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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对方对城财物一个子都不要，李自成放下心来，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p>
“既然这洛阳城外强干，那么明日开始攻城。”</p>
第二日，随着几声炮响，闯军开始了全面攻城，潮水一般的人群朝城墙涌去。</p>
由于流民人数太多，根本没有区分佯攻和正面进攻，兵力被均匀地分配到四个方向，打下哪个算哪个，一时间四个城门同时吃紧，战斗从一开始进入了白热化。</p>
闯军有备而来，攻城的器械准备非常充分，除了琼海军提供的山地炮，也有从官兵手缴获的红夷大炮，一股脑儿都摆了前线，也不管瞄没瞄准，对着城墙狂轰滥炸。</p>
“轰轰轰”，大大小小的炮弹雨点般飞向城头，守军被压制得根本抬不起头，全部躲在墙垛下。只听到炮弹砸在墙垛、城墙，“噼啪噼啪”的闷响声不绝于耳，碎石四处乱溅，即便有城墙掩护，还是有人被碎石击受伤。</p>
刘黑子站在军位置观察战斗，看到炮击的效果，悄悄摇了摇头。虽然这些炮打得挺热闹，可是看不用，对于城墙守军真正的威胁极少，根本无法达到有效杀伤守军的作用，相对于琼海军而言，战术水准不在一个档次。</p>
等到几轮混乱的炮击结束后，闯军士兵也冲到了城墙附近，把身扛着的装有泥土的麻袋丢入护城河，瞬间填出了一条条可供通过的道路。手执钢刀和长矛的士兵呐喊着顺着道路过了护城河，途免不了拥挤之有人掉落水，扑腾半天也不来。</p>
没有了炮火的威胁，墙头的守军露出了头，官兵的弓箭手们拉开了弓，对准城下的人流射箭。密密麻麻的箭矢落入人群，踩在麻袋过河的人无处躲避，纷纷箭掉落水，“扑通扑通”的声音响个不停。</p>
虽然遭受了迎头痛击，可是流民的人数太多了，更多的人前赴后继冲了来，老营的弓手们也出现在墙下，和城头开始了对射，杀伤效果一般，但成功地让守军的箭雨稀疏了不少。</p>
一张张云梯架了城墙，蚂蚁一般的人流往云梯攀爬了去，弓箭对射停止了，战斗进入了肉搏模式。</p>
民勇们吆喝着抬起青石往下丢，几百斤重的青石顺着云梯滚落，伴随着惨叫声，攻城的士兵们像树掉落的果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云梯承受不了青石的重量垮塌，轰然倒地，连同石头一起把摔在地的人压成了肉泥。</p>
原始的守城手段效果显著，一张张云梯被砸断，架起来的速度更快，攻势很快被遏制住了。</p>
后方观战的李自成不为所动，仿佛死得都是无足轻重的蝼蚁，一点也不心疼，继续下达命令：“继续，谁能第一个登城头，赏白银百两、调进老营。”</p>
进了老营能吃香的喝辣的，战利品的分配也占据绝对的优势，与炮灰部队的待遇有天壤之别。这么优厚的条件，让士兵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前冲，不管死伤如何惨重，攻势始终绵延不断。</p>
云梯架去，被推倒、砸断，又架去，又砸断……如此反复，城墙下的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墙头的青石也越来越少，闯军用人命消耗着守军的守城器械，似乎收到了一定成效。</p>
眼看着城头落下的青石逐渐稀疏，攻城一方慢慢占据一定风，可是太阳也下山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尚且没有一个人能登城头。</p>
李自成望了望天色，估摸着不到半个时辰会天黑，到时候没有了足够的照明，攻城部队会乱成一锅粥，很不甘心地下令鸣金收兵。</p>
听到收兵的信号，攻城部队如释重负，潮水一般退了下来，虽然乱世之性命贱如狗，可是谁也不想这么稀里糊涂死在城墙之下，能多活一天算一天。</p>
守军更是如同放下了千斤重担，一个个累得瘫坐于地。他们的人数远远少于对手，如果不是占据了城防的优势，加守城器械准备充分，官民配合同心协力，早被闯军攻来了。要是太阳晚下山半个时辰，墙头的青石又耗费殆尽，结果很难说了。</p>
负责指挥北面安喜门防御的总兵王绍禹不敢松懈，大声下令：“大伙不要懈怠，流寇随时会再度攻城。墙头的青石已经没有了，赶紧去附近拆些民房，把石头、砖块、木头都搬来，防备他们下一次进攻！”</p>
官兵和民勇怨声载道，却不敢违抗命令，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墙去拆房子，搬运石头砖瓦。</p>
闯军军大帐。</p>
“你不是说城内守军无心恋战吗？可是额看他们倔得很，个个跟杀了他老子似得，打起仗来那叫一个不要命！”李自成沉声抱怨着。</p>
刘黑子很镇定：“闯王息怒。并非我们的人情报不准确，毕竟城有他们的家人，这些官兵和民勇有一定的抵抗意志，也是在所难免。今日只是第一天，只要这样的势头保持下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守军会崩溃。”</p>
刘宗敏瞪着他，质问道：“你说的大炮呢，现在不来，更待何时？如果要额们拿命去填，把城攻下来了，你们的炮才运来，那又有甚用？”</p>
“刘将军请放心，我已经得到消息，炮已经运到了归德府一带，最迟后日能到达洛阳。”</p>
刘宗敏骂骂咧咧地想要抽刀子，“贼你妈，老说快到了快到了，却哄骗额们在洛阳城下死伤惨重，元气大伤，你们莫非是想借刀杀人，来个一石二鸟？”</p>
李自成拦住了刘宗敏拔刀，瞪着刘黑子：“额再信你一回，如果是消遣额们，让宗敏一刀剁了你下酒！”</p>
大帐之气氛紧张，几十里之外的旷野，一支队伍却在月光下打着火把行军，目标正是洛阳方向。</p>
火光照亮了领头人物的脸，正是第一团炮兵营营长左武卫。他骑在一匹蒙古马，眺望着西方的夜空，踌躇满志地说：“等到了洛阳，让流寇和原官兵见识见识咱琼海军攻城炮的厉害！”</conte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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