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阿容点点头，慌忙起身要替张艳茹倒水，可这么僵直着坐着一动不动，她的腿早麻了，踉跄一下险些摔倒了。</p>
“算了，我自己来。”张艳茹的手已经碰到了暖水瓶，往保温瓶里倒了杯水，看也不看人径直进了门带了门。</p>
阿容只听里头咯噔一下下了锁，这才忙揉着发麻的腿，脚微微踮着踩着地，脚心像是有无数的星星在间歇闪烁，脚底板似馒头一样厚怎么都平踩不到底。</p>
她坐在这连厕所都没敢，怕一有动静吵醒了林郡阳，这么僵坐了大半个晚，自然难受。</p>
等张艳茹那屋没了动静，阿容这才赶紧悄声去了趟厕所，出来和被躺下。</p>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听见有火警的声音，她也管不得了，翻了个身睡了。</p>
是夜，苏晚和沈时在老宅歇下了。</p>
一晚，她做了许多的梦，光怪陆离，真假虚幻什么都有。</p>
翌日一早，她方睡的迷瞪，突然接到了艾莉的电话，“不好了大小姐，公司昨晚着火了。”</p>
“什么？！”苏晚一个机灵坐起来，脑似惊雷落地。</p>
只听电话里艾莉道，“我也是刚接到通知，说是昨晚大半夜有人看到公司楼窗口火光四射，有路人报了警，火已经灭了，可是档案室很多资料都已经被烧光了，很多还是我们公司历年的机密资料，幸存的一部分也都是些小残缺，现在已经召了档案室的工作人员提前销假回来修补了。至于烧掉的那些，目前还在整理目录。”</p>
苏晚静静听着，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我知道了，现在马过去。让各部门经手资料的人都暂时归队，先把机密件统一整理出来，假期事后双倍补。”</p>
“好。我已经让秘书给各部门主管发了通知了。暂时还没收到回信。”</p>
“嗯。我立刻过去，你先安排好，不要让公司内部人员以外的人进来，免得损失更重。”发生了这样的事，附近过来看热闹的人肯定不少，公司正乱，怕是一时没有人顾得维持秩序。</p>
“我知道。您放心。”</p>
挂了电话，苏晚也顾不看了天气再搭配衣服，匆匆才柜子里拿了顺手拿了一件长裙换，洗漱完套了件大衣拎包赶了出去。</p>
正走到大厅，他们都在吃早饭，见苏晚过来，老太太笑眯眯道，“怎么起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p>
苏晚也顾不寒暄，忙快速道，“公司着火了，我得赶紧过去。你们先吃吧，我走了啊。”</p>
说着，提步赶紧闪身进了停在一旁的车。</p>
“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沈时追出去，苏晚已然踩了油门窜出了大门。</p>
“朝兮小子还不赶紧过去看看。这么着急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老太太放了筷子忙道，也顾不吃了，非看着沈时开车出门，这才叹了口气，拿了筷子却也没什么胃口。</p>
“怎么苏氏这么多事啊。连个假都不能好好放。”老太太说着，看到桌特意给苏晚准备的一砂锅粥，还盖着盖子没动呢，“饭都不孩子吃。”</p>
“你别操心了。他们自己会处理。赶紧吃。”老太爷往老太太碗里夹了筷子配菜，自顾自吃着。</p>
老太太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气不打不出来。夹起了老太爷给夹的菜往嘴里送，眼睛却盯着早不见人影的大门口。</p>
苏晚匆匆赶到公司。</p>
从大门口的阶梯起，便是带着煤灰水渍的脚印，原本富丽堂皇的公司大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来来往往的人，还有看热闹的都分不清谁是谁了。保安和前头也都被叫去楼帮着收拾了，电影也因为断了电而不能用了，却还是挡不住周围看热闹的人爬楼梯。</p>
这么大的公司，单是档案室起了火还不要紧，可是高压水枪往里一喷，碎玻璃渣子，弄湿的件电脑不计其数。</p>
苏晚跟着爬了楼，沿路狼藉，到办公区一看，更是无处下脚。楼梯顺道淌下的水和这里一简直九牛一毛，满地的湿件、黑灰水洼、窗户碎片到处都是，四处窗口都已经成了大窟窿。</p>
付之一炬。只有亲眼看过了才知道是怎样一幅颓败。</p>
