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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如梦,岁月无数英雄,倒影在历史中。妙书斋..陈征出生在抗战胜利后,记忆中是残疾的腿和爷爷的笑容,在温暖的墙根下,谁的怀中。少年时,本领在身如草原野马横冲,脚下斯文落魄客,鬓白枯发共挤牛棚,得意处谁人不敬畏?终于出手过了头,爷爷一巴掌把他抡地下,溅起满地黄雨。明人性,辩对错,收心养性。青年时老实农耕习武,养家育娃。爷爷病逝,离家闯荡,行万里路。数年后,回来闲暇时,办武校,蹉跎至今。他的一辈子都在这里了,剩下的,就只有这一身武功了。很多人问他,在外界看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同乡的人,会说见到了会跑的铁疙瘩、很高的房子那叫楼房、跨度很大的大桥、外面漂亮姑娘的打扮。而陈征却一笑不语。没有人知道,他在国家发展期出去,遇见了什么不能与人说的事。

    “唉……”一声轻叹,黑色的空气中,像是和星星做对抗,共同演绎了一场黄昏后的落幕。

    武术老师傅从怀中掏出一个扁平铁罐,拧开朝嘴里灌了一口已经被身体温热的酒水。这温度的酒水,就像是喝了自己的血液一样,让他瞬间精神了许多。随手一抛,铁罐竟然稳稳地落在不远处的一根木桩上,而老师傅自己缓缓的打起拳法。挥掌是劈、是穿、是钻、是撩、是黏;抖腿是蹬、是踹、是踢、是摆。身如游龙,飘掌如落叶,落拳重如雷,侧闪,手指挥琵琶,拧身转如油,并指戳如枪如剑;抡臂圆如弓,舞动袖出雷;动若脱兔,快若鹰扑,衣衫猎猎,啪啪打风做响。接着几个上步,轻轻纵身一跃,如鸟雀登枝,已然落稳木桩之上。吐气运功,轻推一掌,有风声闷动。

    “老头子,还不休息!”老妇人的声音从黄灯窗内响起。

    “恩。”老师傅全身正含着一口丹田气,只能闷哼回应,接着又打了几个动作,才收势吐气,轻轻跳下一米多高的木桩。

    老师傅进了屋,找毛巾擦了擦细汗。屋内。

    “怎么的,这几天心不在焉的?小勇说什么了,让你这么上心?”老妇人的声音响起。..

    “大老爷们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操这个闲心做什么?”男人怼自己的女人总是那么一棍敲的让人没话说。

    老妇人就要发火,老师傅见状,又赶紧安抚了一句:“武术上的事,跟你说不是让你瞎想吗?再说了,我多大了,肯定不会和人打斗的!放心吧!”

    就要上床的老师傅始终在下面走来走去,犹豫不定。

    “别转了,我晕。”老妇人埋怨道。

    “恩。”

    老妇人投降,自己歪个身闭上眼休息了。

    老师傅打定了注意,寻到书房,从抽屉中摸出名片大小,黑色的电话簿,约莫有拇指厚。然后用座机打了几个电话,这几个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完了后才满意的睡觉去了。

    武术,是打出来的,缺少实战的武术注定不成气候。对于李鹤舞来说,他就没有进行过打斗训练。不是说没机会,毕竟以他的个性,只要多露头,肯定不缺架的。只是,李鹤舞有自己的顾虑。深深的顾虑。

    事情要从他小时候说起。李鹤舞原名叫李木,他隐约知道他们这个李家有百来户,是个大家族。可是呢,他父亲和家族兄弟姊妹关系不好,加上身体有些弱,受不得欺负。他母亲家庭普通,几百公里外有个不是太生分的亲戚,就跟李鹤舞他爸爸做了商量,从李家分开,到这亲戚这边定居。于是,二人就带着襁褓中的李鹤舞在这个镇子周边的村子定居了。

    李鹤舞从他母亲那里听来的李家一些消息,就询问爷爷家为什么欺负爸爸。他母亲就跟他说了一些狗血的事情,说是他们李家是武术世家,李鹤舞的爸爸小时候生过病,不能练武,等病好了些又过了最佳练武年纪,同时医生讲他不能做过于剧烈的运动,很不幸,武术就属于这一项。于是,李鹤舞的爸爸就作为家族最弱一直长到成年,就像童话中丑小鸭一样,被当成了另类。之后,初中毕业,就出门打工了,遇见了工厂里平凡的现任妻子。两人缔结良好,在李家生活不下去,一气之下走了。妙书斋..也许想着要混出一些名堂再回去,可惜,始终没大成就。

    李鹤舞,原名李木,改名应该算是和特殊的家庭组成有关。李鹤舞从小也被欺负过,父母忙工作,自己一个人就有些闷的性子。平时喜欢带画的书,邻居家的小学画画书都能翻来覆去的看。八岁一天,在自家的老木箱子里翻出了一本叫“鹤舞萍踪”的书籍(起初他就认识‘鹤舞’两字),翻看一看,竟然有许多小人插画,有许许多多的姿势;一段插画后,会有一些竖写的文字。这么稀奇的画册,自然被李鹤舞当成了私有物。再大了点,他认识的字慢慢的多了,尤其是用新华字典翻译出了几页文字后,他如同发现了宝库一般——这是武功秘籍!

