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信了，可又想到百里川刚才嘱咐我的话，无论他说什么，我都别信。请百度搜索</p>
作为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百里川的感知力不可能我强，那么能让他神神叨叨的原因只有一个，是他产生了幻觉。</p>
幻觉这个词在脑子里绕了两圈儿，我忽然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蠢，出现幻觉是大脑异常的反应，我的精神力已经恢复，为什么不检查一下百里川的脑波？</p>
“它来了、它来了——”百里川拉着我继续后退，我的胳膊都快被他捏断了，百里川表现出的恐惧夸张得过分。</p>
我现在怀疑失踪那三个人也是因为幻觉，才会往这边跑，而实际并没有东西追赶他们。</p>
我一边顺着百里川的力道后退，一边探出精神力，深入他的脑内，检查他的脑波变化。</p>
百里川的脑波现在十分混乱，他似乎正承受着极端的惊吓，可是此刻，既没有丧尸出笼，也没有食人族或变异动物攻击，他的恐惧显然不是来源于外在环境。</p>
我用精神力将百里川的脑波罩住，试图像以前一样，将他的大脑保护起来。</p>
然而我失败了，我发现如今的精神力无法形成护罩，即使是我自己，也没办法用精神盾牌。</p>
难道我的意识海出了问题？</p>
“血……”百里川颤颤巍巍伸出手，指着建筑残骸下的扁洞说。</p>
随即他突然抱住头，歇斯底里的大叫：“死了、都死了，不——”</p>
百里川蹲在地，已然被幻觉困住，我看看洞口，觉得这么着不是办法，不管里面有没有可怕的东西，我都得进去确认一下。</p>
正好百里川放开了我，我赶紧跑到残骸堆下，俯身趴了进去。</p>
进到洞里，我立刻用力嗅了嗅，空气有淡淡的人味儿，不过味道太淡，失踪的三个人加起来不该只有这点味道。</p>
或许是距离远？</p>
我这样想着，继续向前爬，又爬了七八米，空间突然变得开阔，我还摸到了一盒铁皮罐头。</p>
这是古昱放罐头的地方，我心里想着，从地站起来，但这个空间的高度也仅够我站直，头顶贴着倒塌的混凝土碎块，换成古昱他们进来只能弯着腰。</p>
地散落的罐头大概有二十几个，和古昱说的数量相差太多。</p>
我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地还有个洞，洞边零星有几盒罐头，其它的应该是掉下去了。</p>
淡淡的活人气息从洞口飘来，看来我们的人也在下面。</p>
百里川向我介绍过废弃矿井的结构，我目前的位置只是矿道，所以这个洞不是矿井的一部分，至少在关闭前这里没有这个洞。</p>
当然它也不可能是炸出来的，炸出的坑我见过不少，都是宽下窄，而这个洞的开口下面的部分小，内部还不是垂直的，看着像是从下面挖来的。</p>
我蹲下摸了摸洞口边缘，泥土是新的，这个洞应该刚挖好没多久。</p>
因为洞是倾斜的，我直接跳了下去，下面的坡度刚好可以让人站稳。</p>
这个洞可谓九曲十八弯，我好容易才没闪了腰，总算到底后，我挺直脊背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嗅了嗅，用味道辨别方向，寻着有人味的方向走。</p>
“桑柔。”</p>
我立刻站住不动，回头看向下来的洞口，有人叫我，听声音像是百里川。</p>
我心说糟了，难道我也产生幻觉了？</p>
“桑柔。”幻觉渐渐接近，还带着回声。</p>
“副队长？”我试探着应了声。</p>
“是我。”百里川回道。</p>
我听到洞里响起沙沙的声音，那是鞋底和土层摩擦发出的声音。</p>
“你还好吗？”我站在原地回头看着下来的洞口。</p>
“能坚持。”百里川滑出洞口，他脸粘了一层土，和汗水搅在一块，像和泥似的。</p>
他脸的汗出得有点多，所以他说能坚持，表示他的状态并不好。</p>
“他们三个在这，可能受伤了。”我们此刻所处的空间是个塌掉十分之一的房间，我们正是从塌方的一角下来的。</p>
房间的门没关，我闻到的活人气味是从门外飘进来的。</p>
“别管我，快找到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百里川刚下来的时候还好，才站了几秒，额头青筋爆鼔，好像在承受巨大的痛苦。</p>
我可以肯定这地方有能影响人精神的力量，百里川先是产生幻觉，后又恢复清醒，现在眼看又要坚持不住，说明这种力量不是不可战胜的，只是它在不间断的折磨人的意志，常人也许早放弃抵抗了。</p>
“等等。”百里川在我转身想出门的时候叫住我，把他的手枪扔给我，“这样保险一些。”</p>
