合适的地方建设,同时也调集人力挖人工湖蓄水。可惜一切都来得太晚,建安二年的整个冬天下的雪、雨用两只手都能算出来,所能调集的人力也太有限,不可能作出挖掘运河引导两河水的事。最后的办法,就是极力去确保濮阳以北、许昌以南这一带临近水源的地方的粮食产量。

    建安三年春正月,曹操返回许昌休整。二月下旬,精疲力尽的张仁也回许昌复命,被曹操叫到府中一聚。

    回到许昌时张仁已经收到曹操兵败,曹昂等人战死的消息。心中也充满了无奈与自责,可又能如何?他终究不过是一介凡人,纵然知道历史有心去改变他,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的展永远不是他所能掌握的。

    曹府中,张仁忐忑不安的望着曹操。曹操手中是张仁当日留下的信,阴沉着脸一言不。沉默许久,张仁小心的道:“主公,大公子的事,张仁已经得知……主公节哀……”

    曹操的声音有如寒冰一般:“张仁,孤问你,你到底是有鬼神不测之谋,还是有洞悉未来的能力!?”

    张仁慌了:“主、主公,为什么这样问我?”

    曹操将信扔到他面前:“这信早在去年孤刚出征时你就交于昂儿。你从不经战阵,不晓军事,又怎么会料到张绣可能会不战而降?张绣降后又料孤会忘形之下疏于防范?还有这皱氏,你又从何处得知她乃人间绝色?难道你流落四方,衣食无着的时候,还会风流的去查问这些……张仁,孤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仁彻底的乱了阵脚,几个月来他身心俱疲,回到许昌才听说曹昂的事就被叫到曹府,根本没有机会去想合适的借口:“主公,我、我……”

    曹操步步紧逼:“自你最初投我时起,劝我退兵、借钱、攻吕、下狱,只要你为孤献策就从来无不中的!如果不听就会吃足大亏。你总是口口声声的说你无才,甚至不肯就任尚书仆射而跑去许昌城南的无人小镇屯田,现在仔细想想你根本就是在找借口来避开孤!孤难道亏待过你,你就不肯为孤尽全力而为吗?”

    张仁满头大汗:“不、不是!我真的没什么才干!以上这些完全是凭心推断!”

    曹操道:“凭心推断?好一个凭心推断,只是你的推断也太准了!孤帐下如奉孝、文若、公达这般多智,竟一个都推算不出你这样的结果来!好,你说你无才,那你这推断的能力又从何而来?你既能推断得如此之准,为什么不愿在孤身边时时刻刻的提醒我!?”

    张仁再也说不出什么,手中拿着信懊恼不已:“好好的学什么诸葛亮啊!你不写这信又有什么关系?弄巧成拙了吧!”

    曹操又在那里冲着他咆哮了好一阵,最后看见张仁那挂满懊悔的脸,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挥手道:“罢了,你下去吧。孤失却昂儿和爱将典韦,心中烦乱,言行有失,世清你不要放在心上。”

    张仁如蒙大赦,匆忙的站起身施礼就想开溜。

    曹操忽然叫住他道:“世清,许昌城南的屯田诸事,你不用再去理会了。三日后你回尚书府,重领尚书仆射。另外如果要带你随军出征必须应命,不可有勿!”

    “啊!?主公不可!”

    曹操冷眼相对:“有何不可?难道我调你回许昌助文若打理要事,你还要推脱吗?”

    “我、我……谨尊均旨。”

    曹操语气柔和了一些:“世清,昂儿战死,丁夫人也为昂儿之事离我而去不肯回府,孤深感对不起丁夫人。婉儿与丁夫人有义女之名,丁夫人向日也颇喜爱婉儿,烦你接婉儿去给丁夫人作作伴,也算是帮孤尽份心意。”

    张仁无奈的应命离去,曹操望着张仁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张仁,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你是真有才还是假有才,我一定要把你真正的才干给逼出来!”

    许昌郭嘉府。

    张仁在许昌的房产在入狱时,为了演戏演得像被曹操抄没,现在是暂时寄住在老友郭嘉家里。

    “臭小子,闷闷不乐的干什么?”

    张仁灌了口酒,气闷的道:“主公调我回许昌重领尚书仆射一职……”

    郭嘉道:“这是迟早的事。我早就说过,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躲得掉的。”

    张仁道:“可是,我那里有名望和才干去当这个官?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啊!”

