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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出嫁

    那时我就觉得.阿莫应该是荀师父这辈子的心头念想了.只是阿莫貌似还沒有断.不知道荀师傅有沒有办法把他掰弯.

    在我分神时荀师父转身倒了一杯热茶给我.让我暖暖手.我接过杯子.眼皮跳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我遗忘了.想了想问道:“我刚刚是不是有话要和你说.我要和你说什么.”

    荀师父伸手将我睡散的发理的整齐.无言的想了半日.而后声音放的轻轻:“你是要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

    我愣了愣.瞧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道:“是了.我原是要这么问你的.”

    他伸手将藕荷色的被子往里掖了掖.转头瞧了一眼窗外.残阳散去.只余片片猩红映在天际.抚角的晚风吹开屋前盛开的蔷薇花.门外有琉璃灯罩乍然撞击门栏.发出闷的声响.但除了这些.便沒有了别的声音.

    白瓷杯中的绿水倒映出荀师父的俊美侧脸.出來的声音是冷淡无波:“这里是灵虚之境.不要多问.因为以你的智商我解释了你也听不懂.所以你听听就行了.而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么.是因为我现在有件事情让你做.”

    我研究他的神情半晌.收起玩笑的神色.坐直了身子.点点头:“是什么.”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继续深沉地说道:“先前的境梦坍塌.是因为这境梦是那主人梦魇心结之处.大抵是不愿再忆起过往.才会将那梦给毁掉.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修梦.”

    我吓了一跳.因为我并不记得繁弦调中有什么修梦之说.但看了看对面的荀师父又不像是在开玩笑.摸着小心脏颤颤巍巍地问道:“你那个样子感觉很像是在将笑话给我听.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他将手搭在我肩膀上.笑的很莫名:“小叶子.如果前进一步是死.后退一步则亡.你该怎么办.”

    我迟疑道:“我往旁边去.”

    荀师父默了默.许是不知道这个话題怎么接.将话锋一偏道了一句:“要在这个世界上获得成功.那也就是必须坚持到底.至死都是不能放手的.”

    我说心头一颤:“这都和死挂上边了啊.我这人生还沒享受.我这朵小花蕊还沒绽放.我……”

    荀师父抽了抽嘴角.将手搭上眉骨.顺势揉了揉:“我只是借这个理.沒让你真去死.”顿了顿.又无可救药的看我:“且不说你这知识水平处在什么水平层次.但这逻辑水平和智商果断是三岁以下啊……”

    我笑的轻轻.将脸靠近了些:“坊间有句俗话叫.教不严师之惰……”

    荀师父似是被明火烫到.瞬间从床边跳开.口中不自然的辩解道:“那个嘛.我只是偶尔.偶尔不在家里.但是也有请其他长老教你啊.还是你的智商问題.”

    我撇了撇嘴沒再搭话.因为即便我现在逞了一时之快.但后半生就基本与幸福无缘了.

    房间了又是一阵静默.

    低头斜眼看他半晌才道:“这修梦.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会.”

    说罢.将手里的茶杯递给他.拉起被子兜头罩住.闷在被子里.

    荀师父似是一下來了精神.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掀开.而后觉得不妥.又重新帮我掖好.侧身坐了床头.笑嘻嘻地道:“急什么.你万能的师父.什么都会.”

    我从被窝里探出头來.讷讷道:“……谁说的.生孩子你就不会.”

    被荀师父丢进这忘我之境已过了三日.每日里要做的就是跟在白灵娆身边.过的倒也清闲.看着窗外的蔷薇花有了零落之意.瓣瓣樱红被湿热闷成了暗红色.傍晚陡起的一阵凉风将花瓣吹散.落的精致.

    那日里荀师父同我说.因为白灵娆的梦境是我开启.所以某种意义上我与她的思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修梦的最佳机会便是由我來入这忘我之境.以神思度化炼梦.将坍塌的梦境给修复好.

    我问荀师父如果修不好怎么办.他瞧了我好一会儿才说.那就陪他在这里种种花.样样草.晒晒太阳.那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一定是惨绝人寰.于是我十分坚定说:“我会修好梦的.”

    四月十八.是白灵娆出嫁的日子.天上有阵阵的喜鹊迎门飞过.叫声清脆动听.花楼里的妈妈们说.这是个吉照.白灵娆抬头看了看碧空如洗的天.却轻轻的笑了一下沒有说话.贴身的丫鬟瑾儿将大红的喜帕兜头盖下.听到屋外的人一声高喝:“吉时到.新人上轿.”

    白灵娆被花楼中的人从里面搀扶到门口.流照往日的白色长衫如今换成了喜庆吉利的红色.红绸的绫罗打成了一个花结绑在了胸口.看着从里内被搀扶出來的白灵娆时.嘴角不经意间弯了弯.迎了上去伸手接过新人.搀扶着送进了花轿内.

    花鼓声.铜锣声.声声震耳响天.惊的门口停下的喜鹊惊叫而飞.四处逃散.

    花轿在城里绕了一圈.被送进了卿歌坊附近不远处的一座别院处.一番繁琐的拜天拜地礼仪结束后.已是暮晚时分.闹洞房的姑娘和妈妈们也纷纷笑闹着走开.因为卿歌坊开业的时间到了.

    之所以白灵娆可以和流照顺顺利利的把这婚事办了.一半是这卿歌坊里的妈妈们还算是个有心的人.最终也希望手底下的姑娘们可以找个好归宿;二者.白灵娆虽然嫁做人妇却并未从花楼里把头牌撤去.依旧是以歌姬的身份待在里面.只是卖艺不卖身.

    总得算下來.一方面捞了个好名声.另者又沒有太多的损失.所以这婚事歌坊的人也沒太多反对的声音.

    四月的天不算热.却也不算凉.微微的风拂过垂下的五色珠帘.出來阵阵的脆响.屋外的天似是被墨色的布给兜住.不漏半点星光.漆黑一片.一阵一阵的蛐蛐儿叫声.将夜衬的更加死静.

    突然.一声吱呀.门扉被打开.屋外的风趁机溜进.将明火吹的一摇.昏暗的房内.显得幽幽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