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厅长，为什么这么说？”蒙婉一头雾水。
“蒙婉，我们会给你一个解释。”
徐厅长冲警员使个眼色，警员掏出手铐，走到蒙婉的面前：“蒙队长，请你配合。”
“什么意思？”蒙婉秀眉倒竖。
手铐，对警察而言是什么概念？那是对犯罪者的束缚，若加之在警察身上，那是对这身警服的侮辱！
“蒙婉，请你配合。”警员有些不耐烦。
整个办公室的人，全都处于懵B状态，不明所以。蒙婉，居然被带走了！
什么情况？
……
市局，特殊审讯室。
之所以特殊，是因为这间有监控，而且宽敞明亮，桌椅也都是新的。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有点身份的。
徐厅长和蒙婉对坐，蒙婉微微呆滞。
第一次，她成为犯人，被审查，还戴上手铐。这是对她的羞辱！
“徐厅长，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蒙婉怒视着对面的徐厅长。
这一生，她都献给了警察事业，却不想沦落如此。她不服，她不甘。
徐厅长见蒙婉急了，走到饮水机前，端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笑着说：“蒙婉，刑侦那一套，你比我还熟，我就不班门弄斧，开门见山了。”
“19号晚上，你在哪里？”
“在单位。”
“中途，你见过什么人没有？”徐厅长问。
“没有。”
徐厅长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条，用塑封袋封着，放在蒙婉的面前：“那这张纸条你怎么解释？”
蒙婉微微蹙眉，心里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
这张纸条，她有些熟悉。
应该是有人送来的，后来去了哪，自己也忘了，怎么到了徐厅长的手上？
“用我帮你说吗？”徐厅长有些不耐烦，冷冷道：“19号晚上，你跟一名男子在缉毒队院外偷偷会面。之后，你单独会见了包大海，第二日清晨，包大海翻供。你说，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这是诬赖！我没有让包大海翻供！”蒙婉脸色狂变。
她忽然意识到。
包大海的突然翻供，其实是一个局的开始。她也在探究，包大海为什么突然翻供，可万万没想到，结果落在了她的头上。
“我没有说你命令包大海翻供，是你自己承认的。”
这是个简单的文字陷阱，警察最喜欢这一套。徐厅长跟记笔录的警员说：“记下来。”
蒙婉怒不可遏。
没想到，对付罪犯的那一套，居然有一天用到了自己头上。
既滑稽，又可笑。
“徐厅长，请你听完我的解释，再下定论。”蒙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道：
“19号晚上，我确实收到一封信。但是，我并不知道谁寄来的，就是你手中的纸条，我不知道怎么到了你的手中。而且，这张纸条当时是空白的。我跟那个男子会面，并没有说话，他看见我后，佯装张张嘴，便跑了，门卫可以为我作证。”
镇定后的蒙婉，看见纸条上的字迹。
愈发确定，这是一场栽赃陷害！
“哪个门卫？”徐厅长问。
“老常。”
“好，去把老常叫来，审问。”徐厅长对着单反玻璃说。
“你又怎么证明，你当时收到的是白纸。呵，蒙队长，我劝你还是合作。”徐厅长当然不信。
“徐厅长，你可以把这张纸送去字迹鉴定科，他们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蒙婉笃定道。
“好，我会做的。”徐厅长点点头。
徐厅长调整一下脸上的笑容，道：“蒙队长，你来帮我分析分析，包大海为什么会突然翻供？”
老富的暴露。
对于整个奉天省，都是一件轰动的大事。要不然，徐厅长也不会因为包大海的翻供，而如此大费周章，不惜审讯大功臣蒙婉。
“我也不明白包大海为什么会翻供。”蒙婉聪明地避开话题，她不会傻得给自己扣帽子。
“随便说说。”徐厅长笑道：“蒙队长，这对给你脱罪，有着很大的帮助。不瞒你说，中央都对这事非常重视。”
蒙婉瞳孔一缩。
“我认为，老富拿捏住了包大海的把柄，让他把这一切都扛下来。”蒙婉叹了口气，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可包大海是重量级犯人，绝对没有人能够跟他接触的。”徐厅长抓住这块不放。
“你还在怀疑我？”蒙婉皱眉。
“不是我们针对你，而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只有你，才能跟包大海接触。”
