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贼匪迁移到西蒙山后,也曾打劫过藏地的几个商户,抢劫了约莫上万两银子。
西蒙山虽然地处藏地,但只是在藏地的一个边陲小镇,距离藏地府衙和驻兵还有千里远,所以一些小案子不太可能惊动藏地府衙。
藏地知府一直在暗中搜寻赵承玉和卫谏的下落,尽管赵承玉和卫谏一路小心翼翼,但是行迹还是被藏地知府派出的人搜查到了,于是,藏地知府借口进西蒙山剿匪,集合了上千的兵马在往西蒙山靠近。
虽然荣老大他们抢劫过商户,但是并没有暴露西蒙山,西蒙山有匪,无人知晓,藏地知府大动干戈,聚众千人而来,让张晓芳都为此疑惑。
但她并未想到是冲着赵承玉和卫谏而来,只全心的去跟其他人商议对敌之策。
“必要时,就让那个玉儿姑娘假装是长公主,至少能够逼退他们的人。”张晓芳道。
“也只能这样了,果然还是张姑娘深谋远虑,执意将玉儿姑娘他们留下来,是有用处的。”荣老大佩服的道。
赵承玉坐在山上的巨石上抬头看夜空的星星,卫谏在她身边坐着,将一支紫檀木的簪子插进她的发髻。赵承玉此时的装扮很朴素简单,粗布衣裳,发髻上也没有什么首饰簪子。
“怎么送我簪子?”赵承玉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奇怪的问卫谏,卫谏似乎很喜欢紫檀木,先前他也雕刻了一支紫檀木簪子送她,让她给收起来了。
“我托小方下山的时候给我买了一块紫檀木,这些天里,给你雕刻了这支簪子,时间仓促,雕刻得很是粗糙,模样也不好看。”卫谏答道,伸手揽过赵承玉,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赵承玉此时的心境是欢喜轻松的,像一个普通平常人家的女子。
对于卫谏,她没有像先前对赫连南骏那样的痴恋,只是她与卫谏有联系时,卫谏是她的夫君,如今又与卫谏在一起经历了生死,好像与卫谏关系亲密很是自然。
“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卫谏低声问道。
“今日是什么日子?”赵承玉问。
“四月初六,是你二十岁的生辰。”
“是啊,今天是四月初六,我都给忘了。”赵承玉笑着道,望着远方,“以往每年的这一天,宫中都会热别热闹,为我准备的生辰宴是宫中的盛事,满朝文武百官祝贺,后宫庆贺。今日,倒是显得有些凄凉。”
也不知道今日的宫中,会是什么样的境况,赵承桓会不会想念她这个被戎族人抓走的皇姐?
“可是觉得没有那样盛大的生辰宴,没有百官朝贺,觉得不开心?”卫谏问她。
赵承玉摇头,反而道:“那些不过是虚无脸面的事,就朝贺我生辰快乐的人,兴许是面上笑着,心里却想着我怎么还不死?今日,我很开心,你记着我的生辰,很用心的给我准备了生辰礼,卫谏,你待我是用心的。”
是不是爱,赵承玉不清楚。
但此时,卫谏待她情深,她很清楚。
两人回去时,卫谏去了厨房里给赵承玉煮了一碗长寿面,李阿婆瞧见了,笑眯眯的问:“是玉儿姑娘过生辰吗?”
