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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酒儿对宋惜年的提议不动心那就是假话。如果她不知道他已有心仪之人,她也许会答应。

    宋惜年因为沈栾的事伤了心,寄情于工作,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追查宗政淮礼上。对方却滑得像一条泥鳅,所有线索追查下去都是无果,让他大伤脑筋。

    感情工作都不顺利,偏偏就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找麻烦。

    宋月致当真跑去求太后赐婚,结果在宋惜年的预料之中,可是却在她自己的意料之外。太后拒绝得十分干脆,任由她哭闹哀求都置之不理。宋惜荷觉得她闹得太难看就将她禁了足,谁知她竟以绝食相抗,硬是熬了三四天水米不进。

    宋月致的身世比较特殊。她娘是先帝的九公主,太后的嫡亲女儿。当初为九公主选驸马,选来选去她却看中了丧妻未娶的宋家老大宋弗仪。两人相差十三岁,先帝和太后自然不同意,还把宋弗仪派去驻守边关。谁知九公主竟敢偷跑出宫去边关寻他,此事一出举国哗然。

    太后爱女心切,后来实在无法才同意了这桩婚事。婚后两人感情甚笃,只是好景不长,宋月致九岁那年战争爆发。再过两年宋弗仪战死沙场,九公主悲痛欲绝也随夫君而去。太后怜惜外甥女,把宋月致接到宫中抚养爱宠有加,养成了她娇蛮无理的个性。

    如今太后看她寻死觅活的,心里也是焦急。还是李贵嫔出了个主意,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得让宋惜年亲自去劝说明月郡主。

    于是懿旨下来,召宋惜年进宫。

    宋月致似乎睡着了。半月未见,她瘦了许多,原本蜜桃般饱满的脸颊凹陷了下去,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仿佛没了生气。

    宋惜年不是不动容的,可是在他的心里宋月致还是当年叫着“惜年哥哥”的小女孩,他只当她是妹妹。

    他从桌上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唤她,“月致。”

    宋月致听到声音睁开眼来,待看清眼前的人是他,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她坐起来抱住他,哽咽道:“惜年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一定舍不得我。”

    他柔声道:“先喝点水。”

    宋月致顺从地喝了水,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婢女连忙送上温热的燕窝粥。她就着宋惜年的手又吃了些粥。消息传到慈安宫,太后稍稍松了口气。

    待她将一碗粥慢慢吃完,他叹道:“月致,你这是何苦呢。”

    她握住他的手,道:“惜年哥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连死也不在乎。”

    他这次没有将她的手扔开,而是反握住,缓缓道:“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吃栗子酥,最讨厌吃桂花糕,嫌它太甜。惜荷和你的喜好却是正相反。你很调皮,总是把惜荷的桂花糕换成栗子酥。惜荷吃了几次亏也如法炮制,你误吃了桂花糕就会大哭不止,连你娘也哄不住你。当时我觉得不过就是一块桂花糕嘛,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别人若硬要把你不喜欢的东西强加给你,你就会不开心。设想一下,如果有人从那以后把你的栗子酥全都换成桂花糕,让你天天吃年年吃,你会怎么办?”

    她咬着唇,喃喃道:“我不喜欢桂花糕,到现在也不喜欢。如果有人逼着我天天吃,那我一定会觉得日子难过。惜年哥哥,我对你来说是那块桂花糕吗?”

    他道:“是,也不是。你不喜欢吃桂花糕,大可以扔掉。但是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对你虽没有男女之情,但有兄妹之情。你能扔掉桂花糕,我却不能扔掉你。我希望你过得好,但是如果你嫁给我,你一定会过得不好。那样的话,我不开心,你不开心,大家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她眼中仍有希冀,“你、你就不能和我试一试吗?”

    宋惜年不语。

    她颓然道:“是啊,如果有人要我试着吃一吃桂花糕。我一定让他滚开。”

    “月致,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她的神色突然平静下来,她松开宋惜年,说道:“惜年哥哥,我觉得有些闷,你能去帮我把窗户打开吗?”

    宋惜年左右看看,发现不知何时殿中服侍的婢女都已经退下了。

    待他去将窗户打开,再回来时宋月致已经从床上下来了,她身姿单薄,着了一条水粉色轻纱长袍挂在身上一般。

    “惜年哥哥,你说的我都懂了。你今天来是为了劝我放下,虽然我不愿意,但是我会听你的话。小时候我们总是拿茶学大人喝酒的样子。今天再陪我玩一次吧,希望我们以后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自然是宋惜年想要的结果,可是此时她的神态却透着一丝古怪。但是她既然这样说了,他心里还是觉得欣慰的,于是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宋惜荷一直在长欢殿外等。她太了解宋月致了,只要是她认定的东西,谁劝也没有用。

    “娘娘,侯爷已经进去很久了。”宋惜荷的贴身婢女素菊小声地提醒道。

    她当然知道宋惜年进去已经很久了,可是这件事到底是太后允准了的,自己贸然闯进去总归是不太好,她的焦灼已浮在面上。

    “娘娘,让奴婢进去吧。如果太后怪罪下来,奴婢一人承担。”洗兰突然道。

    宋惜荷做了决定,道:“你一个奴婢怎么承担得起,你去吧,太后如果怪罪,自有本宫担着。”

    洗兰得令,丝毫不耽搁,立刻持了皇后令牌直闯长欢宫。她踏入宫门还未到殿前,高阔的殿门便轰然打开了,宋惜年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

    洗兰大惊失色,上前将步履蹒跚的宋惜年扶住。长欢殿左右侍婢想要上前阻拦,洗兰立刻喝道:“皇后娘娘令牌在此,谁敢放肆。”

    众人面面相觑,倒底是没了底气。洗兰扶了宋惜年急步而出。

    宋惜荷迎上来一看他满脸桃红,眼神迷离的样子已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她心中大恨,看着长欢宫的眼神似要喷出火来。可是此情此景,哪里容得她进去找宋月致理论,此事一旦张扬开,宋家和皇室的颜面皆要扫地。

    “快把他扶上轿撵。再去拿取些冷水来。”

    皇后身边的人马上手脚麻利地分工去做了。不消半刻,已有人取了冷水过来,宋惜荷对着他兜头浇下。

    冰冷的水一激,宋惜年清醒了几分。他一发现茶水有异马上就要离开,奈何宋月致纠缠上来。这毒甚是厉害,要不是他功力深厚勉力压住,会发生什么他真的说不好。

    他看清眼前的人是宋惜荷,只觉得又窘迫又难堪。他稍整衣衫,分开众人朝宫外奔出。

    宋惜荷哪里放心得下,把令牌递给身边内监,“好好护送侯爷回府,不得有半点差错。”

    内监领命而去,她才沉声道:“素菊,你马上去查,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仔细着点。”素菊晓得利害,半分也不敢拖延,即刻就去了,“其他人随本宫去面见太后吧,李贵嫔,本宫倒要看看你安的是什么居心。”</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