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仙点点头，认真道，“我不管他是谁了，傻子也好，沈家堂也好，我答应了唐老爷子，要护着他。
唐老爷子是死是活我管不着，但是你的仇人是他，他死了，你要是还想找人报仇，傻子是不行的，你要杀他，得先杀了我。
你要杀我，”她睫毛颤了一下，“你都能扔了我，有什么不能杀了我呢。”
“我有苦衷。”黎九要解释。
“你闭嘴！”唐小仙抬起阴森森的大黑眼睛，看了一眼唐老爷子，“我不会让你杀了傻子的，你要是不报仇，我帮你报仇！”
说话间，她从怀里抽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对着唐老爷子，问他，“你杀还是我杀？”
“你非要逼着我么？”黎九紧攥着手，眼睛盯着她。
“是。”唐小仙回的干脆，“三个数，你不吭声，我杀。”
“三，”
‘砰！’枪声响起，血喷溅在黎九的身上，他薄唇紧抿着，凤眼里透着不可置信，“唐小仙！”
他大步迈过去一把夺过她的手枪，转身对着唐老爷子的胸口接连开了三枪，枪枪射在心口。
唐小仙苍白着小脸，“你看，我帮你报了仇，你是不是该放过傻子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放过你？”沉凉透着悲恸的黯哑声响起，唐小仙猛地抬起脸。
沈家堂站在院子门口，身上穿着白色的西装，俊美脸上那双黑亮的眼睛，红得充了血。
唐小仙低头看了一眼手，又回头看了一眼黎九手里的枪，闭上了眼，“枪是我开的，人也是我杀的，他抢了枪，可是，人已经被我杀了。”
“我娘是你杀的，我爹也是你杀的，小仙，你让我还怎么，”高大儒雅的男人说不下去了，他红着眼眶，看向她身后的黎九，“黎九，这个女人，我不要了。你今天要是不杀了我，我早晚一定会杀了你。”
说完，沈家堂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疼爱了他多年的父亲死不瞑目的尸体，蓦然转过身，向外走去。
每一步都很坚定，坚定到唐小仙想哭。
她声音里透着茫然，也带着坚定，“黎九，你今天要是杀了傻子，我马上死你眼前。”
黎九攥着精致的手枪，“所以，你是打算让他报仇，杀了我？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护着他？”
长长久久的沉默，她回道，
“你和他，又有什么分别呢。苏皖情不会让他杀了你。
天津卫，还是苏旅长的天下，沈家堂动不了你。”
说完，她抬起脸时，面无表情着，“黎九，打今儿起，我唐小仙和你黎九，和唐家，再没有关系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黎九看着她一步步走出院门，觉得心空了。
在她踏出门槛前一刻，他终于开了口，“你爱过我吗？”
唐小仙身子停了一下，背对着他，淡淡回着，“怎么会爱呢，你是强奸犯啊。”
伸出的手滞在了半空，看着她慢慢走出院子，直到再看不见身影，黎九低下了脸，许久，苍白的薄唇翕动，喃喃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强奸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