    别说李鹤舞信了他妈妈说的狗血故事,当年电视剧流行,全国都迷恋武侠剧,各种奇遇,各种功夫,简直把小孩们迷得不要不要的,他老妈一说李家的武林情仇,他就来精神,恨不得再多说一些。一般情况,这些小孩没有见过武功,渐渐的就不那么相信真的能飞檐走壁。可是,谁让李鹤舞捡到了呢!少年就是跟他讲有神仙,他也会信;然后再有一个自己的奇遇,你猜他能信多久?所以,升初中那年,老师让他把户籍名上报的时候,他改名为李鹤舞……直到初三要中考,学校登记申报考试名单,县派出所会对错误的姓名进行修正,从新登记户籍名。如此,李鹤舞如愿的使用这新的名字。

    “鹤舞萍踪”,这一套武功秘籍,李鹤舞拿出给母亲看过。他母亲淡淡地看了一眼:“你爸家里,说是练习轻功步法的东西。当时你爸练功不行,知道兄弟姐妹不练轻功,就想借此出头,可惜,没曾想,还是没练出来。这秘籍呢,被无意中带出来了,就当是念想了。对了,你看归看,别弄坏了!你爸他……总之爱惜点。”

    这套秘籍说白了,百分之七十都是基础训练法。一个人从头到尾,每个部位依次得到训练的方法。

    初篇是五体篇,以头开始,头顶要用意念上拉,这个提拉就有五六种动作;然后后脑如何用气血刺激,分顺、逆、刺等等,再然后脊椎四肢,再到手脚十指。

    再有是皮肉篇,其中就讲究的鹤腹如羽,形容这个人腹部要像羽毛一般柔顺细腻,腹肌却又要像羽毛一片片贴在身体上,又如鳞片一样密集。

    再有筋骨篇,就是刺激筋骨,筋骨如牛。

    骨髓篇,骨髓要练出重量,就像灌了水银一般。

    其中,每项完成,才能进行下一项。这决定了最终的成就。其中,有前辈指出,即便完美的完成了每一项,练成的也极为稀少。不但如此,还有一些前提:据猜测,以上的训练,都是积累基础阶段,就像盖房,还不等水泥干硬化,就对外使用,就会使得整栋辛苦搭建的楼宇倾塌。也就是说,打算练成的,可能不能练武,不能用武。除非练成。

    李鹤舞只看到这里,后面的百分之三十没看下去。因为,上面写着,若天赋已尽,可以功法辅用。每每翻看到这,李鹤舞都会忍不住掀看下一页,因为,他已经练了整整十年了!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磕磕碰碰一个人琢磨着锻炼,到初中颇有进步,再到高中已经将大部分的动作融入的日常生活中,一个动作下,几篇练法融在一起,全身上下,精气神体内激荡刺激。这种心头的痒、筋骨如同膨胀的无力、骨髓里流淌着热炭、皮肉里的酸和麻,使他无时无刻不在受折磨。他把自己半催眠成行尸走肉,只希望第二天一睁眼,自己达到了这本秘籍说的练成。可是,日复一日,毫无进步的感觉。使得,少年心中放弃的意味,越来越浓烈了。

    “我能不能练成呢?”

    “为什么,我应该能打趴他们!”

    “我胳膊里好难受,好像打出一拳!”

    “为什么我练了这么久,却搬不动那块石头!而那个胖子很轻松?”

    “我浪费了这些年的时光了吗?”

    “爸爸受的气,我找不会来了吗?”

    “到底行不行?你能不能有自知之明啊!”

    “我想当正常人,我想有朋友!”

    “你们能不能不要笑我,我快坚持不住了!我好孤独,好害怕!”

    “为什么,我还不行啊!”

    “我还要不要再继续?”

    “快高考了!我再不集中精力,怎么进大学,怎么陪着她一起!”

    “我妈等着我挑起家里的担子,我在干什么啊!整日无所事事的样子,天天玩这个!”

    “他们说,武功是骗人的!无数武术家门,说金大侠的武侠秘籍是杜撰的!人根本不能飞,也不能隔空一拳打倒敌人!”

    “世纪,根本不需要武功,没有任何价值的!”

    “可是,我为什么放不下!”

    ……

    无尽的困惑,在李鹤舞平静的表情下,没人能发现。他就是木偶,把自己绑的紧紧的。突然,李鹤舞停下脚步,他听到了几十米巷子中异常的动静,还有七八个颇为紧张粗重且长的呼吸。一种本能给自己预警。李鹤舞发觉,也许,自己这些年,就练出了这个。不过,不管这些,李鹤舞看了看前方,转身蹿进了巷子,走小路回去。

    远处巷子里,突然有人叫了一声,跟着一群人,疯牛一般哼哧哼哧的奔跑,进了巷子里追击。追不到或者跑累了,便停下喘气,忍不住喝骂!不一会,喝骂声在巷子里串联成片。大浩面色阴郁的唾弃一声,喊兄弟们回来。这晚上准备了一晚,却不知为何被对方躲了一劫。可是,今夜的损失得有人付,不用说,这个人得是何光华。

    “怎么回事,对方怎么会收到消息,提前跑了!光华,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觉异常?”大浩问。

    “这个,应该没有。我提前十分钟出来的。”

    “不说这个了,光华,兄弟们今晚为了你的事,折腾了老半天,就是没干成。如果就我一个也就算了,可是兄弟们看我的面子出来,总得表示一二。咱们兄弟不谈钱,这么的,就请大伙每人喝瓶汽水吧!”大浩心说,最低汽水,你要是真这样,下次可别怪我宰客了。要是场面点,整个酒席也不错。这何光华家里据说挺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