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老穆家！</p>
自从次穆老太被卖猪肉的猪荣三，按进了屎堆里，成了整条街的笑话。 </p>
出去被人指指点点，哪怕是出去买个菜，集市的小摊贩，也会扯着嘴巴大笑穆老太是吃过屎的人。</p>
穆老太一开始还和人大吵大闹，掀人家摊子，和人家打架，渐渐的，那些人向穆大德告状。</p>
穆大德来说了几次，并且扬言如果穆老太还是这样，老穆家所有人都要一起跟着回乡下。</p>
穆老太这才无奈的待在了家，不过待在家，也没安分下来，不是埋怨这个，是抱怨那个。</p>
其最惨的，还是穆夏夏这个唯一跟着来县城的孙女。</p>
这不，天才刚亮，外头冷飕飕的，穆老太到堂屋，对着穆夏夏颐指气使的命令。</p>
“还睡，你个死丫头，瞅瞅外头都啥时候了，不做饭了？不洗衣了？咋的，还等着我来伺候你？”</p>
穆老太破口大骂的时候，穆夏夏才刚醒。</p>
头昏沉沉的，脸色也白的厉害，许是昨夜受了风寒的缘故。</p>
“奶，我这起来去做饭！”穆夏夏挣扎着爬起来，看着自己旁边，睡的正香甜的小弟，犹豫了一下，才对穆老太道：</p>
“奶，小初年纪小，要不让他再睡一会儿？我做好饭，再喊他起来？”</p>
穆老太翻了个白眼，“年纪小可以睡觉了？年纪小可以吃干饭了？你可别忘了，这个月，你这丫头可没有交一个子儿给我！</p>
要真说年纪小，我在他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下河抓鱼了，我咋没娇贵的说要睡觉，要休息？还不照样生了你老子，生了你大伯，不然你以为你能在这里住着白吃白喝？”</p>
穆老太满肚子的火，出去被被人笑，在家难道她还拿不下一个小丫头片子？</p>
“奶，你说我们白吃白喝，我难道没干活儿？我每天在外头干一天的活儿，早饭和晚饭都是我来做。</p>
午，我二伯母做一顿午饭，做饭不是干活儿？我爹是咋病的？还不是出去攒钱，去码头搬货。小初是个孩子，他才三岁，他能做什么？”</p>
穆夏夏扬起头，冲穆老太大吼。</p>
“你个死丫头，这里哪里轮到你说话？你以为你是谁？”穆老太说着，拿起门边的笤帚，对着穆夏夏要挥舞。</p>
穆夏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抱住笤帚，“够了，奶，你非要我说我爹给了你一两多银子吗？这些银子，难道不够我们四房的人，在这里吃住到我娘过来吗？”</p>
一两多银子，一般的三口之家，吃住个半年，完全没问题。</p>
更何况，四房也美吃过好东西。</p>
连睡的……</p>
睡的地方，更是连牛棚都不如。</p>
“你……你……反了你了，你这个死丫头，你这是要翻天啊，看我今儿不抽死你个死丫头！”</p>
穆老太强行将笤帚抽了出来，顺便的一脚踹在穆夏夏的肚子。</p>
穆夏夏疼的眼泪都掉出来了。</p>
穆老太拿着笤帚，冲穆夏夏身抽打。</p>
穆夏夏疼的哇哇大叫，嘴里却仍旧念着：“奶，我哪句话说错了吗？</p>
我们四房，在这里吃住，不是白吃不喝，你没权利这么说我们！</p>
你打，你打死我，打死我了，我爹愿意跟着我走了！”</p>
“你还怕我抽不死你这个贱丫头，和你娘那个老货一个德行，我老太婆今儿打死你了，当是替天行道了！”</p>
堂屋里，笤帚落在皮肉的声音，呲呲的响着。</p>
穆老太一边抽打穆夏夏，一边大骂。</p>
小初终于被这声音给吵醒了，顾不得揉眼睛，瞧见穆老太在打自己姐姐，开始哇哇大叫。</p>
“姐姐，呜呜呜……”</p>
一边哭，一边往穆夏夏身边跑。</p>
“小初，别过来，去找爹，快去！”</p>
穆夏夏一边忍着疼痛，一边大喊。‘</p>
听到穆夏夏的话，穆老太腾出一只手，一把抓住穆小初的衣领子、。</p>
“想告状？我老太婆先抽烂你的嘴！”</p>
一巴掌挥舞在穆小初的嘴巴。</p>
小孩子不同大人，疼了会哭，而且是嚎啕大哭。</p>
“哇哇……”</p>
这般大的动静，将老穆家其他还在酣眠的人吵醒了。</p>
穆大江拖着还未好利索的身子，循着声音，来到堂屋。</p>
看到自己两个孩子，被教训的这般惨重。</p>
脑子一充血，差一点昏了过去。</p>
“娘，你这是干啥啊？”穆大江问。</p>
“干啥？帮你教训两个不忠不孝的畜生，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和我顶嘴，你看我不撕烂她的嘴！”</p>
说着，穆老太当着穆大江的面，又是几笤帚，狠狠的抽在穆夏夏的背。</p>
“爹，你瞅见了吧，你还对我奶抱有希望吗？我奶压根不会因为你给了她一两银子，对咱好。</p>
她要杀了我，要了我和小初的命，你还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吗？”</p>
穆夏夏全程忍着疼痛，尽管，穆老太那一脚，踢得她肚子快要炸裂一样。</p>
“我……”穆大江动了动嘴皮。</p>
他知道，夏夏是让他说搬出去的事儿。</p>
之前夏夏和自己说过，但是自己没勇气。</p>
一来怕离开老穆家全家饿死，二来，也怕走了，夏夏的亲事，小初的念学彻底的没了着落。</p>
那他对不起夏夏娘当初的牺牲了！</p>
“爹，你忍心看着小初这么小，被打的鼻青脸肿吗？我求求你，学学双双姐姐，学学我三伯，当是为了小初，反抗一次吧！”</p>
“爹……”</p>
“死丫头，当着我的面，挑拨我和你爹的关系，我今儿送你去见阎王爷！”</p>
笤帚密密麻麻的往穆夏夏身挥舞，穆夏夏的脸，已经彻底的没了血色。</p>
眼看要倒了。</p>
小初也哭，“爹，我疼哇，让奶别打了，别打小初了，别打姐姐了……哇哇……”</p>
“爹……”穆夏夏最后一声，凄厉的可怕。</p>
穆大江终于掉了眼泪，他点了点头，“出去，我们……我们四房搬出去……”</p>
“啥？老四你说啥？”穆老太扔了手里的笤帚，掏了掏自己的耳朵。</p>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p>
“娘，我……”穆大江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p>
穆夏夏知道，她爹又退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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