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睡得香甜，没有听到我进屋，球球却睁着眼睛，不知道是早醒了，还是感觉到有人进屋才醒的。 </p>
小家伙敏锐着呢，常常我们先察觉到环境的变化，有点风吹草动他立刻‘示警’。</p>
阿荧给他换了套白底蓝点的婴儿连体衣，趁得小脸蛋白嫩可爱，见我走到床边，小家伙把双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冲我挥挥手。</p>
但动作幅度很小，像是怕吵醒搂着他的小姐姐，我俯身亲亲他的额头，他也嘟起粉嫩的小嘴做了个‘亲’的动作。</p>
我无声地笑笑，放轻脚步退出屋子，时间还早，我没有叫醒妮妮，回村季会在办公室的沙发眯了一会儿。</p>
到早饭时间体力已经完全恢复，去食堂帮阿荧她们忙活。</p>
昨天从玩家那搜来两箱牛肉罐头，还有一箱酸黄瓜，两瓶桃子罐头。</p>
冬季迟迟不肯离开这片土地，想吃肉的话并不算太难，青菜、水果才是千金难寻的好东西。</p>
吃饭的时候每人分到一根腌制的俄式酸黄瓜，看他们吃的样子，吃肉还享受。</p>
两瓶桃子罐头只开了一瓶，按人头分根本不够，百里川带头把‘美味’让给女士们。</p>
队伍里年轻人多，曾经也都是父母眼里的宝宝，看他们一个个明明眼馋，却又极力忍住的小模样，我决定下次干票大的，给他们改善改善伙食。</p>
潘艺佳把她分到的那半颗桃子放进龙涛碗里，说是学费，龙涛不肯要，小姑娘抱着自己的碗跑了。</p>
妮妮有样学样，把她的桃子扒拉进阿荧碗里，也说是学费，交完‘学费’不等阿荧开口，她也抱着自己的饭碗跑开了。</p>
其实自从妮妮跟着古昱的队伍，大家都很宠她，平时但凡有点好吃的，都是先分给她吃。</p>
她吃得并不多，可能是丧尸化体质的关系，她吃正常食物是‘尝尝’。</p>
正像阿荧曾经说过的，她和大家在一起吃饭的重点是体验身为人类的感觉，而并非需要食物。</p>
大家聚在一间屋子吃饭，总不能让两个小的躲在角落看着，但潘艺佳的态度十分坚决，好像龙涛如果不收她的‘学费’，她要把墙角坐穿。</p>
龙涛只好硬着头皮把女士专享美味塞进嘴里，阿荧则把桃子递到我嘴边。</p>
半颗桃子而已，吃完再去找不好了。</p>
这么想着，我毫不犹豫地吃下半颗桃子，换来阿荧和妮妮满意地一笑。</p>
古昱见她们因为半颗桃子让来让去，把我塞给他的苹果拿出来，一切两半，分给妮妮和潘艺佳。</p>
这回潘艺佳痛快地接了，她长期缺乏维生素，嘴唇裂了好几道口子，在村子里住了两天，听说梅琳每天给她吃一片复合维生素。</p>
不过她长期营养不良，缺失的东西不是三五天能补回来的，好在她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拘谨，跟阿荧她们偶尔说笑，状态较放松。</p>
潘艺佳小口小口细细品着苹果，显然无珍惜这难得的美味。</p>
吃完早饭，我没别的事干，便陪妮妮和球球玩了一午，妮妮拉着我给我讲故事，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这么健谈了。</p>
阿荧不知从哪找到几本童话书，晚睡觉前给妮妮读几篇，这丫头听完记住了，还能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p>
我不知道是不是丧尸病毒对她的大脑发育产生了影响，但她的确较同龄孩子聪明，说话时吐字清晰，一点不像个四岁的孩子。</p>
阿荧教过她的字，她学一遍能记住，阿荧从村民家里找到一只书包，里面的课本是小学三年级的，对妮妮来说面的内容有些难，阿荧把课本拿出来，书包送给妮妮玩。</p>
小妮子喜欢得不得了，每天吃完饭都要背着书包四处走，里面有百里川他们给她做的识字卡。</p>
今天因为我回来了，小妮子才安安静静待在屋里，还把识字卡全倒到床，让我教她识字。</p>
我想到另一个时空的妮妮，也是这样活泼好动，把营地当成游乐园，树、下河，没有她不能淘气的地方。</p>
但每次我回去，她会安安静静地陪在我身边，乖巧的模样一点看不出平时是个调皮蛋。</p>
或许是经常见不到我，小妮子的交流欲望盖过了对学习的渴望，整个午我只教会她十个字，余下的时间都是她在说。</p>
讲故事、讲生活，还有队伍每天发生的事。</p>
