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蒋浩然想了一个办法,集合雪狼特战队,命令他们把身上十元面额的美元都交上来,这些大兵现在拿的都是美元,而且一个月就四十美元,一个个都富得流油,四十多人随随便便就凑齐了一两百张,
蒋浩然命令张军裁一些和美元大小的白纸来,一张美元捆个十张白纸,满满一皮箱钱随便就凑齐了,对于贪财的人,视觉冲击绝对是杠杠的。
穿上西装提着一个大皮箱,蒋浩然带着林珑,上了一辆民用车牌的别克小汽车,出了营区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紧随其后出门的是四辆军用卡车,车上装的当然是雪狼特战队,这么大的行动,没有他们出力可不行。
一溜烟尘还没有完全消失,王世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望着渐渐远处的汽车灯光,喃喃道:“今晚的重庆恐怕又要天翻地覆了。”
“老长官,您说他们能把这事办成吗?”一旁的张军随口问道。
“呵呵,这个恐怕就只有天知道了,不过,他蒋浩然要做的事情好像还没有做不成的,但愿这次也能成功,不然到时候我抓他的人,他有得跟我翻脸了。”王世和说着打了一个哈欠,随即继续说道:”不说了,听说这小子要回来,这两晚老子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今晚得好好补补,有什么事再通知我吧?”
王世和说完挥挥手,也不理张军,摇摇摆摆地走向了营房,留下张军一个人在夜色中凌乱。
第二天一大早,王世和还在睡梦中就被张军吵醒,说是蒋浩然人赃并获逮了一条大鱼,已经直接去军委会了。
王世和立马从床上爬起来,麻利地穿上军装,抬腿就往外走。
今天的军委会恐怕是会有场大地震了,他可不能缺席。想想都知道,能在重庆操纵青霉素黑市的人,不是身份显赫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牵涉的人没有上百都会有好几十,带来的效应说是一场地震丝毫不为过。
临到出门,王世和还是多长了一个心眼,命令部队暂时按兵不动,继续看守着屋里的两个犯人。
蒋浩然诡计多端,别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到时候交不了差的可是他。
王世和一进军委会大院,就看见雪狼特战队那些妖孽正在院子里聊天打屁,一个个眉飞色舞,看起来心情不错。
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王世和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想来也跟昨晚的事情有关,一切看来蒋浩然还真把这事办成了,最有说服力的是,不远处的墙角里,还或蹲或躺着十几个哼哼唧唧的伤员,不用说,这一定是他们昨晚抓回来的。
王世和没有进军委会大会议室,而是走向了委员长的卧室、书房方向,门口站着冷如霜和梅家姐妹,明显蒋浩然也在哪里。
三个女人倾耳聆听看似很入神,王世和走到她们的身边轻声问了句:“你们抓了谁回来了?”
“啊”
虽然王世和的声音很轻,但还是吓了她们一跳,冷如霜回头看了一眼,拍着胸脯说道:“哎呀,世和哥,你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呀,你吓死我了?”
王世和道:“哪里是我走路没有声音呀,是你们的墙角听得太入神了,快告诉我,你们到底把谁抓回来了?”
冷如霜一脸得意,道:“你绝对想不到,想知道进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王世和的确有些迫不及待了,也不理会冷如霜的卖弄,径直往里走,在门口就听到了委员长的骂声:“娘希匹滴,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说你一无所知,你是坟头上撒花椒麻鬼吧?现在人赃并获,你说吧,这事怎么处理?”
书房的门虚掩着,顺着门缝,王世和看见戴笠站在屋内,居然一脸刷白,脸上冷汗淋漓,一双腿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难道操纵黑市的人是戴笠?”王世和心里泛起了嘀咕,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侧脸换了一个角度之后,他看见戴笠面前还跪着一个人,正在瑟瑟发抖,虽然一张脸鼻青脸肿,而且像是恐惧到了极致,已经严重扭曲变形,但王世和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居然是戴笠的儿子戴春华。
“这就对啦!”王世和心道,自天上人间被蒋浩然砸了后,这小子欠了一屁股债,加上他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戴笠虽说权势滔天,但家业并不大,根本不够他挥霍,铤而走险太正常不过了。要说这小子虽然不是个玩意,倒也不是蠢货,很会利用他老爸的权利,平时也出手大方,不管是军方还是军统局,狐朋狗友还真有一些,也真只有他能有这个本事,把这事做得欺上瞒下天衣无缝。
不过,有件事情王世和怎么也想不通,部队要领到下个月的青霉素,那可是要交上个月的空瓶子的,这货都卖到黑市了,人家总不能跟你把个用完的空瓶子再送回来吧。
当然,一个空玻璃瓶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工艺,完全可以自行生产,但国民政府的工业,呵呵,抗战前上海倒是有玻璃生产厂,但现在恐怕找都没有地方找去,这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屋外的王世和浮想联翩,屋内的气氛却是异常凝重,戴笠不停地擦汗,一块手帕都拧得出水来了,面对委员长的质问,他根本无法作答,也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要这个父亲来亲自决定儿子的生死,这个抉择恐怕谁都不好下。
戴春华像是已经被吓傻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着头一言不发。
蒋浩然坐在沙发上,二郎腿高高翘起,还不停地抖动着,冷眼看着戴笠,嘴角始终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笑,冷眼旁观幸灾乐祸的表情溢于言表。
“怎么,现在觉得这个决定难下了?早干嘛去了?你既然难下这个决定,我帮你下了吧,给你一个机会,你亲自处决了他吧。”委员长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门的缝隙太小,王世和看不到委员长所处的位置,但他可以想象得到委员长的盛怒,不过语气里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