“是的。”卫谏答道。
“哟,你倆也没说,难得你们俩来这儿十多天就遇上玉儿姑娘过生辰,我让大伙儿来给庆一庆。”
李阿婆说完,就山寨的各个房间去了,告诉大家今日是赵承玉的生辰。
赵承玉正吃着长寿面,大伙儿就都来了,手上捧着东西。
先是张晓芳递给赵承玉一支玉簪子,道:“你现在也没一样首饰,这玉簪子给你。”
赵承玉看着,没着急去接。
张晓芳急了:“这是我娘给我的,不是抢来的赃物!虽说玉质不是特别好,但是也能顶二两银子了。”
“这玉簪子对你有不同意义,我不能要。”赵承玉道,她看了看张晓芳,指着她胸前挂着的一串小铃铛,道:“这个挺好看的,你把这对铃铛送我吧。”
张晓芳没犹豫,将胸前的小铃铛摘下来递给赵承玉。
随后荣老大和小方等一群人都给赵承玉送了礼物,荣老大还让人摆上了一桌酒席,让大家一块儿喝了个尽兴。
其他人都喝醉了,张晓芳喝得少,在外面生了一堆篝火,看星星。
赵承玉过去她身边坐下,张晓芳看了一眼,问:“你那个卫大哥呢?平常你们俩总是形影不离的,现在他没陪着你。”
“他喝多了,我扶他回去休息了。我睡不着,就过来跟你说话了。”赵承玉道,仰头望着星空,“过了那么多生辰,就今日是最开心,最肆意自在的。”
“那是,你以前在宫中为奴婢,即便再得长公主喜欢,可也是个奴婢,过生辰肯定也是简单的吃碗长寿面,就算过了。今日,有这么多兄弟给你庆祝,陪你喝酒。”张晓芳道,她身边放了一壶酒,她举起酒壶喝了一口,看似很潇洒肆意。
赵承玉抿唇笑笑,问:“那你呢?我听他们说,你是半年前才去的西山,你这么有才能谋略,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半年多前,我家被灭门了。全家一百四十五口人,全死了。我自小被爹娘养在山野间,仇人都不知道张家有我这么个人存在。”张晓芳感慨叹道,眉目间满是愁虑。
“那仇人是谁?你报仇了吗?”赵承玉关心的问道,竟不知张晓芳经历过这样悲惨的事。
以前的时候,满门抄斩她听得太多了,这四个字在她眼里,就只是一句话,从不会生出什么悲悯的心肠来,而今,从张晓芳嘴里听到“全家被灭门”这话,她感觉道到难受和气愤。
张晓芳摇头,继而道:“我不知道,我从山中回去,就看见满府的尸首,家中钱财也被当地的官府全都搜刮走了。我暗中打听官府那边调查的消息,可官府只是搜刮走了所有的钱财,不但没有去调查这个案子,反而以失火案敷衍了事。我打听了很长时间,也没查出我家跟什么人结仇结怨。所以,我怀疑可能是官府与人勾结害死了我的爹娘……”
“你憎恨官府,所以机缘巧合之下,你到了西山,专门跟官府作对?”赵承玉问道。
张晓芳点头。
“你是姜地人?”赵承玉又问。
“我是藏地人,西蒙山就是我曾经生长学艺的地方。这儿我很熟悉。”
“那你想过报仇吗?”赵承玉问她。
“做梦都想,可我从哪儿去找仇人呢?”张晓芳迷茫的道,眼中有恨,很快她又平复下来:“我不想让仇恨所支配。虽然,我出身也算是富贵人家,但是从小却不是生活在闺阁院墙之中,所以,我比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要豁达爽朗许多。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这样,很让人羡慕。”赵承玉道,可惜,她没办法向张晓芳那样豁达自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赵承玉起身来,拍掉衣裳上沾的杂草,回了她和卫谏的房间,卫谏并不在房中,他下山去打探消息了。
姜地那边,差不多该来人了!
那日,张晓芳派人去姜地查探赵承玉和卫谏的身份。
瑾儿刚从公主府里出来,就被人挟持了。
“姑娘可知道长公主身边一个叫玉儿的侍女?”那人问话时,还拿出赵承玉的一样首饰来给瑾儿看。
瑾儿自小在赵承玉身边伺候,赵承玉都有些什么首饰她都一清二楚,连玉儿这名字,她和赵承玉便服在外私访时,赵承玉常用的,而且,私下赵承玉也让她称呼玉儿,两人以姐妹相称。
“自然知道,这是玉儿的簪子,她被戎族人当做长公主抓走了,你可是知道她的下落?她在何处?”瑾儿着急的问道。
“她已经从戎族人手里逃脱,和情郎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此番,我是来替她传个口信,让你们不必替她担心。”
瑾儿点头,从荷包里拿了些银两递给那个挟持她的男人,道:“多谢小哥传信,这二两银子算是给您的辛苦费,另外的烦请你帮忙捎给玉儿,她在外面过日子,到处需要花银子。”
那人离开之后,瑾儿就立即喊了松儿,喊了人跟着那个男人,又安排了府中亲兵以及赫连南骏留下的五千士兵,沿途按照自己人留下的记号一路往过去。
“另外,给赫连将军传个信吧。”到达西蒙山下之后,瑾儿和松儿道,“公主在西蒙山,让他带兵过来,也免得他在藏地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找。”
赫连南骏平定了京城叛乱之后,得到消息,赵承玉可能已经从戎族人手里逃脱,应该到了藏地,于是就带着兵马来了藏地找赵承玉,为了避免赵承玉身份暴露,被人伤害,赫连南骏并没有言明是在找赵承玉,只是将全城戒严,让藏地的人知道赫连将军在藏地。
他到藏地都有半月了,却连赵承玉的半点消息都没有。
两日前,藏地知府请了两千人去西蒙山剿匪,原来剿匪这样的事,该是他这等武将去的,但他不屑立这样的功劳,便让藏地知府领兵去了,他则是继续暗中查探赵承玉的下落。
卫谏到达山下后,很快找到了瑾儿他们的落脚处,进了房间后就问道:“你们带来了多少人?”
