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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文和借着苏君锐因他中举,而赏下的琉璃灯罩里的灯光,正执笔慢慢的练着大字。

    苏宵酒醒过来,无声的踏步进屋时,立在那里,待他一字写完,这才话了声,“好字。”

    苏文和惊得抬头。

    见既是他,就忙笑着唤了声大哥。

    放笔净手间,已是着人端盏上茶。

    出得桌案,与他同坐下首太师椅上。

    苏宵端盏轻刮,垂眸吹茶时,问他,“中午离席,可是去往的后院?”

    苏文和点头轻嗯。

    苏宵却是挑眉再问:“仍不同意?”知他说的是家中,与他定亲之事。

    苏文和不动声色的眯眼一笑,“有大哥这个先行者就成,小弟我还想自由两年!”

    “两年?”他哼笑的放盏看他,“确定不是十年?”

    他刮盏的手微顿,勾唇问着,“大哥想说什么?”

    “你该是知道她姓苏!”

    他嗯。

    他又道:“乃苏家旁枝!”

    “所以?”他挑眉。

    所以?

    苏宵呵笑的肃脸,看着他道:“你如此这般,让世人以后如何看你?更何况她还是有夫之妇,莫说她将来没有机会出府,就是有,也会被世人所不容。”

    “你有着大好的前程,也有着正好的年华,如此执迷不悟,为着什么?又有哪点值得?”

    “没有所谓的值不值得!”他眯眼,笑用长指轻点心尖儿,道着,“自她住在这里开始,连着为什么,也没有了!”

    在得知她所签下的契约时,他就觉着得,这世上,恐怕能与他相似,能与他谈在一处的人,也唯有她了!

    那时不懂,待到懂时,却又想强行断念,将她给送上花轿。

    可谁曾想,即使将她送上花轿,但她却还是站在了他的心尖上。

    就那么颤颤巍巍,麻麻酥酥!

    哆哆嗦嗦的不停的摇啊摇!摇得他想将之按住的藏进心窝。

    可它却不消停,非要在他的心尖上舞动!

    舞得他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他无奈失笑!

    想着她在唤他二哥哥时,那种特有的纯真与信任。

    若是可以,他也想此生,让那种笑,只唯他一人所有!

    可惜……

    他犯傻哼笑。

    苏宵却已是渐泛沉意,“你非要挤着不肯不回头?”

    “挤?”他微睁笑眼看他,“何来的挤?她在前,我在后!我只是后来者的支撑,在她需要时,能伸手助她一把,又何曾去挤过?”

    苏宵认真盯他。

    他却忽然咧嘴一笑,“这府里,也唯有大哥你,是得我真心敬重之人。我不瞒你,也是因为敬你!”从来别人家的府宅,莫管嫡子庶女,主母妾室,都会因着各种原因,不停的明争暗斗。

    只他苏宵从小就正值,永远的一视同仁。

    便是王夫人想着办法的想折腾他,都是他苏宵替他挡在前面。

    所以,他视他为敬重之人,以往也只有他的命令,会听个几分。

    可现下,若他敢拿着三妹妹来命令他,怕除他恕难从命外,往后,他们仅有的一点情谊,怕也会有因此生变!

    “痴儿~”他无奈痛惜,“可怜父亲祖母,还道你在为着家族光宗耀祖,若让他们得知,你既是在为着妇人出头,怕是废你的心都有。”

    他眯眼轻笑,话着,光宗耀祖,有大哥就好!

    苏宵却叹罢起身,背手,劝着最后一句:“你也莫要枉费功夫了,须知那人若不放手,也是枉然!”

    说着,在转身之时,他又道:“对了,听说祖母,已是将我们所签属的契约,给了冷天翊。你觉着以着那人的精明,会如你们的愿?”

    苏文和睁眼,眼中有着不可遏制的怒火窜升。

    他却轻拍着他的肩膀,“祖母她老人家可不好糊弄,早在三妹妹话着要用二妹妹的陪嫁时,就已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当初是不知他的心思,祖母心头又略有愧疚。

    只道她苏晚荷,若在十年后,能将侯府盘得滴水不漏的话,到是可允她设计出府。

    可如今,苏文和的心思暴露了。

    莫管苏晚荷是何样心思,只要她有机会出府,苏文和就定不会死心。

    介时,与其让苏府丢了脸面,还不如舍掉愧疚,让她留在侯府,当一辈子的高门贵妇。

    “听说还与冷天翊签了约。”约是什么,不用猜也能知道。

    若冷天翊对苏晚荷有情,为着留她,那纸契约,可就得由他来说了算。

    而苏晚荷,也定会怀有子嗣。

    一旦有子嗣,为着让冷天翊不会偏心,就得把以前苏晚荷承诺给安哥儿的东西,再换冷天翊来承诺。

    所以,他们就将苏晚荷给卖了!

    苏文和冷眼呵笑,“到是好算盘。”

    冷天翊捏着那纸契约,苏府又拿捏着穆哥儿云氏……

    如此被两方操纵玩弄,他们难道就不怕把她给逼疯么?

    他突然爆红了双眼。

    苏宵却似看出他的想法般,道着:“如今的侯府,早已不用像从前那般大动心力了。”

    也就是说,无所谓她疯不疯。

    不疯是世子夫人,疯了,也可占着世子夫人的位。

    若能再多占几年,待安哥儿懂事后,她的利用价值,也算是到头了。

    苏文和倏的起身。

    苏宵却拦着他,“你想作何?”

    “作何?”他呵笑的冷看着他,“大哥可知道,有些事儿,不是我争不过,而是我来都不屑争!”

    一语双关的话,令苏宵脸色,瞬间泛起了几丝尴尬。

    苏文和却是冷脸的将他推开,快速的朝着外面奔去。

    暄羿院里。

    府医哆哆嗦嗦的与苏晚荷把完脉后,道着,“刺激过大,恐生抑郁心结。老朽这便开上两副药,着人煎服后,往后里,尽量让她开怀一点。”

    还道,药只能治标,若她的心结不开,吃着也是白吃。

    冷天翊沉脸点头。

    府医却在开完药后,又向着他流血的脖子看去。

    问着,“世子,要不要也开点膏药涂抹?”

    冷天翊一个冷眼瞪去。

    府医吓得赶紧抹汗,以为是伤到了他的面子,跟着就忙拱手提箱的告辞出去。

    冷天翊在人退走后,这才坐在床头,看着床上那俏脸惨白的女人。