这样只是我保险一些，即便他失去神志胡乱攻击人，对我造成的威胁也很小，可如果他碰危险，存活的几率会小很多。</p>
我本想把枪扔回去，但见他痛苦的蹲下身死死捂住耳朵的模样，我又改变了主意。</p>
与其浪费时间推来推去，不如快点找到失踪的同伴，尽快离开这。</p>
出了门是错综复杂的矿道，有些已经坍塌，所以地震一说看来是可信的。</p>
在密如蛛的矿道里穿行，没有嗅觉当路标只怕转一天我也找不到人。</p>
我挖矿的程序并不了解，不知道采矿时是不是需要把地下挖成迷宫，很多还是死路，也没有开采过的痕迹。</p>
感觉像是故布疑阵，要把人转晕才罢休，当初在这工作的工人里肯定没有路痴，因为我走了半天也没见到指示牌。</p>
好在我的嗅觉帮了大忙，我一路嗅着气味，走进一条S型矿道。</p>
然而矿道尽头有个通天柱一样的东西矗立在一眼望不到底的深坑之。</p>
我站在坑边先是往下看，没看到深坑的底，又抬头往看，面倒不高，只有十几米到头了。</p>
至于立在坑的柱子，它一端顶着地壳，一端隐于坑底，如同一根立在鸡蛋壳里的牙签，而我出来的矿道口，是蛋壳的洞，被人强行钻出来的洞。</p>
我打亮手电，照向柱子，这柱子下一边粗，起码我能看到的部分是这样，表面还有规律的花纹图案，所以不像是天然形成的。</p>
柱子的直径大概有十米，坑的直径应该在一百米左右，我脚下有个平台，还能看到安装过升降机的痕迹，不过现在被拆掉了。</p>
有人下去过，我站在坑边用力嗅了嗅，忽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一件本该引起我警觉的事。</p>
我闻到的人味儿始终淡淡的，从面的建筑残骸，到这个坑，间距离虽然算不远，可是转折绕弯的地方很多，这么淡的气味飘出去，怎么会不受影响？</p>
而且到了矿道‘终点’，味道还是淡淡的，从坑下面飘来。</p>
这路数像极了在使用诱饵，诱我过来！</p>
“住手，放开他们，滚开！”百里川突然跑过来，睚眦欲裂，直接扑向我，仿佛我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p>
从我们下来的房间找到这可不容易，我才刚到，他后脚跟来了，这一定不是巧合。</p>
我闪身躲过他的攻击，抬手一记手刀，砍在他后颈，我的手劲足够把他砍到了，他也确实趴下了，只不过很快又爬了起来。</p>
“百里川！”我试图唤醒他的神志，他现在的状态分明是被幻觉控制了。</p>
我由衷地佩服他的远见，提前交了枪，否则他刚刚躲在暗处给我一枪，我不死也会从平台掉下去，地下不知有多深，飞灰都未必能救我。</p>
“该死的怪物，去死吧，该死——”百里川非但没恢复神志，反而越来越暴躁，眼神像恨不能活撕了我，他从地爬起来，挥出拳头直砸向我的脸。</p>
我应该庆幸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没有使用格斗技巧或虚招，让我轻松躲过他带着拳风的拳头，然后对他使用了吸血异能。</p>
百里川瞪着眼，虚弱的跌坐在地，胸腔像拉风箱似的，鼻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p>
我把他拖回矿道，放到墙边，他张开嘴想咬我，我连忙收回手。</p>
“把我也变成怪物，来呀，咬我呀！”百里川眼神决绝，我突然移开目光，没办法直视他的眼睛。</p>
因为百里川眼里的悲伤即便是极致的愤怒也掩盖不住了，我猛然意识到，他的幻觉、他的恐惧，其实不完全是幻觉，而是一段记忆。</p>
每个人内心当恐惧的点都不一样，再说能让人害怕的也许不是怪物，可能是不愿面对的伤痛，如失去至亲挚爱。</p>
当那些令他痛不欲生的经历和画面再次重演，的确可以让人发狂。</p>
所以那两个女人害怕的东西，也可能是一种记忆引发的幻觉。</p>
我没有招并不代表我没有恐惧，没准儿是因为丧尸的体质和人类不同。</p>
我走回坑边，正想仔细看看那根柱子，突然感觉脚踝一紧，我本能的撤步，却从脚下的黑暗里，带出一个人。</p>
这人原本趴在平台下，突然爬来抓住了我的脚踝，我没听到任何声音。</p>
真是如同鬼魅一般，或者说，他是鬼魅，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扩散的瞳孔，破布条一样挂在身的衣服，枯骨般的身材，这样的造型要是活人，那他无疑是个迹。</p>
而在我想一脚踹飞他的当口，迹说话了：“你是谁？快离开这，这里很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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