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二娘因为想通了,见夫家说和离的事,并不伤心,相反,还觉得松了口气,毕竟这个夫家,她真的一点也不满意,从嫁进来后就没快活过,现在离开了,对她来说,她甚至觉得,并不是坏事。
以前找不到借口离开,现在能正大光明离开,多好,等回去以后,就让母亲给她找那些高门宗室,嫁不进去,做妾进去也好,一想到自己以后能嫁进自己想嫁的宗室,方二娘不但不觉得和离难受,相反,还觉得开心。
当下带着嫁妆回去后,看方二夫人准备给她找亲事,便将自己这想法跟她说了。
“就我现在这名声,又二婚,想嫁个好人家不可能,与其嫁给那些垃圾人家,那还不如娘帮我找一找哪个高门宗室,让我过去做妾室呢,我知道娘觉得伯爵府嫡女给人做妾,有点掉价,抹不开面子,但,我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我挑三拣四的了,所以娘就同意我的提议吧。”方二娘哀求道。
她倒不怕自己进不了高门宗室做妾,毕竟就自己这条件,嫁过去不可能,但做妾室,还总是有人愿意要的。
现在她最怕的,反而是自家爹娘,碍于面子,觉得伯爵府出来的嫡女,给人做妾没面子,宁愿将自己低嫁,做正妻,也不愿意将自己嫁进王府做妾,那就不好了,所以这时便极力将做妾的好处说了好大一通,无非就是嫁进高门宗室,将来孩子好歹有个前程,总比嫁进低门为妻,到时孩子又没出息,要成白身了强。
方二夫人听方二娘说想嫁高门宗室为妾,的确觉得亲生女儿做妾,面子上有点不太好看,但女儿的话,也是真的。
像女儿现在这种情况,正儿八经地嫁,是不好嫁了,于是便犹豫了起来。
最后还是方二娘说服了方二夫人,方二娘道:“我知道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女儿要嫁个条件不好的,娘说出去一样没面子,还不如把我嫁到高门宗室做妾,虽然开始几年可能面子上过不去,等过几年,我生了孩子,以后有前程了,别人就会觉得,咱们现在这选择是对的了。”
这话彻底说服了方二夫人,方二夫人想着也是,要是低嫁给个普通人家,的确太丢脸了,的确不如给高门做妾。
于是当下方二夫人便点头同意了。
方二娘看方二夫人点头同意了,不由高兴,当下便道:“那娘,你可一定要帮女儿尽量挑个不错的宗室,能挑亲王府,就挑亲王府,实在挑不了,郡王府公爵府也行,那些侯爵伯爵府之类,就不用挑了,嫁过去做妾,生了孩子,分封也不好。最好是郡王以上,就算是妾,运气好还能捞到庶妃侧妃之类的头衔,不比嫁给普通人差。公爵以下妾没名分,嫁着没意思。”
公爵府庶子,运气好的话,还能落个伯爵分封;再往下,分封就会很差了,且除非有特例,要不然宗室子爵以下不能原级袭爵,下代是代降袭爵的,地位低,收入少,还不能科举,且不两代就成平民了,有什么意思。
当然了,勋贵其实也一样,只要不是那种世袭罔替的,一般都是代降袭爵的,但勋贵能科举啊,宗室又不能科举,所以为了将来过的好点,自然要嫁的越高越好。
方二夫人听了,点头道:“娘知道的。”
这道理她哪能不懂呢,于是当下便在京中寻摸了起来。
她本以为,以自家的条件,女儿这名声,高嫁是不可能了,但嫁进高门为妾,还不是随她挑?结果,真正找起来才发现不是她想的那么一回事。
现在方二娘名声差,不少人都知道她脑子有点不太好使,怕纳进门,家宅不宁,再加上纳妾纳色,方二娘的颜色并不是十分好,人家亲王郡王有的是美人,不选漂亮的名声好的,要你一个名声既不好,长相也就那样的做什么?
所以方二娘觉得,自己降低要求,做人妾室的话,宗室还不是随便挑?结果根本不是这样。
就连方二夫人都是这样想的,亏她一开始找的时候,还想找那些年纪轻的,年纪大的她都不看在眼里呢,哪知道竟然这样难找。
所以人有时候就不能太自信。
就像现代,有不少人觉得,只要自己舍得下脸,当捞女捞男的话,也能像那些被自己鄙视的、被人包、养的人一样,赚到大钱,但事实上是,有钱人不是大白菜,你想挑就有,人家也是要看的,不是什么人都要的,所以不少人就算舍得下脸,也当不成捞女捞男,因为你没那个本钱。
这会儿的方二娘,其实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
她自己觉得,她降低条件了,想嫁哪个高门宗室就能嫁,到时嫁到亲王府做侧妃,生的孩子运气好能申请得到公爵分封,岂不是跟方安然和方三娘一样了,不,甚至比她们还要好,她们的孩子只有嫡长子才能袭公爵,其他嫡子只能分封个侯爵,但自己要是亲王姬妾的话,运气好,所有孩子都能得到公爵分封,这样一来,到时岂不是要比方安然和方三娘混的还要好?
但现实很快将她打脸,别说亲王府了,郡王府都难找到要她的人,倒是她娘找到了愿意纳她为妾室的公爵府。
这也很正常,京中亲王郡王数量不多,但到公爵这一层级,数量就多了起来,多了的话,总有人不介意方二娘的名声,再加上她的长相,亲王郡王看多了美人看不上,到公爵这个层次上,还是能看的上的,这样一来,看在她出身的份上,愿意纳她为妾,也就很正常了。
但人家愿意,方二娘却还要考虑考虑,毕竟她想嫁到王府,做个有名分的妾室,而不是在公爵府里,没有封号,且生的孩子最多能封个伯爵,运气不好,庶子太多,超出了朝廷规定的数量,可能连伯爵都捞不到,还要降级分封,这样一来,她怎么可能愿意呢,自是想嫁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