“公主怎么样?”松儿和瑾儿同时担心问道。
“她很好,西蒙山只有百来人,他们是原先西山的贼匪,不过,他们并不坏,公主在那儿很安全。眼下最大的威胁是藏地知府带兵前来剿匪,他剿匪乃是正当,若是我们抵抗与之为敌,就变成了长公主与贼匪伙同为难官府,长公主有谋反之嫌疑。”卫谏解释道,又将藏地知府曾暗中捉拿他和赵承玉的事情与瑾儿等人说了一遍。
“我们此来的人有亲兵五百,将士一千。奴婢已经派人送信给赫连将军,赫连将军应该很快会赶来西蒙山。现今如何安排,全听卫大人的。”瑾儿答道。
“西蒙山中已经有了部署,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上山,先在山下制造些混乱,拖住剿匪的兵马,静待赫连南骏带人前来。我不能在山下逗留太久。”
卫谏交代完这些后,就匆忙回西蒙山了。
他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跟赵承玉说了山下的情况,就先躺下眯会儿养精神。
“卫大哥这酒量也太差了!昨日就喝了半坛子酒,今日醉到这个时辰还没起来啊!”张晓芳过来,看到赵承玉一人在院子里捡豆子,疑惑问了句。
“是啊,他酒量不好。”赵承玉笑着说,随口就编了一段故事来:“以前有一回,长公主过生辰,他没忍住偷喝了些酒,然后就躲假山后面睡了一宿,害得我和长公主到处找他,都没找着,为此,他还在假山后面撞见了后宫里一个小嫔妃和侍卫的奸情来。”
“嫔妃和侍卫偷情?那可是天子的女人啊!”张晓芳被赵承玉的话引起了兴趣,坐过去帮她捡豆子,想听她说。
赵承玉接着道:“后宫嫔妃那么多,能被天子宠幸的并不多,有些人进宫都好几年了,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就慢慢寄情于别的男子了。在后宫里,嫔妃背着皇上偷情并不少见,先皇时,被揭露的后宫嫔妃与侍卫偷情就有二十来人。”
“被揭露后,她们会怎么样?”张晓芳问。
“嫔妃赐白绫毒酒,侍卫杖毙,也有被打入冷宫,永生不得出。”赵承玉感慨道,这样的事,她见过太多,也处理过不少。
张晓芳唏嘘的叹了声:“还是宫外好,自由自在。”
快到晌午时,卫谏才醒来,与赵承玉一同去聚义堂里和大家一起用了午膳。
张晓芳和荣老大在组织着人做防御工事,这上山的一条路上,已经设下了无数障碍陷阱,另外这山中还有一条隐秘的羊肠小路可下山,不到万不得已,张晓芳不会将这条路说出来。
“真的不打算让大家散了,去山下找个地方安家过普通平凡的日子?”赵承玉见张晓芳从聚义堂里出来,开口问道。
张晓芳顿了片刻,应当是在思考赵承玉说的话,许久后开口道:“还没到绝路。”
“从三千多人,到现在一百多人,你还没看明白跟官府作对的下场吗?没错,你在西蒙山设置了各种陷阱,底下一千多官兵打上山来,的确占不到什么便宜,可是这样,还是会两败俱伤,这一百人还会剩下多少人?三十、二十,还是几个人?他们都是因为生活所迫才不得已上了山,落了草,如今,你们抢了那么多财物,生活已经很富裕了,而且还有了一身的本事,难道还要当强盗土匪?”赵承玉句句厉声质问。
没错,她很佩服张晓芳的才能和气魄,一个女子,能让一群男人对她心悦诚服,死心塌地,但匪是匪,他们抢人财物,便是害了别人。
如若,无法将西蒙山的这些贼匪劝退,那么挥兵而来,她不会心软。
张晓芳探寻的目光看着赵承玉,她一直觉得赵承玉是个温和如玉的女子,今日,才瞧见她的霸气和凌厉,咄咄逼人,根本不是个善茬。
但是,不可否认,赵承玉所说,句句在理。
一百来人,对一千多人,哪怕她们再占地理优势,再功夫高强,打起来,仍会有死伤,哪怕只死五十人,都是极大的胜利了。
为了保全所有的兄弟,就是立即撤走。
“小方,去叫荣老大召集所有人,收拾好东西,夜晚在聚义堂集合!”张晓芳跟小方吩咐了一句。
小方应下,就迅速去了。
山寨的集合锣声响起,荣老大将张晓芳的话给传了下去后,其他人也没有什么疑问,全都立即赶回去收拾所有值钱的东西,天色刚黑,就都到聚义堂里集合了,连着赵承玉和卫谏一同都去了。
张晓芳站在台上,大声说道:“眼下,官兵要来西蒙山剿匪,我们不怕他们!但是,我们已经损失了几千兄弟,我不想再让大伙儿出事,所以,我想让大家离开西蒙山,财物都分了,以后不再为山匪,找个地方安家过日子。”
“张姑娘,我们不想跟你分开,你待兄弟们好!要不您说,咱干什么,咱们跟着你一起干!兄弟们还给你当手下!”荣老大嘶声大喊道,血性尽显。
其他底下的兄弟们都异口同声的大声道:“我们都跟着张姑娘!”