    郭嘉也灌下一杯酒:“你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实话告诉你,你已经是了。汉室的一众旧臣早就在你节粮渡难关的时候便已经恨你入骨,你躲去小镇也只是能避过一时而已。之后你屯田的成果、这几个月为水利的奔走,还有你不经意间所赚下的名望,无不令人为之侧目。当然有的人是佩服,也有不少人是对你嫉妒……嫉妒你的才干。”

    张仁道:“我所做的这些……还会有人嫉妒?不就是帮百姓们做了几件实事吗?”

    郭嘉道:“不就是帮百姓们做了几件实事?你认为你做的这些,那些自视甚高的家伙能做得出来?且不论你那些被他们称为奇技淫巧的机关奇术主要指张仁改良的水车、风力磨盘这些,还有就是张仁想出来一种用松香烟驱散田地里害虫的办法,就单是你能拉下脸来为百姓办事而赢得的口碑,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了。记住,有些事他们自己做不到,也不愿看到别人做到。你就是犯了这一忌。”

    张仁道:“那……难道要我碌碌无为的混日子?”

    郭嘉道:“傻小子,你不要再那么天真了好不好?我劝你一句,不遭人妒是庸才,而你绝不是个庸才。不但不是庸才,还是世间少见的奇才。一直以来你不愿太引人注目而自甘平庸是不假,可是你在投身主公之后就注定你的才干是无法被埋没的。”

    张仁默然。他心底在想他所做的这些难道真的有那么大的效果?只是去搞搞生产,亲自去修建水利,还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与嫉妒。

    郭嘉问道:“你在想什么?”

    张仁苦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害怕。我在想是不是过几天就向主公辞官,找块地方躬耕去避世。”

    郭嘉仰天大笑:“刚刚才和你说不要那么天真!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还能避得掉吗?不说主公不会放你,就算真的肯放了你,不出两月你就会身异处!主公会怕你被别的诸候招览去而杀你,那些汉室旧臣也会想办法杀了你来泄愤。那时你只是一介布衣,又有谁会去在意一介布衣的生死!?”

    张仁背上冒汗,握杯的手也在打抖,以他看书时得来的结论,郭嘉说的是事实。

    郭嘉沉静的道:“人在乱世求生,最好的方法就是有自己稳固的权势,一但放弃这权势就无异于肉在砧上任人宰割!你仔细想想各地诸候哪一个不是如此?而像我们这样自己不可能得到什么自己的权势的人,就只有去借用诸候的权势来生存。你和我选择了同一个主公,就要想尽办法去保住主公的权势,这样我们自己才能在这权势下生存。也许你会不在乎你自己的生死,但你也要为你的婉儿想一想。假如说你失去主公给你的权势,凭你自己这样你又凭什么去保护你深爱的婉儿?还有你收养的张诚、张信、张兰!傻小子,别再去想什么避世的事了,用心去帮主公吧!

    “我知道这一次你给主公出的计策没能被采纳,主公也因此失去公子和爱将,还对你是不是没有全力去帮主公而心生芥蒂。你怕什么?以我对主公的了解,主公最多就是会对你有一点恨意,但只要你以后还是全心为主公出力,主公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再者你又为什么不能往好的方面去想一想?经过这次的事,主公也许会对你言听计从也说不定。”

    张仁再也说不出什么,现在的他心很乱,很乱……

    三天,张仁又一次搬家的三天。

    恋恋不舍的将镇中诸事交付给李典,张仁在镇中军士与居民的相送下,带着满满一车的各类文献又搬回许昌原宅。在他心里有着太多的无奈,去秋试种的稻、粟才刚刚有了一些收获丘陵上栽种的果树也才结出青果铁匠铺里不久前才试炼出少许硬质碳钢……可是他现在必须回许昌,很难再有相应的时间、精力、人力、物力去做这些。

    “唉,早知如此我就不写那封自作聪明的信了!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安安心心的躲在小镇上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多好啊!”

    走进尚书府的大门,张仁到觉得自己像是步入了鬼门关一般。而厅中危襟正坐的荀彧就像极了那拿着生死薄的判官。为什么是判官不是阎王?论相貌、身份,阎王老大当然是曹操啦!

    荀彧见他来,抖开折扇张仁在镇中闲时搞出来的笑道:“世清回来了。哦,应该说是我的好帮手,张仆射回尚书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