我抱着球球认真听着，始终面带微笑，这笑容自心底溢出来，收也收不住，看到她活灵活现地模仿百里川和龙涛他们，我的嘴角放不下来。</p>
队伍里一群大老爷们儿，除了做饭打下手，别的活轮不到几个女孩子干，帮忙收拾完食堂，阿荧和梅琳回屋休息了。</p>
妮妮说小姐姐不爱看书听故事，她喜欢跟大龙叔叔学打架。</p>
阿荧听了她这话咯咯直乐，说什么打架，是潘艺佳跟龙涛学格斗。</p>
我这才回过味儿来，怪不得吃完饭，潘艺佳一脸期待地盯着龙涛，那半颗桃子还说是学费。</p>
回想当时龙涛的表情，我也跟着乐了，龙涛喜欢小孩儿，自然承受不住小萌妹的眼神攻击，原来当时他露出既无奈又愉快的表情，是因为答应给小丫头当教练去了。</p>
“艺佳昨天喊大龙师父呢，特别严肃正经，弄得大龙哭笑不得。”阿荧从食堂拖回一箱罐头瓶，牛肉罐头是铁皮盒，她边用鱼线把罐头盒串起来，边笑道。</p>
“小丫头可能古装剧看多了，不过学点防身的本事也好。”我多少能理解潘艺佳的心态，她一个人在外面生存久了，对于未来和自身，幻想越来越少，追求的东西都很实际。</p>
她从小公主，变成了一只小兽，从她在商场为自己挑选衣服能看出来，她不在乎美观，只要求耐用。</p>
显然和读书习字相，她觉得学习格斗更实际，可以想象，她一个人的时候在打架这种事，一定没少吃亏。</p>
妮妮年纪还小，等再过两年，我会让她也学习些防身近战的本事。</p>
虽然我一直计划着改变历史，但没人知道实现这个目标要多久，也许一年、也许五年，所以得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p>
下午妮妮午睡，阿荧约了梅琳去村外布置‘警报’，她串的罐头盒里面还放了碎金属片，一晃响。</p>
我抱着球球到村委会找古昱，想问他下一站去哪，早回来只说了这趟出去的事，还没商量下一步的事。</p>
我进门的时候古昱和百里川正在说话，似乎双方的意见不统一，我只听到百里川说希望古昱再考虑考虑。</p>
“怎么啦？”</p>
“队长想去盖市。”百里川叹了口气道。</p>
盖市临近海边，气候自然要这边暖和，又像南方那样情况不明，吉凶难料。</p>
不过听百里川的口气，他是不赞成把队伍拉到盖市去的，理由我也猜得到，因为那边是安全区的地盘。</p>
古昱当然也清楚那边的情况，他们俩的共识是城市已经不安全，所以排除了秘密据点的几个城市，把目标定在乡村小镇。</p>
除去安全因素，气候也是他们考虑的重点，但分歧恰恰出在这，古昱认为危险的地方未必不安全，盖市并不繁华，也没有开发过旅游业，安全区对那的监控十分松散。</p>
百里川却不想冒险，觉得队伍应该直接南迁，算不去沿海城市，也该往气候温暖的地方走，如云省。</p>
盖市和云省是两个方向，而且云省途遥远，间各省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事必须从长计议。</p>
相对来说，我们对安全区的了解更多，有时候敌人不怕强大，怕不知道对方虚实。</p>
古昱宁可面对熟悉的敌人，也不愿意长途跋涉地冒险，他还提出了最重要的一点。</p>
盖市临海，我既然有去台省的打算，盖市可以作为转站。</p>
“你的意见呢？”百里川看着我问。</p>
“我赞成古昱的决定。”我顿了顿，给出一个理由：“图家兄妹已经没了，安全区是谁的天下咱们还不知道，大厦倾覆也不是没可能，正内乱的时候，没人顾得盖市这样的边边角角，队伍必须尽快迁到暖和的地方，这是目前最好的去处。”</p>
“行吧，我服从安排。”百里川看去仍然想坚持自己的决定，但还是选择了少数服从多数。</p>
见他情绪不高，我笑笑说：“别忘了，咱们还有位隐身的盟友，如果没有她提醒，我这趟出去恐怕要受皮肉之苦，如果盖市真有危险，她会提醒咱们的。”</p>
百里川默默点了点头，高妍报信的事他知道，有个能预知未来的盟友，我们只管往前走，走错路自然有人提醒。</p>
因为盖市是安全区的地盘，不太可能被别的营地占领，这次古昱派了百里川去探路。</p>
昨天百里川派人去了我说的地方运油，车队开拔需要大量燃油，正好给他时间先去探路。</p>
百里川走后，我把从明河市找到的东西拿出来，拆掉外面的胶带，里面是一只黑色的老式录音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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