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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天意VS蓄意

    左燮带着韦兆义亲自陪安然和绮珊飞往m国的阿卡拉山。

    安然混混沌沌,大脑一片空白。

    七个小时的航程中她只有一个想法,尽快赶到出事现场。

    飞机缓缓降落在一个平坦的荒野。

    前方的阿卡拉山高耸入云,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广袤雨林。

    潮湿闷热的天气很是压抑。

    左燮已经让韦兆义找来当地向导,带着他们前往出事地点。

    坐了一阵子当地简单的机械车,又步行数里终于看到了——

    山脚下七零八落的飞机残骸,很多部件已经燃烧殆尽。

    但是残骸上的飞机代号依旧十分清晰。

    确实是南宫晚的私人飞机。

    安然奔过去。

    一股血肉燃烧和机器燃烧混合的腥臭味使每个在场的人头晕目眩。

    望着一堆已经炭化的人体骨架,她瘫坐地上,心中唯一的希望稻草已经倒塌。

    她嗓音嘶哑,哭着“延之——延之——你为什么撇下我!”

    “延之——”绮珊气急攻心摔倒在地,以手捶地痛不欲生。

    叶良和念西也低头哭泣。

    一脸凝重的韦绝低声对韦兆义道,“多雇佣些本地人搜索黑匣子。”

    韦兆义忙转身去找向导。

    如此惨烈的现场,是谁都没想到的。

    尸首,哪里还有什么尸首!

    机身已经看不到一点框架,里面的人都烧在了一起。

    安然哭着哭着就没了知觉。

    醒来,她发现自己睡在韦绝飞机停靠的荒野,不知是谁给她支了个帐篷。

    “姐,节哀吧。”念西一开口就哭,“为了小莫,你一定要坚强。”

    “不会的,延之不会扔下我不管的!”她声嘶力竭,“他不舍得扔下我!”

    “韦绝雇佣了几十个当地人搜寻黑匣子,已经三天三夜,还没有一点消息。”

    “扶我去看看。”她猛然起身,又摔倒。

    “别去了姐,那种场面你受不了。韦绝已经派人把所有的人骨收殓了。回T市再看吧!”

    安然像个失了灵魂的人,眼中已经没有泪水可流,她喃喃自语,“延之,为什么要骗我!你说过要和我白头到老的······”

    “安然,这是那条鸽血红钻石项链。”韦绝捧着个快烧焦的手提箱走来。

    “都是它!害的延之没了命!我恨它!”安然牙齿咬得咯咯响。

    “安然。如果延之不来南非取项链,是不是就安全了?”韦绝轻轻放下箱子,“你是个聪明人,此刻只沉浸在失去延之的痛苦中,脑子已经忘记了思考。”

    “我也怀疑有人做了手脚。”安然重重闭上红肿的双目。

    “小莫出事前你还可以只是怀疑,延之一出事随之就是小莫,里面肯定有大阴谋。”韦绝悻悻摇头,“越是朱门大户越是肮脏不堪。明争暗斗,你死我活。”

    “谢谢你让兆薄保护小莫。”安然对着韦绝深深鞠了一躬,“延之已经不在,哪怕拼了我的命也要护住我们的儿子。”

    “你要有思想准备,回到T市,怕是有一场血雨腥风等着你。”韦绝又道,“我门下的弟子门生可以保你在T市无虞。”

    “能护住小莫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延之都走了,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大不了搭上这条命!”她面无表情,像个木偶。

    南宫晚的死亡,已经抽去了她半条命。

    死亡,她都不怕,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

    “这是姐夫留给你最后的东西,还是好好保存吧。”念西劝道。

    安然的手拂过残破不堪的手提箱。

    延之的手也曾拂过它,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南宫晚曾经留下的印记。

    “韦叔,黑匣子找到了吗?”念西对韦绝也没那么敌视了。

    “没有。飞机坠毁在雨林,没有大的水域,四十多个人都把整个林子翻了好几遍,就是没有黑匣子。”韦绝冷笑,“依我看,黑匣子根本就不会找到。”

    “为什么?”念西不解。

    “我怀疑有人在飞机起飞前就取走了它,或者在飞机出事后早我们一步带走了它。”

    安然心中已经十分明了,“韦叔,别搜了。回T市吧。”

    “再搜今天晚上吧。”韦绝出去。

    真应了韦绝那句话,一夜无果。

    次日清晨,返回T市。

    南宫绮珊缩在叶良怀中,沉默得可怕。

    安然全程双目紧闭。

    延之出事到底是天意,还是某些人的蓄意?

    延之已经远去,回到T市,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

    她不光要保护好小莫,还要替延之复仇。

    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怕!