张晓芳略顿了顿之后,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我知道一条秘密小道离开西蒙山,你们都跟我走。”
说完,张晓芳就快步领着大家往后山一处隐秘的地方而去,在一座石山面前停下,打开机关按钮,石山便有一道门打开,里面可见一条狭窄的小路,张晓芳领人往里面进去,荣老大和卫谏、赵承玉走在最后。
卫谏在进入石门之前,悄悄放了个信号弹。
石山小路蜿蜒狭长,他们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走出石山,出来之后,张晓芳便毁了这个出口,感慨道:“当年我师傅怕被仇家追杀,费了十几年的心力弄了这么一条小道,好在危难之时逃命,现在就这样没了。”
“这里是西蒙山的北面,官府的兵力都在南面,前面虽有几条下山的小路,但是不够隐蔽,可能会被官兵发现,我们要走一条隐秘的羊肠小道,背靠悬崖,地势很险。过了这条道,我们就下了西蒙山了,随后,我们离开藏地,往凉州方向去,到了凉州了,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其余的人都听张晓芳的安排。
随着张晓芳往那条隐秘的羊肠小道而去,到了那儿看,前面就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有路,张晓芳先让大家坐下休息一会儿,吃些东西填饱肚子。
随后,打着火把慢慢的摸着一块石头往悬崖下去,约莫下了两人高,她就落在了一块巨石下面,下面的巨石并不十分狭窄,约有三尺宽,上面有树木、突出的石头遮挡,谁都想不到这悬崖下面一丈多高的地方竟然会有一条小路。
到了小路之后,一行人走了约莫两个多时辰就可见天色渐渐亮了,天色大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部下了西蒙山,在路边的一处茶寮喝茶休息。
“张姑娘,荣老大,看来我们将在此别过了。”卫谏拱手与他们道,下了西蒙山,张晓芳他们会商议去别的地方,如此,他们的行迹自然不会让卫谏和赵承玉知晓。
荣老大也拱手道:“再会!”
还不等赵承玉和卫谏走,就听得有轰隆而至的马蹄声靠近,灰尘扬起。
来的是一大队人马!
张晓芳等人立即警觉起来,握好手里的恶兵器,连卫谏都神色严峻紧张,将赵承玉护在身后。
一大群的铁骑停下,将整个茶寮团团围住,赫连南骏骑着马过来,满脸的紧张和担忧还有几丝兴奋:“大胆贼匪,放了长公主,本将军还可给你们一条生路!”
赫连南骏冲茶寮的人喊道。
赵承玉无言以对,明明一切都很顺利,怎么半路就杀出了个赫连南骏来?
张晓芳和其他人冷漠惊疑的看向赵承玉。
“你是长公主?”张晓芳愤怒的问,被欺骗的羞愤油然而生,她一时气急,就将剑架在了赵承玉脖子上。
“张姑娘,虽然我是长公主,但我绝对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你先放开我,我跟你们保证,他们也不会伤害你们。”赵承玉苦心解释道。
卫谏虽然心里着急,但也平静的解释道:“若真伤了她,赫连将军恐怕不会放了你们。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相信她。”
张晓芳半信半疑,但还是一把将赵承玉推出去,卫谏眼疾手快,身形一动,就将赵承玉扶助,并且带着赵承玉到了赫连南骏的身边。
“放他们走!”赵承玉厉声坚定的跟赫连南骏道。
赫连南骏手势一挥,围住茶寮的士兵们退出一道口子来。
张晓芳看了看赵承玉,又观察了眼围在周围的士兵。
“张姑娘,走吧。”荣老大拉了拉张晓芳。
张晓芳没有走,还将荣老大等人叫住:“等一等。”
随后看向赵承玉,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我们刚离开茶寮,就会出现另一派官兵围杀我们。长公主若不嫌弃,能否容我们跟着您?”
张晓芳审视犀利的眼神看着赵承玉。
“好,本宫要回姜地,诸位也都是姜地人,也好回了姜地落叶归根,至于被林知府抓了的那些兄弟,本宫会让林知府放人。”
听赵承玉这话,这些人都放了心,对赵承玉还多了些感激。
赵承玉不会真的放了他们,他们这些人,她会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