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每天都忙得昏天黑地。
“乔总，大浦银行想买断下半年生活频道的广告，这是意向书，你看一下。”艾拉递过来一份文件，“大浦银行股东代表左先生在会客室等你。”
左燮！
安然以前可以放弃大把钞票不赚，保住自己的矜持和清高，现在她要为ZCN这几十口子员工着想，她不能让她的员工喝西北风。
她抓起那份合同去见左燮。
左燮一身优雅的灰色手工西服，翘着二郎腿正优哉游哉地等她。
“乔总好，几天不见又漂亮了。”他嘴边挂着邪邪的笑容，走近安然。
“左先生，请坐。”安然往后退几步。
“砰！”
左燮笑着把门关上。
安然神经线高度集中，却又故作轻松，“你如果诚信合作，就把字签了，把钱划过来。”
“不急不急。这些年我想的你好苦啊，小然。当初也不给我留个话儿，一走就是五年，你可真没良心。”他贴近她，唇故意擦过她的耳垂。
安然大步走到门口，“你再乱动，我叫保安。”
“好，我不动。待会儿你动。”他话里有话，安然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乐起来。
“说吧，怎样才能使你心甘情愿砸下广告费？”
“想听真话？”他笑容消失，凝视着对面的女人。
几年不见，她越发妖娆美丽了，一句话一个小动作就挠的他心猿意马。
“我们试着交往。”他一脸郑重，“我是来真的，小然。”
“左燮，就算我在T市赚不到一分钱广告费，总部还是会给我百万年薪。你这广告爱做就做，不做拉倒。”她开门。
“开个玩笑而已，这小脾气还跟以前一样火爆，不过，我喜欢。”他堵住门，“合同拿来，我签。为了你，我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认了。”
安然把手中的合同递过去，笑道，“合作愉快。”
“你这张小脸翻得比啥都快。”左燮拿出随身带的派克金笔，在合同上爽快签上自己大名。
安然拿着到手的五百万广告费，嫣然一笑，“谢谢信任，我们一定给你们做出值得信赖的产品。”
“别扯这个，我是对你，不是对ZCN。”他眸色流转，笑问“吃顿饭不过分吧？”
安然刚想推辞，又觉得不妥，干脆应下。
“中餐还是西餐？”
“随便。”她无所谓地耸肩。
“那就去千羽吃西餐。我马上定位子。”他拿出手机。
“别，该我请。”她忙制止他打电话。
她的手急于躲避与他肢体接触，却一下子贴在他的脸上。
她想撤，却晚了一步。
左燮的右手紧紧握住了她滑腻的小手。
他贪婪地体验着她的馨香。
“放手。请别破坏刚才的友好。”安然提醒他。
他笑着把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她顺势抽出自己的手，摁了几下手机，“我订好了，今晚七点千羽大厅B区166桌。”
左燮饶有兴趣地打量眼前的女人，“你这种不依靠男人的性子，可真吸引我。但是我做梦都希望做你的依靠。”
“我还有好多事要忙，好走不送。”她撂下孤零零的左燮，径直上楼。
这个女人真的越发有韵味了。
千羽西餐厅。
安然掐着时间点儿找到预定的位子，左燮已到多时。
“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左燮很礼貌地给她拉开椅子。
安然刚想说“谢谢赞美”，左燮又甩出来一句，“就是不肯多给我几分钟相处的机会。”
“点餐。”安然招呼侍者。
“能跟你这么坐着，也是一种享受。”左燮双手交叉，直视她，“挑这么透明的位置，连个单间共餐的权利都不给我。”
放下餐谱，安然道，“先声明，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
“干嘛那么拼，你有百万年薪保底，大不了我养你。”他眼光灼热，安然有些不安。
“你这人说话不着边际。”她回他一句。
“你走的这五年，我结了两次婚，目前第三次婚姻正在结束中。”他向她坦白，“很快，我就是单身。”
“你一直拿婚姻当儿戏。”安然嘲讽他。
“所遇非人，如果遇到的是你，一定会天荒地老。不妨考虑一下喽？”
“还是那句话，你单身与否跟我没关系。我也没兴趣做你的第四任太太。”
“还是这么绝情。”他脸上浮起邪魅的笑容，“劝你一句，别再想那个不该想的男人，你走的第三年他就有了女人，把一个大四小女生硬生生捧成如今T市名主播，那女人娇蛮任性，可他却把她宠的无法无天。他不光给她砸钱拍电视剧，还弄了个思安电视台！南宫大少可真是痴情坯子！”
听到这些安然胃口全无，放下刀叉，转移话题“别说别人了，说说你这次离婚的理由吧。”
“你终于肯关心我了。”他很兴奋。
“与关心无关。我现在只是一个好奇的看客在打探你的**。”
“这次娶得是个小嫩模，你应该知道那种人，存粹的一个只会消费的主儿，没有一丝内涵，我跟她越过越没劲，经过友好协商给她几个小钱就一拍两散。”他说得很轻松。