蒙婉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之色，蠕了蠕嘴，懒得废话下去。
索性闭目养神。
徐厅长知道，现在问不出什么。不如等鉴定科的消息。
“蒙队长，你好好想一想吧。”他站起来，去另一间审讯室，看看门卫老常怎么说的。
独自坐在审讯室里，蒙婉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陷阱！
有人栽赃她！
会是谁呢？
老富？
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栽赃陷害自己吗？
光凭一张纸条？就能害自己有罪？还是，这只是刚刚开始，她的嫌疑，怎么也洗不清！
如果那样的话，缉毒队里肯定有内鬼，配合他们，弄死自己。
可是，老富真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还能有谁呢？
当缉毒警这么多年，得罪了很多人，但她想来认为邪不压正，可此刻身陷囹圄，她有种力没处使的感觉。可她没有质疑过自己的理想，从来没有。
……
“怎么样？”徐厅长站在鉴定科前。
“纸是新的，自己是写在纸上的。指纹可以作证，先有字，后有指纹。”
徐厅长眼睛一眯。
蒙婉说她收到的是一张白纸，可是，既是白纸，她为什么要去跟人见面？
可是，如果蒙婉真的是老富犯罪团伙，为什么要公布老富的真实身份？还有，作为一个老警察，怎么会把重要的物证，丢弃？
不合乎情理。
“这纸张可以鉴定出时间吗？”
鉴定师苦笑摇头：“这个不能，因为纸张的出厂与上市，以及购买，都有不同的时间，基本上没办法。对了，我们在纸张上发现了另外一个指纹。”
“蒙婉的？”
徐厅长早就鉴定过这张纸，上面只有蒙婉的指纹，并没有书写者的指纹留下。
“不，是半颗指纹。我们正在比对，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好，有结果通知我。”徐厅长发觉，这个案子不太简单，让他来处理，恐怕会有些难度，他想到了一个帮手。
这时，警员来报告：“门卫老常带来了。”
徐厅长走进审讯室。
按照常规手段问下去。
“那天，我有点记不清了。蒙队长确实出来过，但有没有说话，我不大记得了。”老常岁数不小了，是烈士家属，局里看面子让他混口饭吃。
“你再仔细想一想。”
“领导，小蒙同志犯了什么错了吗？”老常见惯了领导出入，所以并不发怵。
“例行公事。”徐厅长敷衍道。
能端上缉毒队门卫这碗饭的人，也都是人精，听得出徐厅长的敷衍，自然猜出几分。
“我记着那天小蒙同志有点不耐烦，和那个男人说话了吧？当时她是背对着我的，我只看见了男人张嘴。”老常想了半天才说。
“那是晚上，你怎么知道他张嘴了？”
“哈，他迎着路灯啊，我看着牙齿的反光，才判断他张嘴了的。”老常解释道。
徐厅长点点头：“他们接触了多久？”
“不到一分钟。”
老常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那晚小蒙同志回来得特匆忙，钱包掉了，是我捡着还给她的呢。”
“你能确定？”徐厅长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能啊，我虽然老，但不糊涂啊。”老常有几分不悦。
“你们距离多远，能不能听见声音？”
老常摇摇头：“那晚有店面在装修，什么也听不到。”
“那个男子长什么样？还能记得吗？”
“他脸上有个痦子……”老常想了半天才说话，徐厅长让人领他去做人物画像。
拿着笔录，走进特殊审讯室。
他双手按在桌上，身子前倾，语气有些冷：“蒙婉，别装了，该交代的就交代吧。”
“什么？”蒙婉一愣。
“这份说明，你能看懂吧？”徐厅长把字迹鉴定的单子，放在蒙婉的面前。
轰！
蒙婉如遭雷击。
怎么可能？
她收到的，绝对是一张白纸！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
“这是老常的笔录，你看看吧。”
笔记本丢在桌上，蒙婉翻开，登时目瞪口呆，突然道：“他撒谎！那晚根本没有人装修！”
“还在狡辩。”徐厅长冷笑一声：“我们会继续调查的，蒙婉，你的负隅顽抗，没有任何用处。”
“对了，要给你介绍一位老朋友，林教授，他会把你的犯罪证据，全都找出来。”
咔嚓！
林教授穿着黑色毛呢，脸上沟壑纵横，褶皱得像是一团废纸。面色极冷，走了进来。
“刚才鉴定科的人，送来这份文件。”
林教授放在徐厅长和蒙婉的面前：“在纸上发现的那颗指纹，从指纹库中比对出来，他属于费凯。这个费凯，是老富犯罪集团的核心人物。他的脸上有颗大痦子，和老常的笔录对的上。”
“蒙婉，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