    下了飞机,韦兆义亲自送安然和南宫绮珊回老宅,后面一辆车装着飞机遇难者的尸骨残骸。

    车子还未驶进南宫家大门,绮珊远远就看到门口飘起的白番。

    “出事了。叶良,安然。”一向坚强内敛的绮珊此刻声音颤抖。

    她真的再也经受不了亲人远去的打击了。

    安然也清楚地看到门口飘摇的白番。

    家中有人去世才挂这种东西。

    谁?

    念西紧紧握住安然的手。

    车子缓缓进入老宅,众人的心也悬了起来。

    韦兆义亲自给他们打开车门。

    冬日正午的阳光不太刺眼,安然还是有些头晕的感觉。

    “大小姐,大少奶奶,老爷子升天了。”江三哭着来招呼她们。

    “爷爷——”绮珊惊呼一声直奔主楼。

    叶良忙追了去。

    安然交代江三,“三叔,延之的尸骨我们带回来了,您先收好。”

    江三以袖擦泪,“好,好。大少奶奶,我一定把少爷安放好。”

    念西搀着安然来到主楼。

    原本宽敞的客厅已经成了灵堂。

    绣珊和惠珊一身孝服跪在棺木两侧,已经呆若木鸡。

    佣人搀住又哭又喊的绮珊。

    安然双膝跪地,嚎啕大哭,“爷爷,我把延之给您带回来了。”

    “妈咪,爸比在哪里?”一身孝服的小莫从外面奔过来,哭喊着,“我要太爷爷,我要爸比——”

    安然把孩子拥在怀里,泪如雨下。

    这是延之留给她唯一的珍宝。

    汪丹若静静搂住安然娘俩。

    小莫哭得撕心裂肺。

    灵堂里所有人无不伤心垂泪。

    斯人远去,草木含悲,司马青衫已湿。

    后天就是老爷子出殡的日子。

    经过一番商量,决定后天一同把南宫晚他们的尸骨下葬。

    经过与其他遇难者家属商议,几具烧焦的尸骨已经分不清彼此,他们生前最后一刻在一起,就永远的聚在一起吧!

    安然和绮珊穿上孝服,跪在老爷子棺木一侧。

    时辰一到,就焚纸祭奠。

    T市与南宫集团交好的豪门望族都派人来了。

    皆是一番唏嘘,感慨生命无常。

    整个主楼和东楼都弥漫着浓浓的哀伤。

    “老爷子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孙子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呢!”南宫笑天捏住鼻子哭丧着脸进来。

    随后是装腔作势的白美丽武宁雪和苏娇娜。

    四个人哼哼嗤嗤,一一跪下上香焚纸。

    哭了几分钟,白美丽瞅了眼苏韵松不在,胆子又大了几分。

    她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诸位与老爷子交好的同仁,今天就先给我们二房做个见证。俗话说家不可一日无主,如今老爷子撒手西去,延之失了性命,大姐也哀伤过度住了院,以后南宫集团的重担谁来承担?南宫家的内务谁来打理?当着诸位叔伯兄弟的面,我就替我家笑天来争这个合理的不情之请。”

    众人小声议论。

    白美丽这番话一出口,安然的心忽然像明镜一样敞亮。

    延之和小莫出了事,谁是最大的受益方!

    真是想不到他们竟能生出如此歹毒的心肠。

    “你们二房所有人的股份在公司只有百分之十,刚才的要求纯属无礼至极!”绮珊起身,对上白美丽嚣张的老脸,“就算延之和爷爷不在了,也轮不到你们。”

    “爷爷和延之走得匆忙,没留下遗嘱,他们的股份还能留给谁,我们二房也是南宫家的血脉,在没有遗嘱的份上,我们有权利提出股权持有人的更换。”

    “延之这边还有安然和小莫呢。”绮珊恨恨盯着白美丽。

    “这个女人跟延之连婚礼都没举行,存粹的同居关系,更别说结婚证了,她有什么资格当延之股权继承人,还有这个小东西,说是延之的种儿,谁能作证呢?这种牵扯到财产纠纷的事只有亲子鉴定最有说服力,现在延之没了,想做也做不成!我们二房就不同了,我们有笑天和承祖。”白美丽很是洋洋得意,她总觉得二房这窝咸鱼终于要翻身了。

    “小莫与延之小时候容貌没有任何差别,这就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绣珊气势汹汹对上白美丽。

    “现在要**律效力,长得像的人天下何其多。大家都还说我长得像范冰冰呢,我跟人家也是八竿子打不着啊!”武宁雪替婆婆撑腰。

    安然气得发抖。

    老爷子尸骨未寒,他们就迫不及待来争家产了。

    她从来不看重财富金钱,但是此刻为了延之,为了小莫,她必须誓死力争!

    不能让延之守护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

    她缓缓起身,“你要证据,我给你们。上周老爷子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已经过户给小莫,延之和我五年前就领了结婚证,我们早就是合法夫妻,我有权继承他在南宫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我马上让人去取股权过户书和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