安然忍不住一笑，“怕是你刚把人家骗回家就不想认账了。”
“我没你想的那么坏。”他纠正，“网红嫩模小明星也就在外面玩一玩，娶回家可不行。要说娶老婆，还得你这样的，既能上厅堂，又能耐得住外界诱惑。”
“你的话又越界了。”
“说点正经的，五年前你是怎么离开T市的？当年我和南宫晚动用了黑白两道的势力找你，硬是没找到一丝线索。”
“无可奉告。”她摇头。
俩人慢慢地聊着。
不远处，一个高顷冷冽的男人一直望着安然和左燮。
她的一颦一笑都落在他的眼帘。
他的心已经麻木。
她真的变了。
五年前她对左燮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却跟他有说有笑一起吃饭！他受不了！
他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却已经有了新欢。
他拿出手机，“我在千羽二楼，你马上过来。”
楼下公共用餐区的安然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多一些，忙起身，“今天的账单我来付，不许和我抢。”
“好啊，我可是第一次让女人掏钱请客。”左燮没有推辞。
这个女人带给他太多新奇！
安然在前台刷卡付账。
“好巧，乔总。”一个令安然头痛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绮梦亲密地挽着南宫晚从二楼下来。
她的目光与南宫晚碰到一起。
他眸子里满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延之，好巧。”左燮笑得更欢。
“好巧。”南宫晚冷厉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安然眼睛的余光扫到绮梦那双与南宫晚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又开始不可抑止地痛起来。
她飞快调整情绪，笑着走近左燮并挽住他的手，“我们走吧。”
左燮会意一笑，“听你的小然。走啦，延之。”
南宫晚整个脸立马黑了。
安然紧紧贴住左燮的半边身子走出千羽。
到了停车场，安然立马放开左燮，“谢谢。”
“我很乐意帮你。其实，我整个人都可以借给你。要不今晚先借给你用一下，看看我厉不厉害？”
“无耻。”安然打开车门，立马翻了脸。
“你和南宫晚都这样了，干嘛还为他守着？”他双手放在她车窗。
安然不理他，一踩油门疾驶而去。
左燮笑得越发意兴阑珊。
看来这顿饭没白吃，拉近了自己和她的距离。
次日安然刚上班，南宫晚就杀气腾腾来到ZCN。
“乔总，上次广告分成的事的确不公，我代表思安要求改签合同。”他气势汹汹，当着十几个ZCN员工的面就对安然开火。
“哪里不公，请你拿出充足的理由？”她接上他的话茬。
“我四你六不行，要么五五，要么我六你四。”他怒目盯着她。
“合同早就签完，你想毁约？”
“就算毁约也要改！我们思安凭什么按照你的无理要求去做。”
“你单方面毁约，就要付法律责任。”她丝毫没有让步的打算。
“那我们就终止合作。”他声音如冰，“终止所有的项目，我承担所有的赔偿。”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刚刚有起色的合作就这么眼睁睁被南宫晚腰斩了。
安然心中波涛汹涌，她告诉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我要听到你终止合约的理由。如果我方存在缺陷和漏洞，我们全力弥补。”
“合约存在严重的霸王条款，这个理由还不够吗？”他说着对自己而言最微不足道的理由。
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她与左燮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他嫉妒的发了狂。
他要狠狠报复她！
让她惊慌失措，让她伤心，才是他此刻最大的乐趣。
“合约签订前，你就同意过，现在出尔反尔未免太小人了吧！”
“我一分钟都不想跟你们ZCN的人合作。”他狠狠道，“我没那么贱！”
她再度对上南宫晚冰冷的双眼，“南宫晚，你不是三岁孩童，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付出应有的责任。”
“哼，这个责任我付得起。”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好，那就法庭上见。”她转身，留给他一个瘦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