苏晚满眼心痛，眼疾手快扶住了旁边端着一捧幸存件走过来被水渍滑道的女职员。</p>
那女职员张皇抱紧了手里的件，惊骇着眼抬头一件事苏晚，忙歉意道，“谢谢大小姐。”</p>
“嗯。”苏晚淡淡道，径直往里走，沿路所见，尽是一片萧条颓唐。</p>
“大小姐，你来了？！”艾莉正在安排人抢救幸存的件电脑暂时搬去幸免的会议室，自己也在跟着忙碌，乍见苏晚，眼睛一亮，像见到了救星。</p>
“怎么样？幸存的多吗？”苏晚此时情绪淡缓，可这样大的冲击和灾难却让她连强挤出笑容来宽慰别人也做不到。</p>
艾莉眼神一暗，“不多。一些重要件，目前还都没有找到。不知道是烧掉了还是混在湿件里。”</p>
她自己手里抱了厚厚一踏湿件，没有沾火，可是高压水枪下即使藏在柜子里也早湿的一塌糊涂了，只能等吹干了再一张张整理熨平了。</p>
“你先去忙吧。其他主管呢？”</p>
艾莉忙道，“大部分主管已经回信了，有的正在外地赶回来，有的已经在自己部门安顿了，其余一些……暂时还没有回复。”</p>
苏晚单刀直入，“财务主管和项目审计呢？”</p>
艾莉眼一亮，“是财务主管和项目审计暂时没有回复。其余的都基本归位了，暂时还没赶飞机的一些也已经派了秘书和部门金手过来协调了。”</p>
“知道了。你先去吧。”</p>
“好。”</p>
艾莉走后，苏晚打通了董沁的电话。“喂，阿沁。”</p>
“什么事？经理？”董沁正在家里吃早饭，边看着早起打印的英国早报。</p>
“公司着火了，你现在可以过来一趟吗？我需要你帮我整理点东西。”苏晚从楼梯往自己办公室走。</p>
还好，着火的楼层不高，除了档案室，并没有太影响到公司的机密核心，她的办公室和林郡阳的办公室都幸免于难，至少让苏氏的损失没有太过于惨烈。</p>
只是因为墙内线路烧断，又四处都是水，现在苏氏整栋大楼都处于断电状态。</p>
“好。我马过来。”董沁不止学习雷厉风行，工作更是如此，极有担当，接了苏晚的电话，她将商报一卷交给帮佣阿姨，“阿姨帮我送到我书房。告诉我妈，我可能不回来吃饭了，让她自己去聚餐吧。没重要的事不要打我电话。”</p>
“好。我知道了。”阿姨忙点头。对于这个年岁不小的小姐，帮佣阿姨从进门后三天便不敢小觑，对董沁对只知道时髦打牌的女主人还要恭敬。</p>
董沁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很快到了公司。一见公司如今的惨况挑了挑眉，过场式按了按电梯，便了楼梯。</p>
到了苏晚办公的楼层，她拎着电脑包敲了敲门便进去了。</p>
“你来啦。”苏晚挂了手机，“我刚才已经联系供电所派人过来先把楼的用电紧急处理好，至于电梯和楼下几层，可能要过几天。你电脑有电吗？”</p>
“有。”董沁把电脑从电脑包里拿出来搁到桌，“查出起火的原因了吗？”</p>
苏晚微微垂了眼，“还在查。”</p>
“公司从前天晚开始放假，除了底楼有保安值班，各楼层的总大门都是锁的，要是有明火，不可能过了一天两夜才出状况。公司线路是四月三号审检的，回替换电线电缆是三年前。所以，能不能调查一下监控录像？”</p>
苏晚微微一惊。</p>
她作为苏氏如今的掌权人，又是苏家的嫡系子孙，蓦然看到祖业毁成这样痛心之余，理智已经受了影响，本以为自己已经克制的很好，可乍听见董沁的分析，不免感慨自己还是不够冷静。</p>
“好。我们去保安室。那里有后备电源。应该还可以用。”苏晚拿了手机跟着董沁出去。</p>
董沁点点头，把桌的电脑又收进了电脑包，开了带锁的柜子放进去锁这才跟着苏晚走。</p>
小小一个动作，却让苏晚更信任这个年纪自己还小的学妹。董沁的心思缜密和冷静理智是作为一个秘书最先决的条件，在司不冷静的时候能恰到好处的给予提醒，这才是作为秘书最出色的地方。</p>
能挖到这样的宝，实在是她的幸运。</p>
两人没提前通知下楼到了保安室。</p>
保安室里空无一人。桌的电脑也都暗着，墙角几双皮鞋凌乱放着。</p>
因为工作关系，他们多数人都是常住在公司宿舍，所以都备有雨鞋，这会儿在脏湿的污水里泡着，自然都换了雨鞋去了。</p>
董沁才要打保安科长的电话，他人来了，衣袖卷到了胳膊，衣服都是湿漉漉的黑灰。</p>
一见到苏晚，保安科长一愣，“大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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